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抱着权海晏入了最近的偏殿卧室,将他放在床上,不带丝毫犹豫地去剥他的衣裳。
迅速地将权海晏浸染一片血红的外衣褪去,渠清又去解他的里衣。
不知道是因着元气大伤后头晕乏力还是紧张的缘故,对着一个扣子折腾了好一会,渠清还是没把它弄开。
只听“滋啦”一声,竟是渠清没了耐心,直接强行运了一丝功力,把里衣撕开。
没敢多看一眼权海晏惑人心魄的躯体,慌忙替他盖了被子,渠清忍着羞意,快速地褪下自己的衣裳。
视死如归般爬进权海晏的被窝里,渠清倾身附在他耳边轻轻地道:“晏哥哥,这笔账,清儿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说完,渠清好似终于有了足够的勇气一般,再不犹豫地整个人毫无保留地贴上权海晏滚烫灼人的肌肤。
如梦似幻,在最初的拥吻时,渠清便已分不清是元气大伤的头晕目眩,还是情之所至。
只是在浮浮沉沉之间,渠清始终不敢忘却初衷,未有丝毫间断地运行内功。甚至,她一遍又一遍低哄,不厌其烦地诱导半醒半梦的权海晏一同运功。
权海晏仍在昏睡,渠清第一时间探过脉象,已再无生命垂危之忧。
故而便是回不过神,渠清亦只是将头靠在权海晏肩上,一手放在他已经缓和下来的心口,任思绪飘飞,穿越前世今生。
记忆里,渠清自小便尤为喜欢颠儿颠儿跟在权海晏后面,奶声奶气地唤着:“晏哥哥!”
九岁那年,她突遭大变,失怙失恃,猝不及防地被推上了帝王之位。那把龙椅看似金光闪耀,群臣仰望,实则危险环伺,如芒在背,时刻不敢掉以轻心。小小的人儿,负重不堪,却仍要前行。
而那时,权海晏虽对渠清严苛,却是唯一陪她负重前行的人。
他训斥她,责罚她,亦关爱她,呵护她!
只是后来,渠清及笄亲政后,权海晏开始逐渐放权,亦逐渐疏远。
那些年月,如今想来,真犹如宿命一般,是性格,决定了命运!
一样的高傲倔强,一样的坚持自我,认定的路,走到了黑,似乎也算一种结果。
可是,只有天知道,她怎么熬过了权海晏离世的那四年。
那四年间,她的生活,几乎每天都是阴谋算计,杀戮屠伐。直到遇到姬落,尚有了一丝别样的色彩,而她,几乎又是亲手将姬落送上了黄泉路。
倘若不是上天垂怜,得遇重生,渠清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够再熬几年。怕是绝不出十年,她可能真的会毁天灭地,世间皆因她一念,生灵涂炭,山河尽毁。
天下归一,四海升平,时和岁丰,海晏河清,这所有的前提是,那个人,还在!
不然情至绝境,形至癫狂,帝王之威,谁人可挡?毁天灭地,届时,绝不是说说而已!
万幸,时光倒流,生命重来,君仍安在!
重生的最初,渠清其实仅凭着一股执念,肆无忌惮地靠近,步步紧逼,只为看权海晏露出一丝在乎的神态。
及至后来,“天煞孤星”之命格,“宠侍”一事的对峙,“双生子”事件的纠葛,一桩桩,一件件,从未停歇,接踵而来。
久经风浪,渠清早已不怕任何麻烦,办法对她来说,总比困难要多。然而,她这般惊惶害怕,这一桩桩,一件件,均与她最珍惜的人有关。
权海晏的身子每况愈下,渠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
这于一个执掌天下的帝王而言,简直犹如烈火焚身,灼人噬魂。
这些时日,每每运功渡气,渠清真是恨不能把这一身修为都送给权海晏,只求他能康健平安。
只是,事与愿违,这身修为差点葬送,这人也差点葬送了。
前世今生,渠清从未想过会在这般景况交付自己的第一次。
倒不是渠清自己有多在乎,于她而言,在权海晏的生死面前,世事皆浮云。
只是今生她足够了解她的晏哥哥,无媒苟合,于他而言,是对他的折辱,更是对她的折辱。
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一场纯碎为爱而欢的云雨,掺杂着修行、疗伤、拯救。
大湙王朝摄政王看似历经沧桑,狠辣无情,在那颗心里,却始终有一个角落藏着最纯净圣洁的向往。
唉……
默默叹息一声,渠清收回神思,在权海晏额头印下轻轻一吻,随即下地拾了外衣随意裹好,朝外喊道:“墨琴,备水洗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