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个更名为来凤殿的神女殿是个极安静的去处,镜心湖也是不错的,只是它的静谧中比别处多了些许寂寞。【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我不紧不慢地走着,已经可以瞧见那孤孤单单地立在静心湖畔的雪霁亭了。这是一座小巧别致的亭子,不知道漫天飞雪的时候,如果是一个人孤独地矗立在此处等着雪霁,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果然,雪霁亭里有个人影,是弘王姜智洵。
他背朝着我,眼望幽暗的镜心湖,还是那身白色的锦袍,有夜风拍打着衣袂,更显身姿的挺拔。果真是和阿棠有相似的气质。
“皇叔,这样子可不好,明明拾到了我的簪子却不还。”我浅笑着走进亭子。“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弘王转过来,俯身行礼。
“我的簪子呢?”我朝他伸手道。弘王一怔:“娘娘,请自称本宫。”“偏不。”忽然很想任性一次,我低着头,“皇叔言谈举止像极了我的故友,让我对着他这样称呼自己,我做不到。”“故友?”他反问,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莫不是这簪子是您的那位故友相赠?”
我抬眼看去,淡淡月光下,羊脂玉、小巧梅,正是阿棠送我的小梅簪。“这就是我的簪子。”我从他手中抽出簪子,他却用力捏住,我没能取过来。
“娘娘说这是亡母所留之物。”他低垂着眼,“微臣却觉得这不像是母亲能赠给两岁女儿的纪念之物。”我一时语塞,沉默半响:“没错,这就是那位故友赠给我的,不仅是友人赠物,更是定情之物。皇叔想听的,是不是这个?”我直直地看他。
他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既然娘娘承认,那么就恕微臣直言。”我收敛笑容看他。“不管娘娘入宫前与何人有情有约,娘娘如今已是六宫之首,言行均是后宫表率,除了皇上,娘娘都不能再对旁人再动情思,否则您的情意只会害了他。”他表情凝重,说得很是郑重。
“多谢皇叔担心。”我艰难扯动一丝微笑,“他死了。我的情意现在只有皇叔你知道了。”他似乎很是震动,过了些时间,略有些同情:“既然事已至此,微臣也并不是想为难娘娘。只是建议娘娘把这簪子收好,不要再戴了。有些情意藏在心里就好,微臣会替娘娘保守这个秘密,若是再被别人知晓,恐怕会对娘娘不利。”他话语里的诚挚,不容置疑。
我感激地看他:“皇叔的话我记住了。”弘王微微皱眉。Www..Com我声音放低:“我的意思,请皇叔不要误会,我只是希望皇叔能把我当成侄儿媳妇就行,不要君臣,只是长辈与晚辈而已,所以我不想再皇叔面前自称本宫。”
“娘娘的意思,微臣、我明白。”他也没有再用谦称,伸手把玉簪放进我的手心。“这玉簪,娘娘仔细收好,天明城情也许不多,但是珠翠总是不缺的。”
“嗯。”我露出笑容,阿棠,天明城有一个这样像你的子孙,大燚肯定会再现强盛的。
微风习习,雪霁亭周围的树丛沙沙作响。
“皇上醒过吗?”回到坤静宫,我轻声询问守夜的落雁。“没呢,皇上一直没起身过。”
我进了静暖阁,看睿校睡得很沉的样子,有种心安的感觉。阿棠,我会在这里好好守护他们。从梳妆匣里打开暗格,里面有好多张纸——是从前阿棠写给我的信。
有时候是长长一封。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今日行至苏州光福邓尉山,恰是二月梅花绽放之时,若是千嫣在身畔,必定花喜鹊月。邓尉香雪海自古为江南赏梅佳处,果然不负‘有邓尉梅花甲天下,望中无地不栽梅’之称。这里梅花吐蕊,势若雪海,满山盈谷,香气醉人。只可惜千嫣不能亲见,待明年定邀你重游此地。”
有时候只是短短的一句。
是《凤求凰·琴歌》里的,“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
厚厚一沓,都是我在丽江梅林等他的时候,阿棠写给我的,这是我最宝贵的了。小心翼翼地把小梅簪和这沓信放进了梳妆匣的暗格。
重新窝进我的竹榻,闭眼等着天明。明天其他诰命夫人,亲王家眷等前来觐见,必定是会见着奉圣夫人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诸位夫人,王妃都坐。”我笑呵呵地迎接她们。“皇后娘娘就是体贴人。”奉圣夫人田氏大喇喇地坐在右首第一个座位。除了奉圣夫人,还有另外两位二品诰命夫人,其中有兰贵妃任素华的母亲秦氏,乃是礼部侍郎任中策的妻子,另有蕙妃范茹的舅母,是前任杭州知府齐瑜的妻子,范茹父母早逝,一直由舅父舅母带大。齐瑜任杭州知府期间政治清廉颇受爱戴,无奈积劳成疾,五年前去世了,而齐瑜长子齐靖穆为正二品都指挥使,带兵驻扎与山东济南府,次子齐靖轩也是吏部右侍郎,一文一武,二人均是大燚栋梁之材。
与她们身世相比,我不过是河南一名商贾之女。乍看下,自己不算身世显赫,可是恰恰是这不显赫的身世让我颇有自信,或许也更让刘太后满意。因为大燚开国皇帝姜燚为防后宫乱政,特颁诏规定“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进者弗受”,尤其皇后人选更是多从平民家庭遴选,所以相比之下,身世不显赫反而是我的优势。只是可惜,若是空青的母亲还在,该是一品诰命夫人,这右手的第一个座位怎么轮得到田氏?
而同来的还有几位在应天的亲王的家眷。左手第一位的是神宗的胞弟庆王姜世钥的王妃高氏,算是奶奶辈的人物,在下面是庆王的独子姜智凌的正妻袁氏,还有另外光宗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尚王、晋王、靖王的王妃,没有弘王姜智洵的王妃陈氏。
“就差弘王妃了,从西北来怕是还得些日子,到时候一起坐坐那才完美。”我问。奉圣夫人一抬眉:“娘娘不知道?”我有些茫然,“发生什么事了?”
庆王妃取出手帕微微擦拭眼角:“老身听说接弘王妃的车驾半路遇到剪径的强盗,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内心一震,不禁攥住梨木椅的把手:“这帮大胆匪徒,居然在大燚境内做出这等事!”
“娘娘放心,皇上已经下旨全力缉拿,弘王爷一早就亲自去看看了。”奉圣夫人重重地咬着弘王爷三个字。
这么说昨晚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这样淡然体贴的男人若是知道自己的爱妻生死未卜,不知道是不是心如刀绞。我不禁皱眉。“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庆王世子妃袁氏三十左右的年纪,“妾身公公庆王就守在里出事地儿不远的洛阳,肯定会立即派兵帮忙的。”
“嗯,本宫自然清楚,事情肯定会好好解决的,只盼弘王妃能安然无恙。”我露出淡淡的笑容。
陪她们说了会话,该是向太后请安的时候了。诰命夫人和王妃等人慢慢退出坤静宫。
“落雁,去长乐宫吧。”我带着她刚出坤静宫,忽然瞧见在宫门旁边伫立的奉圣夫人和她的侍女水桃。方才见面没有说什么尴尬或者刁难的话,倒是让我松了口气,如今在这里明显是在等我的情形又是要搞什么名堂,我立刻打起十二分的注意。
“娘娘这是去给太后请安呐。”她很热忱地凑过来。“是的,不知道奉圣夫人在此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本宫说?”我浅笑。
“娘娘有没有好奇,怎么一早的旨意,老身马上就知道了呢?”我不说话看她。“其实老身也只是想和娘娘搞好关系,宫里女人啊,互相照应着总是好的。”“夫人说的这个在理,不知道和您方才说的旨意有什么关系?”她一副被提醒的样子,“啊,你瞧老身这记性。是为了方便伺候皇上,皇上给老身在宫里备了间屋子,就是在镜心湖不远的那个新晨阁。”顿了顿,看我的反应。
镜心湖?我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已经模模糊糊知道她想说什么。“老身吧,昨晚有些睡不着,就出去转了转,这一逛不要紧,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娘娘您猜是什么?”
这是想威胁我——那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本宫猜不到,还请夫人明示。”“那个——这种事,老身怎么好说出口。”奉圣夫人面有难色。
“既然不好说出口,夫人就把看到的烂在肚子里。本宫虽然年轻,但也清楚一条,在宫里面眼睛看到、耳朵听到的不能随便从嘴里说出。望夫人记住。落雁,咱们走。”我一挥手,落雁立马跟上,丢下奉圣夫人。
走在路上,我便有有些后悔,雪和在溢香阁是很明显和奉圣夫人结了梁子,那时候自己还劝她别冲动,以奉圣夫人在皇帝跟前的重要性,还是不能撕破脸了。现在这样子怎么办?
“皇后娘娘。”我听到有人唤我,转头望去,宸妃南婷带着璎珞两位公主从旁边的小路走过来。“妾身给娘娘请安。”“宸妃快起。这是带着公主去给太后请安?”“嗯。”她轻轻点头。“那一起走吧。”我看到宸妃,稍稍开颜。
经过御花园,隔着莲湖,我远远看见那棵三人怀抱粗的柳树上有个嫩粉色的身影。树下围了三四个着深蓝服色的内监在焦急地呼喊:“德嫔娘娘小心啊!”
德嫔吗?雪和吗?我的心突然揪起来,长长的裙摆拖着根本跑不动。“快去瞧瞧。”“不用。”宸妃忽然按住我的手腕。“嗯?”我有些疑惑地看她。
“娘娘别费心,皇上在那边了。”她目光投到对岸,我顺着看去,的确是有个明黄色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树下。我和宸妃目睹那抹嫩粉色从树上跳下,投进了明黄的怀抱。
皇上就那样横抱着雪和离开了。我不安地看向宸妃。她露出一抹寂寞的笑容,回身看了一眼襁褓中的晓璎和晓珞:“德嫔,德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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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和率先受宠。
&^^%#嫣华绝代7_第七章雪霁暗约谁知道(下)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