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照着小月湖泛起粼粼波光,恬静的湖面胜过织女的晚霞。
少觅立在湖边,目光深远且若有所思,越美好的东西有时反而越可怕,就如同这波澜不惊的小月湖,谁会想到它深堪千尺,仙魔难入呢?
一股甜纯的酒香自远处幽幽飘来,少觅动了动小巧的鼻尖,眉头一皱。
呔!这夹杂着桃花的酒香甚是熟悉,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挖了本君的酒酿?!
少觅袖管一甩,背在身后,匆匆往小月湖深处略去。
一路分花拂柳而来,只见矮屋前一名墨衣男子靠在摇椅上优哉游哉的晃着,身侧的石桌上几瓶启封的酒壶歪在一边,细细看来还有不少暗红色的泥土。
“少觅你酿酒的功夫不怎么样,藏酒的本事倒是不小。”
墨衣男子听到声响,闭着眼睛转向少觅所站的方向幽幽道。
一头青丝如墨泼,斜眉入鬓,眼眸半阖间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明明是男子,偏生了副让女子也要妒上三分的玉脂凝肤,冷峻的面容就连呼吸之间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一双骨节分明的右手有节奏的拍打着藤椅,云淡风轻间流露出不尽风流。
少觅左右看了看,确定这方圆几里只有他一个人后,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裙,拍拍脸颊挤出了一个勉强算得上灿烂的笑容,才往那男子身边踱去。
“尊上说笑了,少觅这哪里是藏酒,只是怕这几坛子好酒平白被老鼠给糟蹋了。”
少觅满脸堆笑,却悄悄数了数桌上的酒壶数目,又瞟了眼矮屋前的第三、六、七棵桃花树下被人刨出来的小土坑。
一、二、三、四!
少觅数的一脸肉疼,之前费了好些功夫藏得酒竟都被他给挖了出来。
“哦?倒不知我喝了少觅的酒可算是糟蹋?”
魔尊未珩半眯着双眼,一双寒意入骨的眼眸似有若无的扫过少觅。
顶着未珩的六月飞雪,少觅依旧如沐春风般自顾拿起桌上的空酒壶摇了摇,甚是惋惜的说,“唉唉唉,糟蹋,太糟蹋了!”
“嗯?”
未珩鼻音微扬,不经意间就带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压。
“这样劣质的酒入了尊上的胃,可不就是糟蹋了您尊贵无比的胃吗?”
明明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假话,可她偏说的诚恳真挚,让人听来不觉有异。
“哈哈哈,你啊!”
未珩被逗乐,笑的极是愉悦,可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的宠溺,而少觅见未珩面上云消雨霁,拍了拍胸脯暗道侥幸自是也没有察觉。
却不想未珩脸上笑意一闪即逝,方才那一刻的晴朗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你这几日擅离魔界修为不见进展,凡人的油腔滑调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少觅一直觉得未珩此人看似冰冷无情,实则腹黑的很。就像他现在看着你也是笑意融融,说的话也是温和亲切,可你若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笑意未达眼底,唇边的笑容凌厉残酷,他这番话用脚趾头想想也不会是真的在夸她,黑色幽默她也会。
逆流而上不如急流勇退。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私自离开魔界,打马虎眼企图蒙混过关决计不如坦白从宽来的更有建设性。
少觅心中一番计较之后,故作乖巧的伏在未珩身边,“尊上法力无边,我这点小动作如何逃得过您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