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手下留情的了,给足了他们面子了。”无能瘪了瘪看着从擂台下走下来,没入人群的对手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但愿我的对手会给我留点儿面子。”慕风发出一声轻叹后苦笑道。
“这么消极?”吟风淡笑着看着慕风。
慕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回答,其实这并不是消极,而是慕风自己真的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试中还能侥幸获胜,自己所有的家底儿之前都已经抖干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式能够出其不意,那么接下来的比试又怎能从这群人中脱颖而出呢?
“大家能走到这一步都已经很不容易了,凡是尽力就行了,非要去追求一个结果干什么?”无能微笑着踏步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慕风的肩膀。
“加油。”就在慕风辗转等待之际,卓子尘和夏若岚两人则是面带和善微笑的来到他面前,夏若岚朝慕风浅浅的微笑露出诚恳善意的表情,而卓子尘则是在慕风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和无能一样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臂膀。
这让慕风倍感惊愕,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两人,夏若岚冲自己微笑都已经不可思议了,卓子尘还是头一回儿不夹带敌意的和自己说话,关键是他居然还会给自己加油打气,这让慕风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理解了。
“圣地的事儿,谢谢了,千易的事我们也很抱歉。接下来的比试我们不会可以针对谁,胜负全凭各自的实力。”
在慕风茫然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卓子尘苦涩的笑了笑侧步来到慕风耳边低声细语的说道。
听完卓子尘的话,慕风浑身一颤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短短数日不见卓子尘简直是心性大变,让慕风感到无比陌生,眼前这个时刻保持善意微笑给自己加油打气的人真的是那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平日里目空一切傲慢无礼的卓子尘吗?
“他们怎么了?”
不一会儿一名青玄宗弟子匆匆来到卓子尘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卓子尘听罢便是和众人轻轻拱手告别,带着夏若岚快速向眼前的宫殿奔去,似乎是宫殿前的庄不凡对他们有什么安排。
卓子尘一走,慕风便是一脸疑惑不解的样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轻声道。
“之前宗内的长老们大多都认为你和千易擅闯圣地理应治罪,师兄和师姐据理力争,加上云悲前辈也替你们说了不少好话,长老们这才没有追究你们擅闯圣地的过错。”
吟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卓子尘和慕风之间的种种过节,坦白的说现在卓子尘伤好之后性格却是转变了很多,至少不再是那副高傲的摸样,变得低调平和了不少。
也许是经历了生死以后才让他有这般巨大的转变的吧。
“莫须有的罪名何患无辞?”慕风冷笑着朝眼前高高在上的宫殿前轻蔑的看去一眼,此刻宫殿前卓子尘和夏若岚正站在庄不凡左右彼此交谈着什么,一帮青玄宗的长老也是三三两两的站在宫殿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摸样看着下方广场上的比试。
一时间慕风都感觉他们好像就是高高的站着在看戏,而自己这些拼命厮杀出来的人就是为了博他们一笑的演员。
不过卓子尘替他说好话这一点慕风是真的没有想到,难怪自己被送回青玄宗后,青玄宗的人一个都没有来,想必也是得到了他的吩咐才不来打扰自己休息的吧。
“要想得到你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就要去做你从未做过的事。”无能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复杂面带深意的看着远处的卓子尘低声说道。
“一天到晚禅言这么多?”慕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诶,你就让我装一下沉稳老练怎么了?真是的,不过大家都经历了一场生死,侥幸重新活一次,我想大家心里都会有所改变吧!”
被慕风毫不留情的一番嘲讽,无能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而后便是目光深沉似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轻声感叹道。
无能的一番言语让慕风和吟风两人听了以后皆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的确自己也有所改变啊。
没过多久,第二轮第一场的战斗便以最后一座擂台上的两名修行士其中一人被震飞擂台而宣告结束,擂台上的鲜血还未清洗,胜利者的欢呼声还未结束,十名青玄宗弟子便已飞上擂台,将每座擂台的锦旗换下,动作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浪费时间。
“好吧,该我了。”慕风看到其中一面锦旗上清晰的绣有十七这个数字,苦笑着朝无能和吟风说了一声,便朝那座擂台迈步走去。
再次站在擂台上,擂台四周众多观战者齐声欢呼的气场还是感染了慕风,看着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自己呐喊鼓励,慕风心里感动之余也是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这就是第二轮吗?这是一个崇拜强者的世界,能晋级第二轮的人在这些人眼里就已经算是他们的楷模算是强者了,所以他们愿意把掌声送出来,而不像第一轮,即便擂台上的人拼得你死我活他们也未必见得就会给你掌声和喝彩声。
慕风没想到第二轮自己从空地走进人群,人群不仅自动让道朝他拍手叫好,等自己站上擂台还没有正式开始比试,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还不知道,他们就掌声雷动,这种发自于内心的赞同感是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以前贵为王嗣,走到哪儿都有人夹道欢迎,但慕风心里清楚哪些夹道欢迎自己的人都是被当地的官员强迫来的,他们心里一边在坑骂着自己,一边却又不得拍动双手欢迎自己的到来,那样的掌声代表的是嘲讽,而这里此时此刻的掌声才是慕风最需要的鼓励和赞同。
不一会儿一个一袭水蓝色法袍,手握一根枯木法杖面容俊朗的年轻修行士便是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一跃而起,身体轻盈犹如雪花飘落一般轻轻落在了慕风对面,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
看到他这般摸样,慕风眉头微皱心里感到有些惊骇,从他如此轻盈的身法看得出,眼前这人修为可当真不低,最主要的是他身上的这身水蓝色的长袍,着实看起来有些眼熟。
“水月宗,昊顺。”慕风眼前的这名修行士率先拱手朝慕风行礼不温不热的轻声说道。
“水月宗?”听到这个名字,慕风浑身一颤心里一惊,难怪他这身衣袍会让自己觉得熟悉。
“嗯?道兄莫非对我师门有什么成见?”昊顺看着慕风惊愕的样子也是感到有些诧异。
“没有没有,只是想到一个人而已。”慕风连连摆手苦笑道。
“一个人?”昊顺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表现有些奇怪的修行士,自己身在水月宗难道就这么让人感到奇怪吗?
“她应该是你师姐吧,冷月!”慕风苦涩的笑道。
“啊,你认识我师姐?”听到冷月二字,昊顺平静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激动满足的笑容,好像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他感到美好。
从他这般表情中慕风看得出,那个叫冷月的冰霜美人在水月宗里还真是拥有颇高的人气啊。
“并不认识,不过你师姐第一次登场击败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很好的朋友。”这个这人激动高昂的表情,慕风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不得不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哦?原来如此,还以为你和我师姐是旧识,这场比试就让你晋级得了。既然师姐让你朋友退场,那么我就让你退场吧。”
昊顺听完慕风的话显得有些失落,但眨眼之间便是将自己袖袍里的玉佩丢向了一旁的白袍老者,白袍老者拿着玉佩看了一眼便收入袖袍也不多说什么。
看到他突然间态度的转变,慕风也是无奈的发出一声轻叹,这家伙痴迷自己的师姐似乎已经入魔了吧?毫无道理可言,他师姐淘汰了千易,他就要淘汰自己,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无奈归无奈,慕风还是将自己的玉牌恭敬的递到了白袍老者面前,相比昊顺略显傲慢无礼的举动,白袍老者对慕风的这般谦恭的表现似乎很是满意,竟是难得一见的露出了微笑朝他点了点头收下玉佩后便示意两人的比试可以开始了。
“又是一个水月宗的,千易栽在了冷月手里,慕风该不会输给他吧?”无能看着慕风所在的擂台有些担忧的说道。
“水月宗此番派遣了两人来参赛,按理说他们也应该住进栖霞峰,不过他们拒绝了。有比试的时候他们就会来,没有比试的时候连人影都看不到。那座应该就是冷月了吧!”
吟风轻声回答道,而后便是眉头微皱着看着远处角落一座擂台,此刻别的擂台上都已经站着对决的两人,唯独这座擂台只有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斗笠遮拦了面容的修行士站在上面,虽然斗笠遮面,但黑袍下隐约凸起的婀娜身段还是出卖了她。
擂台上慕风表情凝重解开氅衣上的纽扣,伸手从腰间摸到了玉尺剑的剑柄,仔细观察着眼前的这个对手。
水月宗这个名字慕风可是如雷贯耳,一身水系玄术出神入化,变化莫测就连吟风,无能这些见多识广的人都称赞有加,她们对水系玄术的掌控堪称精妙,也许是钻研一门玄术,所以在水系玄术上独树一帜,她们说自己对水系玄术的掌控只能屈居第二的话,大陆之上恐怕还真没有仙门敢说自己是第一,当然遥远的那个神秘莫测从未在世人面前动过真格的神殿就另当别论了。
“诶,不对吧,水月宗向来只收纳女弟子,你真是水月宗的?”慕风猛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水月宗的传闻,之前无能他们曾经提及过,水月宗只收纳女弟子所以发展才会有所局限也就不怎么引人注意。
正因为她们只收纳女弟子和慕风的仇敌百花谷一样,所以慕风才会格外上心,然而眼前这人明明就是个俊朗少年,他又怎会是水月宗的人呢?
“呵呵,看来道兄对我水月宗还真有很深的了解啊,不过这个可无可奉告。请吧!”面对慕风的疑问昊顺略感惊讶,片刻后便是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手中法杖轻轻落地,干燥的擂台上忽然间变得潮湿起来。
紧接着在慕风惊异的目光注视下,擂台上竟是变得湿润起来,不一会儿上面的积水就已经打湿了慕风的鞋底,看到这一幕在周围众人观战者的惊叹声中,慕风眉头紧皱“嗖”的一声拔出了玉尺剑用力一挥,一道白光打出划在地上击出层层水花。
水花还未落地,慕风就已爆发出两段三清剑式,以诡异的速度冲到了昊顺面前,看着慕风如此迅猛,昊顺脸色微变但嘴角却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指尖舞动,没过脚背的积水忽然变得粘稠起来,已经距离他不足两米的慕风愣是觉得自己的双脚陷入了泥潭难以将其拔出。
“呵呵,看来你真是水月宗的人,能将水系玄术运用到这种地步,还真只有你们水月宗能够做到。”被脚下清澈冰冷的积水牵制住的慕风虽然感到惊讶,但也并不惊慌,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糟糕,还真是水月宗的人啊。水月宗不是只收纳女弟子吗?”无能看着擂台上的慕风陷入困境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也许她们也要与时俱进吧,光收纳女弟子始终难以传承下去吧。”吟风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
“慕风,可别在这里输了啊!”无能满心担忧的看着慕风。
擂台上将慕风困住的昊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轻踏着积水表面来到慕风跟前,用手中的法杖轻轻拨开慕风手中的玉尺剑上下打量着慕风“我知道你速度快,但站在这块积水上,你速度再快也没有用。”
“也对,这是你制造出来的领域,我是没办法了。”慕风苦涩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玉尺剑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