明秋水走后三月,也没有送回一封信,凤霓裳心里升起一丝埋怨。
在王府里没有人挡着,随心所欲,整个王府都被她摸了个透彻,暗地里背着莫邪的监视去做私下的正事。
这天,凤霓裳又摆脱了莫邪的跟踪,在城外与逍遥相会,凤霓裳让逍遥派人暗地里将北漠大皇子打赌输了的鲛人所藏之物,暗自运回南朝,这件事一定要做的隐秘,凤霓裳猜到此时北漠明东辰一定派了不少的人守住宝藏,让逍遥小心。
两人谈完正事,漫步在城郊,却不想看见一群衣着褴褛的难民,逍遥告诉她,北边发生了洪灾,使很多的人流离失所,如今那些人聚集在京城外,城里很少有难民,而城外却是人满为患。
“这事怎么皇上不管?”凤霓裳说出心中疑问。
“皇上管了,就是将他们赶出京城,”逍遥脸上挂着一阵讽刺。
“不可能,”凤霓裳想起康安帝的为人,根本不可能这样处理,唯一的解释便是京城外涌现大量难民的事情,根本没有上报。
“什么不可能,高高在上的皇帝,哪里会管这些贫苦人家生死,只是在乎他的江山,”我听逍遥的口气,似乎很不满当今皇帝,一时,我也不好再替康安帝说辞。
凤霓裳与逍遥走到城门边,看见好些个难民被赶出了城外,官兵拿着长矛拦住那些衣衫破旧之人,脸上的神情十分不削。
“大牛,快过来,你娘快要不行了,”原本站在城门口与官兵对峙的魁梧男子,猛然跑到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只听见,“娘,你撑住,我马上就去找大夫。”
大牛飞快的跑到官兵的身边,想要冲过那两把长矛,“让开,我要去请大夫。”
“呵呵,你有钱请大夫吗?”守城的官兵,轻蔑的看了大牛一眼。
“大牛他娘,醒醒啊,醒醒,”大牛听见身后之人的话,越加心急,伸手猛力的推开拉住他去路的守城,也许是大牛力气大了,这样一推,将两个守城掀开了些。
城楼上的主事,看着楼下的吵闹,顿时便走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对着大牛一阵拳脚,可是大牛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就发狠了,将守城的主事打了几拳。
此时,守城主事不甘心了,被一个难民打了怎么有脸混,于是对身后一干人说道,“上,今天不打死这些臭要饭的,老子就不叫陈一冠,”话音刚落,那群守城就对着大牛动手起来,双手难敌四拳,大牛被打趴在地,那双不甘心的眸子,狠狠的瞪住守城主事。
凤霓裳看着那群人似乎真要将大牛打死,顿时便大步走去,大声的说道,“放开他!”
守城主事上下打量凤霓裳,见凤霓裳身上的衣衫,虽然不是特别的珍贵,但是那精细的做工,还是十分讲究,暗自想到,这个一定是人非富即贵,当城守那就是要眼力好,达官贵人是不能得罪。
“住手,”城守主事淡淡的说道,狐疑的盯着凤霓裳,倒想看看这个身材矮小的男子是何方神圣。
此时,逍遥走上来,将怀中的令牌拿出,对着城守一亮,那是一枚银色,上面写着一个醉的令牌。
顿时,城守主事那双眼睛就闪闪发亮了,就像看见了亲爹亲妈还要兴奋,“不知者无罪,公子请,”城守主事顿时就弯腰作揖,这令牌京城里稍微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这可是醉公子的人,说起醉公子,那便是一个奇迹,突然出现在京城,又突然暴富,可谓是当下人们想要巴结的对象,他们这些守城之人,也是十分艳羡此人的。
“那么,本公子让他们进城,可有异议?”凤霓裳并没有因为城守主事的阿意奉承脸色有所改变,依旧紧绷着一张脸,负手而立,转身看了身后一群人,然后再瞟了一眼城守主事。
“这个……”城守主事颇有些为难,“这位公子,不是在下不通融,只是上面管得严,不准这些难民进入京城。”
逍遥看了城守一眼,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心里那点小九九,顿时便从怀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取出两定,拿给城守,“你们辛苦了,拿去买点酒喝。”
接着,只见逍遥将剩下的银子给大牛,“你们拿这些去给这位老妇人看病吧。”
城守主事看了看手中闪闪发光的银子,带着笑意的看着逍遥,最后狠狠的瞪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大牛,“看在这二位公子的份上,让你们进去,不准给老子捣乱,听见没有!”
大牛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蔑视了守城一眼,来到凤霓裳的身边,拱手表示感谢,“二位的大恩大德,大牛一定会报答的,大牛先带娘亲去看病。”
大牛颇具江湖风范的抱拳作揖,眼中带着真挚的感谢。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凤霓裳拱手作揖,便向城里走去。
凤霓裳看见刚才一幕,顿时心中就像某一根弦被撩动了一般,对着逍遥说,“从账上挪些银子,买米在城外施粥,也请一位大夫跟随。”
“好,”逍遥也有此想法,不过先一步被凤霓裳说了出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康安帝满脸的怒意,看完那本奏折,顿时便将它猛然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混账,”康安帝也顾不得他正在朝堂上,口不择言。
“你们拿着本朝的俸禄,竟然知情不报,如果不是北边的官府被抢,是不是没有人向朕禀报!”康安帝的眸子里,酝酿着狂烈的风暴,狠狠的瞪过大殿之中,穿着一身周正的王公大臣。
众人看着愤怒中的康安帝,个个噤若寒蝉,就像木雕一般的矗立的大殿之中。
康安帝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厉声而出,“凤丞相,如今那些难民,你是怎么处理的?”
凤穆青被康安帝点名,只得抱着怀中的上书出列,站在大殿之中,拱手对着康安帝行礼之后,才开口,“微臣和大臣们商议,那些难民很难管教,万一进了京城,怕引起混乱,惹是生非。或者,混入他国细作,便不好了,于是,让城守将他们赶在城外。”
凤穆青自认为是做的十分的正确,皇上让他出来,也是觉得他有能力,振振有词的向皇上禀报,言语间的态度,似乎在等着皇上的赞美。
却不想,康安帝听后,眸子里的愤怒更甚,难怪他都不知情,原来,他有一个好丞相,这就是拿着朝廷俸禄的臣相。
凤穆青低着头,没有听见皇上的言辞,不觉抬眼一看,顿时身体一怔,皇上,那是什么眼神,几乎他他的老骨头发凉?
“真是朕的好丞相啊!”康安帝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张严俊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这就是你们这一邦朝中大臣一致的主意?”
站立在大殿之中的众位大臣,看见一向颇受康安帝爱戴的凤丞相都受了皇上的骂,他们怎么敢吭声呢?而且,他们根本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低着头,露出那顶锅盖帽子。
康安帝巡视一圈,根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顿时又是一阵火冒三丈,“看看你们一个一个拿着朝廷俸禄的好官,平日里不是很会说吗?怎么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你们回去给朕好好的想,想不到主意,那顶乌纱帽就双手给朕捧上来,哼!”康安帝一甩衣袖,顿时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的离开大雄宝殿。
安公公,站在台阶上,拉长声音,喊道,“退朝!”
接着,便低着头跟上皇上,快步的来到皇上的身边,低首说道,“禀报皇上,庆王爷回来了,在御书房等您,”自从明秋水正名之后,康安帝给他在南朝国封了第一位王爷,以前的三皇子府邸,也被康安帝赐名庆王府。
“哦,”康安帝难得扫去了眉上的愁事,想到秋水来看他,心中便是一喜,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当康安帝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玄色的背影,此时明秋水正盯着那副春景图,看着落款的名字,不同。
“你来了,”康安帝先开口。
“恩,我进宫是想要告知皇上,城外涌现了大批难民,不知道皇上怎么处理此事?”明秋水依依不舍的离开啦那幅画,转眼看着康安帝。
“朕也是正为此时发愁,”康安帝难得语气平静,可是那说话的声音,还是带着一抹焦虑。
明秋水想了想,举步站在皇上的身前,康安帝看着明秋水那平静的模样,说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明秋水沉默了片刻,遂说道,“官府派人镇压难民,这只会让难民更加愤怒,到时候发生一些列不可收拾的局面就麻烦了,依臣之见,皇上应该先让官府开仓发粮,广泛施粥,还要派人去查看北边的险情,实施策略。”
皇上听着明秋水的言辞,顿时眼中一亮,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明路了,开仓发粮,广泛施粥也不是难事,只是派何人去北边才能让他放心呢?
黑眸一转,盯着明秋水的眸子,露出一抹光亮,就像黑暗中点亮的烛光一般。
“秋水,我让你去,同意吗?”康安帝一改常日用于,朕换成了我,可见他对明秋水的信任与宠爱。
“微臣……”明秋水刚开口,就被康安帝打断了,“秋水,你忍心看着那些人受苦受难,你看如今的朝堂,个个都无用,我也只有你可以信任了,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帮我?”康安帝的语气带着一丝悲伤。
明秋水看着康安帝的眸子沉了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庆王府,凤霓裳从外面回来,刚换了衣衫,走出霓裳苑,站在凉风中,想到今日所见,遂又想到明秋水,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微微一叹气。
没有料到,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却响了起来,“再想什么?”接着,便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落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