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跟在小红身后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巷子最里面一个破败的小屋子。…….……
“王妃,就是这儿了。”小红掀开了门帘:“双儿生了病之后,就一直住在她姑姑家里。”
沈向莞轻轻皱了皱眉,生病的人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病哪里能好?就算没病的人在这里住久了,只怕也会生病。
她吸了口气,抬起脚步走进了屋子。白子衍和小红跟在她身后。
屋里极其简陋,没有什么陈设。对着门就是一张土炕,一个面色土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半倚在炕上,眼眸低垂,似乎是半醒半睡。
“双儿,王妃来看你了。”小红走到双儿面前,轻轻的摇了摇她。
双儿慢慢的睁开眼睛,见到面前的沈向莞,连忙要从炕上爬起来:“二小姐。。。。。。不,王妃。。。。。。”
“不用多礼。”沈向莞微笑着问道:“双儿,你这病多久了?有看过大夫没有?”
双儿刚想开口说话,却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嘴巴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小红连忙走到她背后,给她拍着后背,然后替她答道:“双儿这病,不知看了多少大夫,总也不见好。我一直想求大少爷过来帮忙瞧瞧,可双儿说怕麻烦大少爷,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过了好一会儿,双儿才停止了咳嗽,她慢慢的抬起头来:“王妃,我的病不打紧,求求您,能帮我救救阿刚吗?我知道,他根本不会杀人,阿刚是个很善良的人,平时连小动物都不会伤害的,怎么会伤人性命?有一次,他跟世子爷一起出去,有个小乞丐冲撞了世子爷,世子爷让阿刚打那小乞丐嘴巴,阿刚不忍心,不但把小乞丐放了,还给他买了吃的。世子爷知道后,狠狠的打了阿刚一顿板子。您看,阿刚宁可自己挨打也不会加害别人,怎么可能杀人呢?”双儿说的激动,又是一阵咳嗽。
“双儿,你先别激动,事情等会儿慢慢说,让大夫给你把把脉。”说完,就回过头来:“大表哥,劳烦你了。”
白子衍走上前,给双儿把了脉。没多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这位姑娘的病,虽然缠身已久,但并非不治之症,只要用心调治,就能痊愈。等回去我开几个方子交给小红。”
“多谢大夫。”双儿看着白子衍,只见他很年轻,心里对他的话也不甚信服。
“双儿,你别看大少爷年轻,是全国闻名的名医!你的病,她一定会治好的。”小红说道。
双儿摇摇头:“都怪我的病,要不是我生病,阿刚也不会去当替死鬼。。。。。。”
“双儿,你是说,阿刚是为了给你治病,才会去给洪启替死?”沈向莞问道:“这件事,有什么根据?”
“他入狱之前,让人给了我这个。”双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信封。
沈向莞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是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银票下面,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洪升欠洪刚白银一千两。
“他还有一封信,说等他。。。。。。等他行刑之后,让我,让我拿着这张欠条去越国公府讨要。”双儿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第二天才知道,他因为杀人而入狱了!”
事情已经明朗了,洪刚的命,是已经卖给了洪升。两千两,先给了一千两的定金,剩下的,就等洪刚死后,才会付。怪不得洪刚一心求死。
“那封信呢?”沈向莞问。
“在这里。”双儿把信拿了出来。
沈向莞看了看,信里没有提及杀人或者跟洪家有关的事情,只是说他对不起双儿,希望这些银子能治好双儿的病,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双儿,你的病虽然不好治,但是并非需要花这么多银子才能治好的。为什么洪刚会宁愿用命换钱呢?”沈向莞不解的问道。治痨病,怎么都不需要千两银子这么多,洪刚跟在洪启身边,收入也不会少,给双儿治病的钱,应该还是不难筹到的。
“这,这都怪我。。。。。。”双儿哭的泣不成声:“我的病,一直不好,前两个月,姑姑给我找了一个老道看病,那老道胡言乱语一通,说什么治这个病,世间只有一种东西好用,可以药到病除。。。。。。”
“什么东西?”沈向莞问。
“人。。。。。。人血馒头。。。。。。。”双儿的脸色煞白。
“荒唐!”一旁站着的白子衍忍不住说道:“那种东西怎么能治的了你这病?真是荒唐!”
双儿被白子衍激动的情绪吓得缩了缩身子:“一开始我们也不信他的话,可是那老道会仙术,我们看到了那仙术,就不得不信了。那老道还说,必须要用死囚刚斩首之后的新鲜人血蘸馒头,这样才能保持住人血里的煞气,用这股子煞气,来压住我的病气。要想根除病根儿,必须吃九九八十一个血馒头,缺一个都不行!”
“你吃过了?”沈向莞皱起眉问道。人血馒头,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正常人怎么能去吃那种东西呢?
双儿摇摇头:“没有吃过。阿刚却深信不疑,一心觉得只有人血馒头才能治好我的病,于是他找到了一个侩子手,跟他定好了,只要秋后有人问斩,就让那侩子手给我弄一个人血馒头。侩子手说了,这种事儿是违法的,让他干可以,不过每个馒头要二十两银子。算下来,八十一个馒头,就得一千六百两银子。这么一大笔巨款,我们哪里去弄呢?所以我觉得,这一次,阿刚肯定是,肯定是冤枉的,他就是为了给我治病,才走这条死路的!我想去见阿刚,告诉他,我不要治病,我宁愿马上去死,也不想让他为了我这样!可是,官差根本不让我们见面,阿刚是死囚,见面比登天还男。所以我才求到王妃您这儿,王妃,求求您,想办法让我跟阿刚见一面吧,我不能让阿刚这么白白的就去送死!”
沈向莞低垂着眸子思索了一下,双儿要救洪刚的心情,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要洪刚还存有生意,就不会为洪启替死。就能顺利的揪出洪启这个真凶。只是,她担心洪刚的性子太过倔强,恐怕难以劝服。
她得想一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眸子轻转了两下,沈向莞才抬起头来:“双儿,如果我说有能就洪刚的方法,你会按照我的话去做吗?”
双儿激动的点头:“只要能救阿刚的命,我什么都愿意做。”
离开了双儿的住处,白子衍送沈向莞回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白子衍问道:“向莞,你们这次,是要跟洪家宣战了吗?”
“我只是想分散皇后的注意力,把娘和弟弟接出沈家。”沈向莞说道。
白子衍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你跟阿诀的安全。毕竟洪家的势力太大,如果不能连根拔起,恐怕会伤及很多无辜之人。”
“我知道。”沈向莞说道:“这一次洪刚不就是无辜的人吗?如果让洪家一直这么猖狂下去,不知还会有多少人遭殃。”
“向莞,你也要叮嘱阿诀,万事小心为上。”白子衍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的,大表哥。”沈向莞安然一笑。
“向莞,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要及时通知我。”白子衍说道。
“恩。多谢大表哥。”沈向莞又是一笑:“现今,还是要麻烦你先把双儿的病医好。”
“这个交给我,你不必担心。”白子衍笑着说道:“不出三五天,我就会把人给你送去。”
五天后,子夜,京城府尹衙门,书房内。
赵如正伏在桌案上看卷宗,突然觉得烛光一晃,他一抬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而门窗都斯文未动,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
赵如还算镇定,看着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夜闯府尹衙门?”
黑衣人没有说话,上前两步,看到桌案上摊开的刚刚赵如正在看的卷宗。
“赵大人,你还算尽职,这么晚了,还在看案子。”
赵如脸色有点发白,也不理会黑衣人的话,只是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笑:“赵大人不必着急,等会儿你自然会知道。现在咱们说说,你打算怎么判这个案子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赵如摸不清来者是哪一方的,也不敢随意说话。
“赵大人,原因很简单,因为你的命在我手里。”黑衣人从腰间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剑,架在了赵如脖子上。
赵如张口就要喊:“来……”
“赵大人,不必白费力气,此时你府尹衙门里,清醒的人,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你到底有何目的?”赵如瞪着眼睛问道:“你要杀了本官吗?”
“是生是死,还得看赵大人要如何断案。”黑衣人把刀刃往下一压:“赵大人你的生死,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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