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沉给她的回应是冷漠的抽回手,放在毛毯下面。
唐琪:“……”
她轻笑了声,没再调戏他,进屋把他的行李拿到车上。
他虽然一直都在沉睡,但两年时间下来,她陆陆续续给他置办的衣物和鞋子,竟然也装了六箱。
她有时候心血来潮会亲自画设计稿,然后找品牌厂家制作,也会买国际大牌当季的新款,凡是她觉得他穿上会好看的,都会买下来。
反正她努力赚钱,本来就是为了养家人和男人。
去机场的路上,徐行开车,唐琪和莫少沉并排坐在后座。
她靠在真皮椅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商务suv的车厢空间很大,三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沉闷而滞凝。
徐行知道自家老板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他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上,各自为界的两人,心中一动,方向盘往左一打。
唐琪虽然在闭目养神,但精神和身体并没有完全放松,在车身急速左转的时候,她原本可以控制住身形稳如泰山,但她没有。
她假装睡着了,身体软软的倒向左边,头顺势靠在男人肩膀上。
嘶,好硬。
她忍着脸疼,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两下。
莫少沉身上几乎没二两肉,全是骨头,靠得一点也不舒服。
算了,有得靠总比没有的靠要好。
她正想着,他忽然把手放到肩膀上,轻轻托起她的脸。
嗯?是要用手给她垫着?
唐琪心里一喜,正想把头抬起一点点,好给他表现机会,结果她刚把头抬起,他托着她脸的大手忽然一推,冷漠无情毫不留恋的将她的头推开。
“……”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徐行,眼镜差点没掉下来。
在唐琪的视线扫过来之前,他迅速摆出专心致志开车,什么也没看见的认真模样。
……
到达机场后,所有的行李和货物都需要过安检才能上飞机。
“小八,你确定能通过吗?”
小八傲骄的回答:“没问题,等石头过扫描器的时候,我可以发送指令给扫描器,让它将检测结果显示成别的物品。”
“好。”
装着石头的木箱和行李箱被一一抬上传送带,包括那颗从安东尼奥那里抢过来的能量石,缓缓传向两米高的扫描器。
一切正常。
直到所有的行李和木箱安全通过扫描,被机场工作人员搬到小拖车上,唐琪才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不过,她过安检时,安检人员看她的眼神带着古怪的笑意。
唐琪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问小八:“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呀,我只是把安检显示屏上的物质成份从矿石改成了牛粪。”
“……”
唐琪想到什么,瞄了眼身后的莫少沉,笑了,“干得不错。”
“鲜花。”她星眸落到莫少沉身上,用他能听见的音量说道:“的确需要牛粪供养。”
徐行推着莫少沉坐的轮椅,跟在唐琪身后,一脸莫名的问:“主母,您喜欢种花吗?种花用泥炭土比较好。”
唐琪似笑非笑的睨了徐行一眼,“我就喜欢用牛粪。”
徐行一脸认真的,“主母高兴就好。”
到了飞机前,徐行弯腰准备把自家老板抱上飞机,唐琪拍拍他肩膀,“我来,你拿轮椅。”
徐行犹豫的看了眼接近10米长的登机梯,委婉的劝道:“主母,这登机梯比较窄,可能不太好走。”
唐琪没说话,直接俯身将轮椅上的男人抱着,大步登上飞机。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轻松自如,一气呵成。
徐行默默松了口气,镜片后的眼神充满敬佩,然后把轮椅收起,提上飞机。
下午5点30分,飞机准时起飞,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唐琪悬着的心落下一半,另一半,得等到飞机平安降落帝都机场,才能彻底放下。
此行匆忙,飞机上并没有来得及准备餐食,徐行拿了牛奶面包和水果给唐琪垫肚子。
看到徐行手上的东西,唐琪抬腕看了下手表,起身把她背包里的生理盐水和营养液拿出来,准备给莫少沉打点滴。
休息室里,莫少沉躺在床上,双眼闭着,呼吸均匀而轻缓。
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床边,捏着针头弯腰抬起他的手,正准备下针,察觉到他的僵硬,她抬眸,对上他带着困倦的幽沉黑眸。
她顿了顿,弯唇一笑的问他:“饿不饿?”
见他定定望着自己不出声,唐琪毫不犹豫的把针尖刺入他手背静脉,拿胶布固定住针头,头也不抬的说道:“饿也只能饿着,你现在还不能进食。”
找了个支架把把生理盐水和营养液挂起来,见他不睡觉,她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又把徐行给她的晚饭拿进来,边看着点滴,边吃东西。
“这牛奶有点淡,没有你家的好喝,面包也不够松软,没有你车上的好吃,苹果又酸又硬,跟以前你家冰箱里的差远了。”
她边吃边吐槽,莫少沉的眼皮却越来越沉,并在某一刻陷入了黑暗。
……
莫少沉是被憋醒的,休息室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空气中残存着淡淡幽香,是她身上的味道,应该是一种花的香气,但具体是什么花,他现在想不起来。
休息室的门并没有关,隐约能听见她在外面跟谁说话。
他并不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但非常的零散,他隐约知道自己是某个超级世家的继承人,但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一闭上眼睛的时候,脑海中隐约会听到有人在喊他阿沉,跟外面那个老是占他便宜的女生的声音很像,又不像。
她说话声音清朗通透,跟脑海中听到的温柔缱绻的声音很不一样,但音色又似乎是一样的。
她会是他的什么人?
女朋友?还是觊觎他财富的拜金女人?
此时的莫少沉,因为长时间的冷冻封闭,他的大脑、意识、思维、情感等等各方面,都还处于停滞状态。
导致他排斥与外界的一切沟通交流,也抗拒与他人有肢体接触,哪怕这个一路照顾他的女生并不让他反感和讨厌。
此时此刻,他一个人静静呆在房间里,本应该感到很放松,很自在,可身体上的生理反应又让他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他奋力坐起身,掀开被子,把虚软无力的双腿往床沿挪动。
“呯。”
床头柜的水杯被他不小心打翻,外面的说话声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