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拿他毫无办法,渠清认命地替他揉着太阳穴,仍有些地郁结地问:“你这弟弟的过去究竟有多惨,叫你心软成这般模样?你不说他前世还曾密谋刺杀阿落吗?”
“傻丫头!”
窝在她怀里舒服地享受着,权海晏却不想将自己生身母亲这般丑陋不堪的一面摊开与渠清面前,只解释道:“莫说他由嫡贬庶本是不公,只他从小不得宠,而后又中毒难解,左了性子亦是难免。”
“我瞧着他本性不坏,花些功夫教导一番,未必不可改过自新。”
“你呀!”渠清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半是埋怨半是宠溺地道:“看起来那么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怎得心就这般软!”
“清儿不喜欢吗?”
起身将她拥进怀里,脑袋搭在她肩上,权海晏贴着她耳朵软乎乎地启唇:“我对他尚且如此,对清儿只会更甚!”
“清儿真的不喜欢吗?”
最后一句尾音低沉优雅里裹着缠绵悱恻,勾魂摄魄。
这妖孽!!!
越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了啊!
尽管屡次被摄政王美色相诱,渠清仍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在心底暗暗哀嚎,痛并快乐着。
“晏哥哥,清儿一度以为,你这魅惑君上本事,实乃世间仅有!”诚恳至极,渠清抱着权海晏,颇为无奈地实话实说。
“呵呵……”又被逗得展颜露齿,权海晏恶劣地轻轻咬了咬渠清的耳垂,止不住笑意地道:“即使如此,清儿可要多多珍惜,莫要浪费我这一身本事!”
……
“晏哥哥,我觉得青都城墙之厚度其实是为我俩这张脸皮量身打造的!”一本正经,渠清还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庞,又禁不住去摸了摸权海晏的。
“哈哈……”开怀大笑,权海晏觉得自家小姑娘现在随时都有把自己逗乐的本事。
“清儿……咳咳…咳咳咳……”乐极生悲,权海晏只得伏在渠清身上一声声无法自控地喘咳不息。
“乖!”半搂着人动作娴熟地替他顺气,渠清明智地转移话题:“跟清儿说说你如何认定姬煜是你亲弟弟的,可好?有何证据?”
姬落信上亦只寥寥数语,道姬煜是他二人亲生弟弟,言及将解药予姬煜,余的再无叙述。
渠清这会是真的满肚子疑问,等着权海晏替她解惑。
权海晏缓了缓神,悠悠一笑:“清儿真的不曾看出小煜与阿落生得有七分相像吗?”
不自觉蹙了眉,脑中勾勒出二人的相貌,渠清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不满地嘟囔:“什么嘛!居然就因为这个!”
“傻丫头!”
不免再次失笑,他家小姑娘究竟对人的长相迟钝到何种地步啊!
“可就算这样又能证明什么?晏哥哥就凭此认定未免太过草率了?”
瞧着自家小姑娘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现在居然还怀疑自己,权海晏拉了她替自己揉太阳穴的手,温声与她道:“阿落的长相几乎均随北戎皇后啊,我的傻丫头!”
“那也不对,说不得他是北戎皇后与别人的孩子呢!不然何以要给他换了身份?”心直口快,这样放松的状态,渠清不曾有一丝的顾及。
怀中的人身子一瞬间僵硬,渠清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急忙解释:“我…晏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
“没事!”揽着她,温柔地抚着她的脊背,权海晏宽容地开口:“我知道清儿都是为了我好,是替我鸣不平。乖,没事!”
“姬煜的一双眼睛与北戎皇帝长得一模一样,断不会是别人的孩子,清儿无需担忧我会错认!乖!”
许是权海晏的态度过于平静温和,渠清禁不住把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语说出口:“晏哥哥很在意吗?对他们……”
“清儿,别问,好不好?”有些难堪,更多的是悲凉,权海晏声音里携了几丝浅淡的脆弱。
按说逝者已矣,往事成风。
可在意吗?
在意啊,又如何不在意?
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抛弃自己之后,又再一次抛弃了她的亲生幼子,甚至为了保住秘密,不惜对幼子下毒将其送往他国和亲。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苏漓呢?
十六年前,北戎皇后身怀六甲,北戎皇帝对皇后高龄孕子期许甚深。然北戎皇后最终产下死婴,北戎皇帝悲伤不已,又怜惜皇后痛失孩儿,更是恩宠有加,赏赐不断。
而自己收集到的所有信息无不显示着是苏漓亲自将姬煜换成了死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要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若不是姬煜有一双与姬玺一模一样的眼睛,连脸上的酒窝都几近相同,自己还真怀疑,姬煜可是苏漓与陈震或他人所生。
她待阿落看着疼爱有加,却又在试心草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就连姬玺亦同样败在试心草手里。
如此生身父母,该是再无期冀才对啊……
然而人生在世,血脉一事,情之一字,吾非圣贤,如何勘破?
更遑论他们猝然离世,此事怕是……罢了……多想无益,且珍惜当下吧!
自知失言,渠清紧紧揽着权海晏,以舌尖描摹着他的耳廓,含含糊糊地哄到:“晏哥哥,清儿准备了大婚礼物,你猜一猜,好不好?”
一阵电流从耳朵串遍了全身,击得权海晏心底那股子哀凉烟消云散,情不自禁地低唤:“清儿……”
他这一唤,端是柔情百转,销*魂*蚀*骨,渠清被电得一哆嗦,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
真……真的不是自己定力不够,实在是她亲爱的摄政王大人过于妖孽,无法抗衡啊!!!
明明每次都自己先挑*逗,却又屡战屡败的渠清,无意间瞥到御案上的一沓纸张,异常聪明地再次转换话题:“晏哥哥都写了些什么啊?让我瞧瞧!”
“别……咳咳……咳咳咳……”连忙伸手去拦,权海晏的动作过于迅猛,扯到心肺,刹那无法抑制地喘咳起来。
“哎呀,乖,乖!我不看就是,好不好?”
急得渠清都要哭出来了,今天怎地说甚都不得章法!
“清儿,我困了!”又咳了好一会,权海晏倚在渠清怀里,倦怠地轻轻打了个哈欠。
“那走,睡觉!”作势扶权海晏起来,渠清觉得今天怕是只适合睡觉,不宜说话。
“卫西,把东西收好!”起身离开之际,权海晏慎重地吩咐。
渠清:“……”
如此严防死守,这是瞒着自己写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二人躺到床上,权海晏迷迷糊糊之际,挨着渠清软软地呢喃:“清儿,幸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