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鸿有些呆愣住。
前前后后算起来,何佳龙至少离开何家已经有十年了。
何信鸿曾经不止一次想给自己的儿子帮助,但是父子间的隔阂一直没能让他们放下颜面。
好在,何佳龙本就要强,自己一个人,在银临市也可以拍着胸脯说着自己的辉煌企业。
不用带着何家的名号。
那些旁系的人相互冷嘲热讽着离开了医院,准备回去筹划一下如何瓜分一下财产。
“阿龙,你……”何信鸿刚开口,便被何佳龙打断。
他低着头,眼中还闪烁着湿润的泪光,却依旧道:“我只是不想内部瓦解,毕竟爷爷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陌生人。”
何信鸿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继续说话。
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里,相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鸦雀无声。
丁老没有留在医院里,反而是回到了何家,生怕出乱子。
只有在利益面前,这些平时对何家老爷子唯命是从的旁系才会露出尖嘴獠牙。
丁老回到何家庄园时,恰巧眉间抖动,他看到了一个人。
“丁老没有留在医院吗?”
是蓝天,他也刚好来到何家,于是上前主动问道。
丁老间不是别人,也就没有隐瞒,说道:“我怕那些内部的,外部的豺狼虎豹恨不得挤破脑袋来吃这块大肉!”
丁老说话很是讽刺,让蓝天不禁正视这个一直在何老背后的老人。
蓝天也嗤笑一声,应和着说道:“是啊,事情还没尘埃落定,这些人倒先开始着急了!”
闻声后,丁老的眼睛注视着蓝天,后者同样对视。
片刻。
“小友,多谢了。”
随后,蓝天进入何家,没人阻拦,大约进去十分钟左右,然后便跑了出来。
除了丁老,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大概晚上的时候,蓝天才一头大汗地从医院中出来,好像完成了什么劳累的任务。
他晃着身子,正面迎上了来接他的小花。
他一头扎进车里,大口喘着气,问道:“异凌云呢,他还没有消息吗?”
蓝天下午的时候,就屏蔽了所有的外来通话,将自己的手机关机。
小花应道:“没啊,云哥就中午的时候让我过来接你。”
蓝天点头,然后闭上眼睛眯了一下。
半晌,蓝天和小花回到别墅,等着最后一位功臣回家。
半夜,异凌云回来了。
“怎么样?”
蓝天第一个站起来,兴奋地问道。
“嗯,果然和你说的没错,她已经撤离了,估计要开始反咬了!”
“好,等他们开始咬钩的时候,就收网!”
第二天来临,银临市里的人都人心惶惶,走在路上都有些不自在。
他们都或多或少听说了银临市最大家族何家老爷子身亡的事情,听说还是被人毒害致死!何家的旁系现在已经聚集在何家,为首的一人叫何金元,很多分家产的事情也是他来操办的。
“何大哥,虽然我们没什么太直系的血缘关系,但是好歹我也是何家人,是不是这杯羹得分的均匀一点啊!”
那人有些谢顶,头皮锃亮,萎靡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何信鸿不语,喝道:“何家还没散,我现在是正式的何家家主,你们凭什么要家产!”
“因为何家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也是从我们先辈手上接过来的,如果你能保证一直在何家继任,那我无话可说!”
何金元讪笑道。
他吃定了何信鸿不能一直待在何家。
何佳龙在一旁想要说话,却被何信鸿拦住。
何信鸿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他来继承何家,不过以他现在脱离何家的身份来说,这一点更加不可能!“你们拿了何家的家产,就要脱离何家!”
何信鸿说出一句话,在场的人无一不愣住。
分家产意味着就是分崩离析,何信鸿说这句话不是没有根据,他们也都懂。
但是真放在明面上说,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
何金元额头冒着汗,回头看看身后更加不知所措的其他人,又想了想已经在死亡线边上的何老爷子,咬了咬牙。
“好,你给我相应的家产,我们退了便是!”
何金元说完之后,他身后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真要脱离何家吗?”
“金元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对啊,这样被外人说着好像我们一点都不近人情一样!”
何信鸿嘴角露出轻浮的笑容,这些人嘴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已经做出这种事情,害怕外人说不成?
经过协商之后,何信鸿答应了在几天之内将合同搞完,不过他们依旧不依不饶,最后无奈,何信鸿将时间缩短到两天。
由于何老爷子的身亡,再加上何信鸿长期不在银临,何佳龙也脱离了何家,导致何家主系基本没有人。
何雪是女儿,何老爷子当然不会让她这么早就开始熟悉家族企业。
但是她作为何家的一份子,她已经着手参与公司的事情,而且比任何人都刻苦。
她知道自己的家庭环境,何老爷子下位之后,必须,也只有她来替补。
她走上来,说道:“爸,咱们家族企业很多投资商和合作客户都撤了,宁可违约也不留下。”
何雪话语中虽然夹杂着哭腔,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我手里有一笔钱,应该能应付一下那群白眼狼!”
何佳龙说道,不过何信鸿依旧愁眉苦脸。
他吸了一根烟,问道:“小雪啊,那些撤资的人都不打算和何家合作了吗?”
何雪点点头,道:“他们都是爷爷之前累积下来的,现在爷爷出了这样的事,唉。”
父女子三人沉默半天,最后何信鸿缓缓说道:“小雪,公司那边你来运营吧,保证正常就行,然后钱这边我来解决。”
他看了一眼何佳龙,又补充道:“阿龙你也填一些。”
何佳龙听到之后没有点头,反而冷淡道:“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回去当你的队长吧,一个从来没经营过家族产业的人,有什么资格分配!”
何信鸿说不出话。
“哥,你别这样说爸爸,他也是不得已啊!”
何雪在一旁拉着这两个男人,连忙舒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