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那袋子,一股带着泥土的清香味顿时扑面如出,淡淡的香气顿时让人觉得如痴如醉子小心翼翼的取出那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人们这才发现这是一种花。叶子又细又长,呈柳叶行,一条条叶脉清晰可见,看上像一堆草,朴素极了,但绝不失幽雅,青葱的绿叶,在墨绿色叶片的供托下,显得格外翠、鲜亮。
倒是那绿叶下方的花瓣儿有些奇特,大多数的人都能一眼认出这是几株兰花,兰花的花朵多为白色、淡黄色,也有淡红色的,可这兰花的花朵确是黑色!黑的如同木炭一般,贴近了看,那张开的花蕊好似张开的嘴,从里面挑出的芯子却又是殷红色的,叫人看了既觉得诧异又觉得惊艳。
而那香味更是奇特,忙活了一整夜的人早就疲惫不堪,可一嗅到这香味顿时脑海里一阵清醒,说不出的神清气爽让人觉得精神满满,可为什么这个人如此心慌呢?
胖子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故意说道:“自己交代吧,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让你说出来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千万不要与人民和政府作对!”
“我……”那人一下子就瘫坐到地上道:“我也是听人说这沟里有黑兰,人家说这东西老值钱了就寻思来碰碰运气,在这山里转悠了两天……”
原来这种兰花叫作黑兰,查文斌好奇的蹲下身去看了看道:“它就是黑兰,你在哪里找到的?”醉心章、节亿梗新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胖子道:“查爷,这东西很稀奇嘛?”
“我是听老一辈人说在我们这一代有一种黑色的兰花,据说花瓣入药可以止血愈合伤口,是治疗外伤的一种神奇草药,只不过以前都是听说,从未见过有人真正找到过,今天见了,才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
胖子顿时明白,这人准时把自己当公安了,如此珍贵的植物必定是要受到保护的,而诸葛俊则更是在一旁说道:“这东西可是妙啊,你们知道五年前在香港花卉市场上一株黑兰卖到了什么价格嘛?一百万,还是港币!就算今天没有找到入口,单是就这点兰花也足够我们没白跑了一趟。”
“你、你们不是公安?你们是什么人?”说罢,那人便要起身去抢回袋子,胖子一个箭步往前挡住道:“你管我什么人,单就盗挖黑兰这一条罪就够你把牢底坐穿了。”胖子不适时宜的吓唬他道:“香港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嘛?你能去香港吗?别做梦了,听我说,这东西我们拿着到时候帮你卖了分你钱,要肯合作还有点汤喝,要不然就报了官让你下辈子都吃公家饭。”
不料那人拍拍衣服站起来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点上道:“我当你们是什么人呢,一路货色,吓唬谁啊?看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人,不过你们胆子还挺大的,这地方也敢来。”
“这地方怎么了?”查文斌问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来了?”
“不知道吧,一看你们就外地的。”那人说道:“这个地方有个名字叫做鬼见愁,知道的人并不多,那是因为来的人基本都没能回去,你以为这活儿谁都能干得了?我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才弄出这么点花来,要谈生意可以,咱也不是不讲道义,既然露了财就见者有份,你们卖,我供货,三七开怎么样?”
“一九开,”诸葛俊说道:“你一,我九。”
“做梦吧,那就不打扰了,各位爷给让让路。”说罢他便要去弯腰拿袋子,一根黑乎乎的东西顶在他脑门上,诸葛俊果然不是什么善茬,露着一口吃四环素的大黑牙道:“那就再见了,这山里反正死过那么多人,也不差你这一个……”
“我一……我一。”那人倒也识趣,知道该什么时候锁头什么时候露头,见那些个兰花被收走后眼珠子一转道:“我看你们也不是像是凡人,这么滴,那兰花只有我知道在哪里,也只有我知道怎么采,要是大家生意做得好,咱们长期合作,这分成的比例是不是可以提高一些?”
诸葛俊问道:“你想要多少?”
“三七吧,你们人多,也有路子,不然离了我这鬼见愁谁能活着进去又能活着出来,不是跟你们吹,昨晚上还有两个后生仔就死在了这里……”
“两个人?”胖子立刻一把抓着他衣服道:“人在哪?快带我去!”
“哎,都合伙了,你们得先考虑我情况啊。”
“他妈的,再废话老子现在就崩了你,我替他答应你了,三七开。”说着胖子对诸葛俊使了个眼色,后者也就没有做声。那人这才露出笑脸道:“各位爷爽快,那我也爽快,丑话说在前头,那地方你们进去了未必能出来,所以我不能陪着一块儿。”
“为什么?”查文斌说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嘛?”
“过人之处不敢当,可那是有办法的。”那人说道:“我叫陈旺,山那头的人,跟这儿的地界不搭,算是捞过界的。这边的人管得严,森林公安老来巡防怕我们偷树,其实这鬼见愁的事儿这边地界的人不知道,他们虽说是本地人,可鬼见愁的根却在我们那。”
查文斌问道:“此话怎讲?”
“安县都是外来户,早就给屠的干净了,他们哪里知道前朝的事情
。”陈旺说道:“这虽然一山之隔却是两省两方水土,看几位的打扮穿着是搞墓子的吧,也只有干这行的才会下手又黑又狠……”
诸葛俊瞪了他一眼,这话算是刺到他心头了,这陈旺赶忙又改口道:“不过你们为人仗义守信用。这块墓子我劝你们一句不能蛮干,我呢是有特殊身份的,原先我们祖上是下面那个村子的,世世代代就是守着后面这片墓子,祖上就姓陈,原先到我太爷爷那一辈,知道这事儿的还有五六个,后来世道乱了,他们也就到处跑。我家先祖恋着这份情,就搬到山那头去了,我也就从一地道的浙江人成了安徽人。”
陈旺继续说道:“这人啊是有血统的,守墓的陈家人到了我这一代也就剩我一个了,其实我老爹那一辈已经不愿意再管这事儿了,又没人发响钱,人总得吃饭啊。地里庄稼都顾不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个,不过知道这事儿的还有我几个叔伯,他们比我爹狠,说是守着这么大片的金子不要将来还得留给别人,总想筹谋着掏了这个墓。
五几年实在是饿得不行了,都在山上刨观音土吃,没办法,他们几个就商议,我爹呢不想做不孝子,宁可吃粗康窝窝头也不愿意干那倒霉事儿。他们几兄弟就连夜上了个这个山,以前我们陈家人是能够进出鬼见愁的,隔三差五的还能上来祭拜,算是自己人,他们进了墓子说是里面金碧辉煌,挑了好些用箩筐担着走,可不想最后出了事,老祖宗显灵把他们几个都给留在里面了。”
胖子道:“留在里面了,你那张嘴还能说得跟花儿似得?”
“有人出来了啊,”陈旺说道:“我二爷捡回来一条命,代价是瞎了一双眼,你们去山那头打听打听我二爷当年可是号人物,就是现在瞎了眼那村里也没几个人敢在他跟前放肆。只可惜因为这事儿他没娶上媳妇儿,他那门子到了他那代就算是断了,我小时候跟我二爷亲,他跟我说起过这事儿,他说陈家人能进,但是里面的东西拿不得,这黑兰就是他告诉我的,说是里面有这种兰花。
前阵子我听说有人在我们这一带找这种花儿,估摸着能值几个钱,想起小时候二爷跟我说过墓子里面有,这就进去挖了。这花儿算不得老祖宗留下的吧,它是生根发芽的,所以我就没事,昨晚上的时候见到两个年轻后生迷迷糊糊的进了洞,我还喊了,人压根不理我,瞧见你们我算是明白了,成跟各位爷是一路的。只可惜,进了那地儿就别想出来了,谁叫只有咱有那个血统呢。”
“那好办,你带路。”查文斌道:“东西我们保证不碰,只要找到人。”
“你们就是想碰也碰不到。”陈旺对着诸葛俊说道:“这位老板,一百万一棵,你可记得说话算话,这里足足有棵,就算第一次合作我给你诚意价,一九分成,我也得十万。”
“钱自然少不了你的,”诸葛俊说道:“等我出去,谁也不会带着那么大笔钱在身上。”
“那行,花儿我先拿走搁在家里,”陈旺道:“你什么时候凑到钱了来拿货,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要不然各位拿了花儿走人,我陈旺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
“少他妈废话!”胖子一脚踹过去道:“先找人,钱的事儿我给你担保了,你要是不信把我腰上这东西拿去抵押,看看它值多少钱?”
“得,算我倒霉就相信你们一回,不过我丑话所在前头,进去了出不来各位爷别怪我,我不是怕你们撇开我去弄花儿,是你们真就没那个命。”说罢陈旺用手比划道:“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