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如意的大红灯笼,泛着喜庆的光芒,将整个府邸染上一层明艳的红色,这本是最为欢喜之色,此时落在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中却显得有些诡异。
明秋水修长的手指接过白衣女子递来的白色信笺,不知为何,男人总觉得这张信笺里有着莫名的恐惧,他不想看,但是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在呼喊着他一定要看,两种声音不停在脑中盘旋,到最后,男人还是打开了信笺。
白纸黑字,看着上面的字,明秋水原本带着欢喜的笑脸,顿时沉了下去,脸色隐约带着一丝苍白,这样的面容,很难相信他就是刚刚拜了堂的新郎,那一身大红的新郎喜袍依旧没有一丝皱褶的穿在男人的身上,如此的器宇轩昂,高贵不可一世。
可是,那张脸却是那么的难堪,越是红得耀眼的喜庆之色,越是显得男人的神情多么的黯哑。
“师兄,师傅说了什么?”水冰月看见明秋水看完信之后,脸色变得如此的难堪,捏住信笺的手指节不断发白,隐约还出现了一丝颤抖,是怎么样的事情,才让一向沉稳的师兄变得如此,水冰月纳闷,狐疑的看着明秋水。
明秋水就像没有听见身边有人说话一般,整个人,整个心思皆沉浸在信笺上所说之事。
不,不会,怎么会呢?
明秋水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为何会被师傅说得这么真实。
不,不会,他们肯定不是。
明秋水狠狠的将手中的白纸捏成一团,手指上的力道,几乎要将整张纸压成粉末,脸上的神情,出奇的冷,就像看见了末日一般,黑眸的最深处,还在苦苦挣扎。
“师兄,”水冰月见明秋水没有反应,再一次开了口,可是还是没有得到身边男子的回应,看着男子脸上越来越阴鹜,心也被高高悬起,脚不觉向明秋水靠近了几步,手不期然的拉住了男人宽大的喜袍衣袖一角,微微摇动。
透过吉祥如意的红灯笼发出的红色光芒落在男子的俊脸上,时隐时现,就像暗藏在黑夜里的幽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忽然,手臂上传来的微弱力道,似乎摇醒了陷入魔咒中的男人,那双黑眸渐渐清明。
他不会相信的。
男子猛然一甩衣袖,身边的女子似乎不懂武功,立刻就被男人身上的冷气扫在一边,男人一个转身,捏着信笺的手向空中一抛,一团皱巴巴的白色东西就直直向身后的草丛伸出飞去。
女子惊呼一声,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可是女子压低的声音根本没有令红衣男人转身,那如火焰般的男子,脚步有些凌乱的向走廊深处走去。
水冰月心中深感疑惑,师傅到底给师兄说了什么,才令一向稳重,做事有条不紊的师兄变得如此暴躁,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散发的寒气,就像深处在极地冰山里,寒彻入骨。
信,女人猛然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脑中努力回想着方才师兄所丢的地方,水冰月立刻从走廊上翻过低矮的木栏向草丛深处而去。
女人根本就不顾身上白色的衣衫是否会被地上草打湿,弄脏,一心只想立刻找到那团纸,爬开一团又一团的草,一些带着刺的草叶割破了女子的细嫩肌肤,渗出一颗颗细小的血痕,女人依然一心寻信。
走廊外的一片草地上,原本修剪整齐的花草,如今各自潦倒,一片杂乱,茫茫夜色中,红色昏暗的灯光中,一抹耀眼的白色依旧在草丛中翻找,眼里的迫切更是毫不加掩饰,爬开一团又一团的花草,总算看见了一小团皱巴巴的白色,水冰月的眼睛就像看见了希望一般,立刻上前捡起,细嫩的手被玫瑰花刺伤,顿时就流出了血,可是她也浑然未觉,立刻站起身,快速的打开纸,当她看见上面所写的内容时,顿时就惊呆了,那双眼睛里全是一片担忧,心痛。
满府的红,耀眼的红,晃花了男人的眼睛。
明秋水从未有过的急切来到新房外,他的双脚就站立在门外,只要用手一推,他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儿。临到头,双手就像又千斤重一般,脑中想到的便是师傅所言,心就像压在大山下似的,让他喘不过气。
他好想进去,只要踏进门,他便能如愿以偿了,可是他为什么屹立在原地不动?
屋内,大红蜡烛燃烧,偶尔发出一声噼里啪啦之响,红红的烛火将整个房间照亮如同白昼,红色的纱幔,一层又一层,整整八层,朱红油漆刷就的梨花木床,透出一抹淡淡的香气,大床周围挂着红色的帐幔,红得似血,床沿上坐着一动不动的女子,静若处子,红色新娘喜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妩媚,腰身不及盈握,背脊挺直,颈脖一抹耀眼的如雪的白,更是散发出万千的风华。
大床的边上,一位丫鬟正屹立在侧,房间里实在太安静了,昨晚想到今日王妃与二皇子共结连理,一晚上皆处于兴奋中,所以现在有些困了,不由的开始小鸡啄米,猛然一个大动作的啄米弧度,人便清醒了过来,恍惚的视线清明,看见大红的喜蜡都燃烧了一半,而房门外还是一片静悄悄,顿时心里就在嘀咕。
二皇子,难道被人灌醉了,今夜可是他与王妃的洞房花烛,怎么还不见人来?
如果儿想到明秋水冷峻的模样,想他喝醉了,根本就是不可能,摇了摇头,打起精神,看了看依旧坐在床沿的女子。
“王妃,你饿吗?”
“不饿,果儿,你饿的话,就先下去吧,这里我一人就可以了,”凤霓裳以为是如果儿饿了,便开了口。
“王妃,我不饿,我就是担心你,今日早晨见你也没有吃几口饭,都大半天过去了,不知道二皇子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不过来,”如果儿说到后面带着几分埋怨。
“他大概是被人拉住脱不开身吧,”凤霓裳听如果儿一说,顿时也觉得今日似乎有些异样,按照方才他们分开的感觉,明秋水是巴不得快速来到她的身边,可是为何红烛都燃烧了一半还没有来?
不知为何,此时的凤霓裳,心中一沉,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什么事情发生,令盖头下映衬着红红光芒的潋滟双眸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桌一椅一棵树,暗沉的灯光穿过层层茂密的枝叶洒下几缕光线落在这个幽静的小院里,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见一抹大红的喜袍,仔细一看,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如果儿与凤霓裳议论的男人明秋水。
此时他正背靠着大树,坐在地上,右手上拿着一壶酒,正不断的从嘴里倒进肚子,身边还丢着好几个空酒壶,明秋水这是想要买醉。
他方才站立在新房外,本是想要进去,可是心里却一番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躲在这个按照南朝国母亲的小院所构造的房外,黑眸一片郁郁,就像见不到底的海洋,也像没有方向的扁舟。
男人的脸上全是一片痛苦,他该怎么办?
明秋水又高高举起酒壶,对着嘴,倒下,一时酣畅淋淋,火辣辣的酒直往胃里专,他不爱喝酒,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想要喝醉,酒醉解千愁,醉了,才没了烦恼,才没有挣扎。
忽然,一只手落在了酒壶上,阻止了明秋水喝酒,他冷冷的抬起眼,看见那抹白色的身影,顿时黑眸里就暗了暗,浑身更是止不住的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寒气,看着眼前的人,就让他想到了师傅所言。
水冰月看过纸上所写的内容后,便四处找着师兄的身影,总算在这里找到了他,她躲在远处,放任着感情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一壶又一壶的喝酒,地上丢下的酒壶越来越多,她终于忍不住了,不想看见师兄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走来劝他。
“放手,”明秋水带了点力度在手上,想要拉开女人放在酒壶上的手。
“师兄,别喝酒了,伤身,”水冰月幽幽的看着明秋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不管不顾的喝酒,想来他真是很爱那位女子了,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痛,她也好爱师兄啊,看着以往意气风发的师兄,变成了一个酒鬼,别提有多难受了。
“滚,”明秋水很是不耐烦,似乎眼前之人便是令他痛苦的源泉,酒精过后,脾气更是暴躁,声音带着恨意与冷意,令眼前的女子一阵难过。
“师兄——”白衣女子心里就像刀割一般,疼的无以复加,这是第一次师兄如此和她说话,话语间的讨厌,完全展现得淋漓尽致,水冰月眼眶中的泪水就这么直直的落了下来。
明秋水抬眼,冷眸深深的盯了一眼水冰月,那视线就像染上巨毒一般,灼烧着女人的心。
水冰月退着脚步,离明秋水远远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只留下一抹大红的轮廓。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总算是停下了喝酒,满地的酒壶,明秋水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眼前一片模糊。
男人猛然一甩头,黑暗中,铮亮的黑眸锁住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顿时,他的脑中便出现了凤霓裳的身影,如雪的衣衫,烘托出女人清丽的容颜,更是迷醉了男人的心。
水冰月看见明秋水身体不断摇晃,似乎走路也不会了,十分担忧,便上前喊道,“师兄。”
明秋水就像看见霓裳在与他说话一般,心里一喜,便上前,抓住了女人的手臂,深情的唤着,“霓裳——”
水冰月的眸子里薄雾沉沉,深深的凝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如此近的距离,依稀可见男人脸上的细小绒毛,多少次午夜梦回,多少次暗中期盼,能与君如此靠近,从来没有想到她所期盼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她最爱的男人,抱着她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她想,或许如今落在男人眼底的样貌,根本不是她,而是他深爱的女子吧?
就是这样淡淡的一想,心就痛得无以复加,甚比十大酷刑中的凌迟,几乎听见自己的心片片碎落在地,娇艳如花的血流淌在地。
明秋水以为自己怀中的女子就是凤霓裳,就要低下头,掠获住女人的唇,手臂紧紧的抓住女人的纤细臂膀,那力道就像要将女人融入骨血一般。
水冰月看着男人的唇就要落下,心中一慌,她不知道怎么办,只有不停的闪躲,虽然她很爱师兄,可是想到师兄将她当成另外一个女人,她就觉得心里一阵难过,这样的师兄她不会接受。
女人的拒绝显而易见,明秋水忽然就想到了师傅所言,一股怒意在胸间升起,顿时明秋水就将落在女人手臂上的手转移到女人的纤细腰肢上,一股蛮力,拉近了女人与他的距离,两具身体贴在一起。
水冰月以前是一人独自留在崖底,侍弄花草,研究药里,后面救下明秋水,才慢慢适应与人相处,如今突然受到明秋水的这般举动,便呆住了,当男人的薄唇贴着她的嘴唇时,心中全是一片慌乱,一股害怕从心底升起,身体不断的挣扎,手猛然一挥,就朝着男人的脸落下。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顿时便在黑夜中响起,打醒了醉酒的男人。
手心的痛也惊住了女人,水冰月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手心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看了看自己手,再抬眼看了看男人脸上那一团暗红的手印,难以相信。
此时,明秋水的酒也醒了一大半,脸上传来的痛提醒着他方才自己所做的荒唐之事,他怎么还有脸面去见凤霓裳,黑眸一暗,看也没有看水冰月一眼,便举步离开了。
当明秋水转过一道道走廊,来到喜庆的大红灯笼前,看着走廊的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的脚步踌躇了。
黑眸里倒映着红红的灯光,一片幽深,不远处就是他与凤霓裳的新房,只要跨过这个短短的距离,他们就在一起了,可是为何短短的距离就像是千山万水堵住了他的去路,一条宽阔的鸿沟挡在二人中间,根本就过不去。
明秋水就这么站立在茫茫的夜色中,昏暗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的身上披上一层悲伤,令整个人都处在一片阴暗中。
屋里红烛燃尽了最后一点,化成了一堆红红的烛泪,在最后的生命里,盛开出一朵绚丽之花。
天亮了,一丝光线从窗外洒进,房间里也明亮了起来。
“天亮了,”如果儿抬起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转过头看见了依旧顶着盖头,一袭大红色新娘喜袍的女子,还是那么坐着,就像成了一座雕像一般,静静的,一动不动。
依旧盖着盖头的女子,听见如果儿的话,顿时想了一晚的借口,最后不得不面对,新婚夜,明秋水没有到新房里来,一定是有事发生了,前一天,还是高高兴兴,难分难舍,却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时辰,便是千山暮雪,恩爱不复存在,明秋水到底为了什么没有来,凤霓裳依旧无法想明白。
女人叹了一口气,径直将盖头揭了下来,上面的龙凤呈祥,依旧那么鲜艳,床上的花生莲子桂圆依旧如同昨日那般散落在大床上,吉祥如意的锦被依旧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头,红,满眼的红色,桌上放着的合卺酒,象征吉祥的菜,皆历历在目,却让女人看见了一抹讽刺,淡淡的、自嘲的笑了笑。
旁边的如果儿见王妃拿下了红盖头,顿时便出了声,“王妃,这使不得,盖头要二皇子掀开才吉利。”
凤霓裳看了如果儿一眼,淡淡的说道,“二皇子不来,我不能揭开这红布,那二皇子一辈子不来,我是不是一辈子也顶着这个盖红过日子,好了,他不来就算了,给我将头上的东西取下来。”
如果儿嘴动了动,一个不怎么说服人的借口,弱弱的从她的嘴里说出,“二皇子也许喝醉了,忘记了回房间的路。”
“他找不到路,冷情、莫生、莫邪会找不到,”那是他自己不愿意来新房,所以才没有来,如果儿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想不到,她已经不再是上一世里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子了。
“给我取下凤冠吧,”凤霓裳淡淡的说道,自己的手也不甘落后的去取下头上沉重的东西,都压了她一个晚上了,她不是不觉得颈脖酸痛,她只是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那个人会来。
凤霓裳走到铜镜前坐下,如果儿跟在身后,伸手为凤霓裳取下风冠霞帔,女人黑亮的青丝顿时就洒落在背,就像一层极好的丝绸一般,可惜没有那个为她挽发的男子。
如果儿心不在焉的替王妃梳了一个流云髻,然后再替王妃换上一身衣衫。
凤霓裳依旧选了一套淡雅的白色衣裙,按照习俗,今日一早,她是要与明秋水一同去宫中请安,想到明秋水没有回来,而且他的母后已经不在世了,便没有去,想了一晚,也该想通了。
凤霓裳推开房门,昨日满府象征喜庆大红色的绸缎,今日全都没有了踪影,女人有些淡然的看了四周一眼,脚抬起,走出了新房,走出这间房,凤霓裳的心似乎才落了下来,也认清了某些事。
“果儿,我们回潇湘苑吧,”淡淡的声音落在身后如果儿的耳里,听得如果儿心里一阵发酸,本以为昨日是王妃大喜的日子,却没有想到小姐最后会成为这样,形影单只。
二皇子,你在哪里,你难道真的不关心王妃了吗?
如果儿想到几日前的明秋水,根本就难以想象,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王妃的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恩,”如果儿的声音细如蚊虫,凤霓裳站立在新房门外,回首一望,这里是府中的另一处阁楼,明秋水特意准备的新房,没想到新房依旧那么鲜艳,可是人却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的明秋水已经换上了朝服,站立在无极殿上,昨日大婚,今日脸上却是一片冷峻,谁也不知道昨夜他经历了什么,只是众人看着二皇子分明比以前更为冰冷了。
“秋水,昨日成婚,今日怎么就上朝了,”明景帝看见明秋水的到来,心中一喜,但是更多的是对于自己儿子的关爱,新婚本是可以休息三天的,意外的看见明秋水上朝,故而问起。
“最近煌城事务繁多,儿臣怎么能休息,”其实,明秋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凤霓裳,所以才躲在皇宫中。
明景帝看着明秋水这般勤俭自然是十分高兴,点点头,开始早朝。
明秋水站立在大殿之中,铿锵有力的话而出,声音散遍每个角落,“启禀君上,关于前段时间煌城经历的两处谋杀案,我已经有了证据,是骠骑将军李牧所为。”
旁边的大皇子明东辰听见这里,顿时心里就一沉,明秋水是怎么发现的,李牧只是其中一人,顺着李牧他真担心发现最后的主谋,明东辰的眸子斜斜的落在明秋水的身上。
“哦,快传上来,”明景帝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明东辰,欣喜的视线落在明秋水的身上,想到上次秋水一下就解决了钦天监,明景帝的脸上就一阵欢喜,只要能打压到皇后的势力,明景帝就倍感欣慰,他当然是相信秋水的能力。
“带证据,”明秋水对着宽大的宫门一说,立刻就有一团背对着光的影子向大殿走来。
当他们走近,众人才看见是明秋水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夹着一个人,白衣加身,两只手臂被人禁锢,此人乃是李牧,是皇后的人,他手中握有十万大军的号召令。
就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公公模样的人,端着一个盒子,低着头走进大殿,此人也不是别人,是皇上派给明秋水的管家百里云雀。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人跪在地,百里云雀高举着证物,放在头顶,魏公公立刻走到大殿上,接过百里云雀手中的盒子,呈到明景帝的身前。
明景帝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一封信,当他看完信时,已是一片愠怒,脸色一沉,手猛然拍打在龙椅的扶手上,顿时一声沉重而又响亮的声音响起,“大胆李牧,竟敢谋害皇子,杀害朝中大臣,该当何罪!”
跪在大殿中穿着白色中衣的李牧,心下已是一片死寂,当他被架出府邸的时候,就想到自己肯定是要完了,可是还是不死心,如今君上看见了他原本藏好的信,短时脸上就一阵死白,完了。
大皇子明东辰心也悬起,有些担忧的看着那封信,他当然熟悉这信纸出自何处,一丝担忧挂在脸上。
明景帝当然也将明东辰的脸色收为眼底,目光一转,视线凌厉的盯着李牧,想要从李牧的身上循着蛛丝马迹,至于信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