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拖着沉重的脚步,摇摇欲坠,仿佛下一步就会倒下,蓬头散发,苍白得不像话的可欣,出现在拉泽视线里时,他震惊了。她抬头看拉泽,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脚步停在离他2、3米的地方,一言不发,伤心欲绝的看着他,她想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红着眼眶,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如晶莹的露珠滑落荷叶般坠落,无声无息划过嘴角,挂满冻得发白的脸颊,她柔弱的样子让拉泽心疼不已。他痛悔交加,急忙大幅度挥动拐杖,也不等稳住重心,就扑向她,把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怀里,他只想让那团冰凉的气息快点暖和起来。她找到了依靠,把头向那温暖埋下去,贪恋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的环抱住他的腰,帮他稳住重心,整个身体慢慢开始变暖和了。理智提醒可欣推开他,感性鼓动可欣霸占他。可欣就像风暴中的小船停泊在安全的港湾里,贪恋他的怀抱,不想离开。可欣决定什么也不管了,就放纵一回,闭上眼睛,任由他像要把她嵌进自己骨血般用力抱紧,听见他胸腔发出的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委屈地说:“可欣,你真的真的不想要我了吗?把我推给别人,你自己受得了吗?我心里只有你,只爱你一个,从来没有爱上过别的女人!”理性提醒可欣不要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感性感动得一塌糊涂,瞬间把理性丢到了爪哇国。但自小养成的谨言的习惯,让她把想喊出来的话,卡在喉咙口,她在心里疾呼:“拉泽~我不想把你推给别人,我快受不了!受不了!我爱你啊!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拉泽不管她听没听见,回不回答,自顾自倾吐心声:“我。。。我的两条腿都。。。不顶用,不能好好照顾你,只会给你带来拖累。没有哪个父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这样的残。。。废。我。。。让你感到为难了吧?如果你想。。。离开,不用顾虑我,如果把我推给卓玛,你会好过一点,我。。。什么都依你。可欣,只要你。。过得幸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拉泽一开始难以启齿,后来是心里一阵阵抽痛,说得泣不成声,他想让她知道,残疾是他的不幸,但他不会用这个来绑住她的自由。他低下头埋在可欣肩窝里,滚烫的热泪融化了可欣开始冻结的心。她不自觉的收紧了抱在他腰间的双臂,更加紧贴着他,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的话,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好吗?!他还委屈了!可谁让人家是残疾人呐,真是魔咒!一念起来,可欣完全没法抗拒了。。。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半晌,直到拉泽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可欣才想起来还没做饭,扶他回屋,给他做面条。可欣做饭的时候,自己没胃口,只做了他的份,当把一锅散发着葱香,上面铺满香菇和两个荷包蛋,色泽诱人的面条,放在拉泽面前,他让可欣多拿双筷子,坐到他腿上,两人一起吃时,闻着食物散发的香味,她也确实感觉到有点饿了。拉泽一手揽着可欣的腰,一手举着筷子挑面条,他饿了,吃得很急,吸面条的声音很大。可欣也低头吃着,吃了一半的时候,拉泽鼓着两腮,失声笑着问可欣:“我们俩现在像不像两只猪拱食在同一个槽里?”可欣斜眼白了他一眼:“你才是猪!”他吃吃笑着顺口接道:“我是公猪,你是母猪,以后给我生一堆小猪。”可欣的心像被绞肉机绞着疼得要命,停下筷子发呆,拉泽察觉到她的停顿,很狡黠的笑道:“一堆小猪,太辛苦老婆了,就生三只小猪,好吗?老婆,不能再少了,三只!你要多吃点,才有力气帮我生小孩。”他自顾自笑着说完,低下头吃得很香。可欣心里一阵神伤,没注意,竟挑起一根长长的,另一头在拉泽嘴里的面条,慢慢的往嘴里吸,突然感觉拉泽俯下头,挨得越来越近,抬头只见他含着面条,嘟着棱角分明,引人遐想的双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结果竟直直跌入那对深邃黑亮的瞳眸中,不争气的浑身发软,鬼使神差地把嘴唇凑上去,覆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的温柔所吞没,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是陷进一团柔软的棉花里。或许真的是太久没在一起了,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很想就这样把她拖上床去,快点造小猪。但他的腿没法随他的心意,安静地瘫在那里,随着可欣身体的扭动,不受控制的晃动。热血沸腾的他很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没有必要,于是把言语化为动作,猛烈而狂乱的诉说,自己心里的想法。他那双干燥温暖的大手探入可欣后背,熟练的解开Bra搭扣,撩起她的衣服,把头深深埋进她胸口的那片柔软,含着那点娇嫩的粉红,用舌尖打着旋儿撩拨着,吮吸着,一阵酥麻的电流,让可欣的身体微微震颤,一股炙热顺着她的脊背窜上去,焚烧她全身,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滚烫。她急切地想帮拉泽脱下裤子,动作大了一点,结果身下的椅子吃不住劲,拉泽仰面倒下,可欣的压下来的重量差点把他小兄弟压断了,他憋得满脸通红,睁大眼睛,双手紧捂住那里,“喔~”的痛呼了一声。可欣吓得瞬间清醒,跳开,把他连椅子一起扶起来,急忙问他:“那个。。。你那个。。。没事吧?”他拼命吸气了半天,忍痛不确定的回答:“没。。。事,应该。。。没事吧?”自己伸手进去,皱眉摸弄了半天。可欣担心极了:“没事吧?”他皱眉点点头,可欣还是不放心,问:“真没事吧?要不我帮你看看?”他忍着痛,坏笑着说道:“真没事,不过你非要看的话,你还是扶我到床上,随你怎么看。。。”话虽这样说,他刚才那一摔,小兄弟虽然伤得不重,可至少要罢工一晚,腰背也紧绷着,酸痛得厉害,腿脚微微痉挛,让他不得不叫可欣把扶他上轮椅,坐下时他疼得直吸气,在可欣的半抱半扶的帮助下,艰难的躺到床上,他知道自己今晚没法自己下床了,让可欣帮他穿上纸尿裤,免得弄脏被褥。可欣帮他擦洗干净后,给他穿上纸尿裤。帮他侧卧,用热水绞好的毛巾帮他敷腰腿,按摩肌肉。
疼痛慢慢缓解,看着可欣蓬头垢面为自己操劳,突然升起为她梳头的欲望,柔声唤道:“可欣~过来,我帮你梳梳头发。”可欣的马尾辫早散了,乱蓬蓬披在肩上。脸上的泪痕没擦干净,黑一道白一道的像个小花猫,他在可欣的扶助下,略显艰难的坐靠在被子上,让她端来热水,绞干毛巾,满怀歉疚的,小心翼翼的温柔的用毛巾描画她脸部轮廓,轻轻敷擦她的眼眉,她苍白小脸上那对红肿的眼睛,让他无比怜惜,动作更加放得轻柔,擦干净她的脸,他让她背对他,坐在他前面,解开束发圈,轻轻为她梳理长发。他第一次碰女孩子的头发,动作十分笨拙,却异常认真。他的手指穿过可欣的头发,轻轻地抓起一缕长发,生怕弄疼她,从上到下慢慢梳通。可欣想起那句:“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出自《青青河畔草》清*陈梦雷)意思是:将发丝挽成同心结,让夫君你知道,我们互相约定一辈子白头到老。结发是结婚时夫妻双方各剪下一缕发丝挽成同心结(古俗),要:不是“要不要”的意思,是邀请的谐音字,意思是约定。她将自己的长发和拉泽的头发相缠,挽成同心结,剪下,交到拉泽掌中,双手覆上他手掌,轻轻拢上,含情脉脉看向拉泽。她的神色羞涩温婉,一头乌黑的长发从双肩顺直地滑落,皙白如玉的脸庞黛眉凝翠,眼波如鸽子般柔顺迷离,甜甜地微微地一笑,莹润得仿佛快要滴出水来的红唇间,像小糯米一样的白牙微微地露出来,拉泽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美得让人不忍心让她受任何一点伤害,她还没消肿的微红的眼皮,让拉泽揪心。几乎听到自己心脏在狂跳,神魂颠倒,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可欣柔媚入骨、楚楚可怜的一面?他激动的握紧掌中的同心结,他懂“结发”是汉族婚姻习俗,一种象征夫妻结合的仪式。自然也明白可欣以誓结发同心、生死相依,永不分离的意思。一把揽紧可欣,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幸福得犹如身在云端。爱之火,在他们的心中燃起,从此他们将被熔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