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要在这个时候哭,一点都不值得哭好不好!她这样想着,便捏紧了拳头,逼迫自己将眼泪忍住。
“笑笑,刚刚是我说错话了,你先不要激动。”
“不要你管。”霍笑笑挥手,针头又动了动。
“笑笑,对不起。错在我,你不要伤害自己。”墨少平看着她这样心里也难受,替她弄好输液管又掖了掖被角,“笑笑,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就叫我。”
他今天快要把前二十年从来没说过的对不起全部补齐了,墨少平汗颜,看着门口的小护士欲言又止想要自己离开的表情,心里也是气得很。
如雪说得对,他们之间是应该好好聊聊了,要不然早晚会把他们两个人都压垮,墨少平看着微微抖动的霍笑笑的背影,心下无奈,但也只能离开——医生说了,她需要静养,不能在这个时候还刺激她。
此时墨少平无比地后悔自己说出的那些话,明明是想告诉她自己很心疼,怎么到了嘴边就变成了那么僵硬的语气,好像自己有多不满似的,也难怪笑笑会误会,她现在本来就挺敏感的。
生孩子本该是在开开心心的事情,现在倒好,弄得两个人都气冲冲的,关如雪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动静,跟白傅言对视了一眼,低声说道:“这样下去,他们该不会闹离婚吧?”
白傅言瘪嘴:“这倒不至于,不过霍笑笑肯定会闹几天,早晚还是会被哄好,就她那尝到甜头就忘了苦的性格,不记仇的。”
“诶,我怎么听出了几丝嫌弃的语气?”关如雪挑眉。
“才听出来么,我对霍笑笑一直都很嫌弃的,我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白傅言从来都对此不掩饰。
但其实关如雪知道,白傅言和霍笑笑两个人更像是天生的冤家,非要损对方几句,心里才会舒坦,这么多年下来,她也看得很清楚,白傅言对霍笑笑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比谁都关心她。
“好了好了,别担心,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出生了都还没人去看一眼,孩子才是最可怜的好不好。”白傅言看墨少平就要出来了,立即转移话题,带着关如雪从病房门口离开。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墨少平那张死人脸了,影响心情。
还是去看看孩子吧。白傅言这样想着,溜得到是挺快,关如雪自然也顺着他的意思,推着他的轮椅走了。
墨少平叹息一声,收回手,从病房离开。而听着墨少平离开的脚步声,霍笑笑忍了许久的眼泪才落了下来: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哭,哭是弱者才会做出的行为,可是眼睛好酸好酸,她控制不住,拼命生下孩子,却换不来丈夫的一句辛苦了,只余冷
脸相待,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亏。
妹妹的,墨少平等姑奶奶身体好起来,一定要找你算账!
门外,墨少平也是心中烦闷,至口袋里拿出烟点了一根。
“先生您好,医院内是禁止抽烟的。”有护士端着医用盘子走了过来。
“这是?”墨少平任烟燃烧,看着护士推开霍笑笑的病房疑惑出声。
“哦,这间病房的病人生孩子时伤了身体,这些是医生给病人准备的。”护士说完便推门进去了。
墨少平欲跟进去,又想起护士说的话,自己现在满身烟味,对笑笑不好,遂停住了脚步,只透过窗户看见护士在给霍笑笑换药水,以及霍笑笑通红的眼。
笑笑……
墨少平握紧了双手,开始在心里整理自己的话语,想着索性趁这次机会,跟霍笑笑好好坦白自己的心意,已经爱了她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舍得看到她为了自己伤心难过呢?
明明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人,偏偏在感情上一再误会。
护士出来的时候,一脸奇怪地看了墨少平一眼:“这位先生,您是要进去还是要离开?产妇是不能吹风的,我要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吧。”
墨少平知道现在霍笑笑的正在气头上,现在进去的话,只会适得其反,索性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房门关上,他的视线被阻拦,可是他的姿势却一动不动,目光好似要穿过墙壁直接投到霍笑笑的身上似的。
半个小时之后,墨少平担心她的吊瓶用完了,就借着这个机会进去了,时间刚刚好,按了铃让护士来给她换药。正好,他就站在病床边上,看着熟睡的她,情不自禁地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霍笑笑睡的很香,也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所以对此并未察觉。
护士再次奇怪地看了墨少平一眼,只知道墨少平是个身份地位颇高的人,但不能理解他们夫妻之间怪异的气氛,忍不住问:“这位先生,您都不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么?”
好像从手术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守在病房边上,一直都没问起过孩子的情况?护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始终觉得好奇,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墨少平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连孩子的面儿都没见过,有点无奈:“你去忙你的吧,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哦,那你要记得把门窗关好,不要让产妇受凉了。”真是奇怪的家属,不过看样子是真的很爱他的妻子啊,一直守在妻子的身边,人还长得帅,关键是看起来是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简直是个理想型。小
护士连连感慨着,偷瞄墨少平两眼离开了病房。也许是经过小护士的提醒,墨少平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们,要不然好像有点对不起霍笑笑辛苦这么久的成果。于是他轻柔地跟睡梦中的霍笑笑打了个招呼,说自己要去看看孩子,才起
身出去。关如雪和白傅言在玻璃窗外看孩子也看了一阵儿了,白傅言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但关如雪好像自从有了蕊儿之后对孩子总是容易母爱泛滥,拉着他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