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那块碑就被容锦彻底给毁了。
珍妮和杰里吃惊地看着这一幕,久久无法平静……
因为在毁了这块石碑之后,容锦便开始挖坟了……
……
皮斯岛的气候很恶劣,时常连日下着暴雨,中不停歇。
这段时间,唯一看到过太阳的那一次,也是在一周以前,那个时候,骤雨刹停,昏暗的天边仿佛裂开了一丝小角,微弱的阳光顺着那条缝隙一丝一缕地划出,照耀着这片阴沉许久潮湿的土地。
那一天,岛上的人别提有多高兴。
虽然,好景不长,照耀在光明之下的土地又被昏暗吞噬。
但是所有人都记得,那一天,那一刻,当第一缕阳光落在这座岛屿的分界岭上,那悬崖峭壁之上,那阳光倾泻照耀大地的灿烂迷煞了众人的眼睛,那般刺目,那般锐利,美的让人窒息。
光明照耀,连带着连人的心都会生出光明。
而如今,在这处分界岭,在这片曾经荒芜的土地上,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的墓碑生生地被人挖掘,摧毁。
倾盆大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仿佛是在为在此处所逝去的灵魂而感到悲伤,大雨愈加下的猛烈,拍打在身上,宛如一颗颗不大不小的石子狠狠地往身上砸,密密麻麻,不痒,却有点疼。
容锦面无表情地挖着石碑下面的土壤,一点一点,动作不紧不慢,却是在仿佛要将敌人的心脏掏空般的利落和狠绝。
如此,身后的珍妮和杰里依旧没有选择上前阻止他。
就算这处地方可能是一份昔日文明,或者是先人的墓碑,又或者是这个世界的另一片天地,摧毁破坏这种事情做起来是不大地道。
但是在他们的思想里,这些东西可有可无,也并没有摸索和探索的渴望,只是随着容锦的动作好奇坟墓中到底有着什么,容锦并不是凡人,找到的这处地方,显然也是不凡。
不管是宝藏,还是什么惊天秘笈,也足以安慰他们这几日在这座岛上所奉献出的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石碑破碎,残渣被丢弃在一边,显得几分萧条和落寞。
直到那块石碑下的土壤被挖空,直到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面前。
什么也没有。
没有半点虚物,没有棺材,没有骨灰,没有宝藏,甚至连遗物都没有,空的只剩下,变得潮湿和泥泞的土壤还有在其中翻滚蠕动的虫卵。
容锦波澜不惊地凝望着那个深坑,一动不动,站了半晌,直到身后的珍妮和杰里看着他,失望眼睛得都开始发酸,他才忽然一动,那双乌深得见不到底的黑眸忽然眯起,一丝狂暴的冷厉从他的身体由内而外的迸发而出。
他抬起头,抬头看着那犹如从天上落下的峭壁,仿佛随时随地会倾倒下来的峭壁,仿佛可以看到那一天阳光倾泻在上面,照落下来的画面,那双黑眸涌出几分生冷和讽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面下,唇瓣有些生涩地一动:“我就知道你该下地狱……”
那个妖妇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死?而且又怎么可能死在这能够照得到光明的地方。
她生来就要下地狱的。
所以,她自然是要等着他们来将她推下地狱的……
声音冰冷而又难听,仿佛风雨里被吹起又狠狠砸下的石子,阴冷地让人发颤……
身后,珍妮和杰里看着那被挖空了的空坟,神色微微一变,俊朗美貌的脸上亦是纷纷染上了几丝凝重。
风吹雨打,依旧掩盖不了此处的深凝。
……
不远处的山洞里。
空气阴冷入骨。
白蒲抱着昏厥的拜亚依靠在石壁上,听着外界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不断地用着自己的温度去温暖拜亚逐渐冰凉的身体。
直到最后,就连她的身体也跟着失去了温度,她摸着拜亚微愣的脸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四周黑暗的一切,只觉得心沉寂的谷底。
“真的要死了吗?真的要死了吗?”
她瞪大着眼睛,望着眼前的黑暗,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那么一点一点的希翼缓缓地在流逝。
是不是,如果她没有为了那片金子,那些财富,他们是不是就不悔沦落到这个地步?
可是,没有可是,因为她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就在她的意识也渐渐昏暗,陷入迷茫的时候,忽然,“啪啪啪——”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传来。
白蒲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望向传来声响的那个方向,隐隐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渐渐走了过来。
她抱着拜亚的身体的手微微一紧。
就在她准备殊死搏斗,做出最后的挣扎的时候,黑暗中,那一阵脚步声停了下来。
眼前依旧黑暗没有边际。
只听见一个老太太阴沉难听到骨子里的声音在其中咿咿呀呀地作响:“要么你和我走,要么,我杀了他……”
那一刻,黑暗真实来临。
……
与此同时,遥远的大海。
暗夜深沉,整个海域笼罩在暗黑色的夜幕里,幽暗而寂静。
“呼呼呼——”海面上,海风依旧狂啸,海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缓缓前行的船面,宛如一直潜伏在深海之中的暗影。
船上,所有人都压低着自己的呼吸声,降低着存在感。
圆月被隐藏在云层之下,越发的显得暗淡无光。
今夜,又是一如既往的深沉而可怕的一夜。
“啪啪啪——”一阵有序的脚步声,随后,门被打开,铁板磨搓着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入目,一双白的有些病态的脚。
男人没有穿鞋,只是赤着脚走在冰冷的地面上,黑色的袍摆在走动间微微浮动,依稀能够看到白的能够看到血管的脚踝。
亚历克斯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无声无息地跟在他的身后。
门被打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没有打开过,还是里面的空气太过阴冷或者潮湿,一阵作恶的霉味扑面而来。
亚历克斯不经意间难忍地皱了皱眉头,见前方的男人依旧面不改色,微微一顿,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随后,目光落在男人赤裸着的脚背上,停留了片刻,最终缓缓地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
气氛太压抑,以至于空气都感觉到稀薄起来。
几个人规规矩矩地跟在男人身后,直到片刻,才来到某处偏暗的角落里。
刚拐角,又是一阵令人作恶的味道,大多数的人隐忍着眉宇,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的情绪。
亚历克斯更是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声,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仿佛失去了嗅觉,唯有看到他抓着外套的手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指尖一阵发白。
还未走几步,一抹紫色的身影便划入眼角。
下一秒,亚历克斯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球不敢转动分毫。
气氛宁静,又令人窒息。
不远处,一个落魄狼狈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角落里,很昏暗,只有几个人轻微到听不见的呼吸声,墙壁上满满是暗沉的水渍,一点一点地凝结成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震动空气的声音。
声音来来回回地回荡,仿佛有几个幽魂在昏暗中无形地来回飘荡。
昏暗中,女人仿佛一只饱受摧残的布娃娃被遗弃在这里,那身原本性感妖娆的连衣长裙早已经破旧不堪,原本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微凉的空气里,依稀能够看到上面乌青发黑的颜色,原本丰盈的身体也因为连日来的饥寒交迫而消瘦得只剩下了骨骼。她的四肢被人锁上的铁链,很沉重,就连动作也极为的困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微的腐烂味,就仿佛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一般。
身后几个跟随的人看着这一幕,被吓得脸色苍白,脚微微地抖动。
自上次离开伯爵岛几天,这个女人就在这个鬼牢里,被活生生地折磨了几天。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少卿竟然连如同救命恩人的斐红荨也会下如此毒手。
听到前方走动的声音,角落里的女人原本沉寂的身体忽然猛地一颤,仿佛是受到了刺激一般,随后她抬起头来,她的头发很凌乱,落在脸前,看不出五官,依稀能够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最前方的男人,浑身颤抖,仿佛是在压抑着某种恨意,而那种恨意似乎是要将他吞噬入腹,她咬牙切齿地吼叫道:“白少卿,你简直就不是人。”
他不是人,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斐红荨看着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男人,看着男人光洁无瑕的脸蛋,瞳孔微微一缩,随后目光落在男人赤裸的脚面上,有那么一刻,她仿佛是想要将浑身上下所积累的那么一点力气凝聚在一起,想要扑过去,将这个男人从脚到头吞进肚子里。
谁知,才那么一个动作,只听见“扑通——”一阵骨骼扭曲的声音,听的人浑身惊悚。
她整个人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她很瘦,因为连日来的摧残,更是皮包骨头,整个人碰撞在地面上,仿佛随时随地就会散开一般,看上去很狰狞和可怕。
白少卿缓缓地走在她面前,赤裸着的脚故意停留在离她脸颊只有十厘米的地方。
斐红荨看着男人白到刺眼的脚,瞳孔猛地一缩,浑身颤抖得厉害,略微几分抽搐。
白少卿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蹲下身子,那双乌黑的眸子凝望着斐红荨破烂不堪的身体,嘴角咧开一丝轻笑:“看来,不愧是斐蛇的孙女,你还有几分力气……”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很冷,就如同平日里寻常的语调,带着几丝弧度,而那弧度仿佛就最尖锐的利剑,讽刺得女人浑身上下遍体凌伤,却挣扎不开。
这股讽刺,刮得人的内心生生的疼。
“白少卿,你猪狗不如!你简直就是畜生!”斐红荨颤抖着身体,听着他轻柔的语调,只感觉浑身有蛇蝎在身上爬,作恶的厉害。
她想起身,却再一次跌倒在地上,破碎不堪。
闻言,白少卿冷冷地一笑,随后,伸出一根指尖轻轻地勾起她削尖的下巴,他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好看,唯有那双乌黑的眸子,总让人觉得里面囚困着一只随时随地会跳脱而出的恶魔。
他细细地打量着斐红荨的脸,这张脸,很妖媚很勾人,而如今因为消瘦,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味道。
她的脸消瘦,五官放大了不少,原本细长的眼睛变得更大,鼻梁变得更挺,眉宇里点点的妖媚经过几日的戾气多了几分英气,看上去多了几分某人的影子。
当初,斐红荨第二次见到花期被狠狠地削过一顿之后,就去整容,想要胜过花期。
殊不知,整了之后,多了那么一小分不一样的地方。
而那不一样的地方,很像花期,却又很不像,看了让人十分的难受。
斐红荨狠狠地瞪着他,仿佛是从白少卿眼里的情绪看出了什么,忽然,她的嘴角抹过一丝讽刺的笑,刺目而又狰狞。
白少卿看着这张笑脸,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丝戾气从他的眼底划过,“啪——”他狠狠地将斐红荨摔在了地上,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刚才捏她下巴的指尖,他脸上的阴冷更多了几分,嘴角上勾起的阴冷更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过,能杀她的人只能是我!”
能杀花期的人,只能是他。
花期的生命也只能在他的手里终结。
偏偏,这个不知好歹的斐红荨竟然越了他的界限。
斐红荨被摔得五脏六腑移位,差点晕厥过去,听到他的话,她似乎是听到某个很好笑的笑话,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难听,仿佛锯木头般,不断的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生冷而刺耳。
白少卿冷冷地看着她,眼里看不出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斐红荨的笑声一停,之前的笑消耗了她大部分的能量,随后,她沉默了片刻,身体里一阵一阵的疼,嘴里吐出了几口鲜血。
直到她缓过来,她才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沙哑,嘴里的幸灾乐祸多了几分,挑衅地看着白少卿,说道:“来不及了,我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就算你再怎么赶,也快不过我的人,说不定,那女人早就死了……”
话说到最后,她竟然感觉到一阵痛快,那双狭长充满狠意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白少卿的脸,嘴角抹开一丝狰狞无比的笑意,配合着她的脸,极为的丑陋:“怎么样?你死心吧!我爷爷绝对会杀了她的!毕竟当年她可是生生地炸了我爷爷最心爱的人?你觉得她能逃过我爷爷的魔爪吗?不,不会的,所以,你做梦也别想杀死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会被我爷爷杀死!哈哈哈,你就是个畜生而已!我呸,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做什么吗?我斐红荨要做什么,还会怕你?”
“白少卿,月圆之夜要来了,你就去死吧!不,让那个女人也去死吧!”
她被白少卿囚困在这里,她哪里会甘心。
白少卿就是个畜生和变态,她又怎么会让这个变态如愿以偿?
她爷爷做梦想要杀死所有毁了恶魔岛的人,她又怎么可能当作不知道?
白少卿想要把她当作要挟爷爷的筹码,她自然不会让他为所欲为,尤其是当她知道,他真的会杀她之后。
她的话音未落,只听见“砰——!”的一声,她整个人宛如一直破碎的蝴蝶直接被男人踢飞到了墙面上。
斐红荨整个人摔在地上,疼得浑身痉挛,抽搐不已。
不远处的人,看着地面上抖动不已的女人,一股寒意从心口涌了上来。
听到斐红荨竟然提到了月圆之夜,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半只脚迈入鬼门关。
亚历克斯更是拿着那件外套,目不斜视地看着地面,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般。
确实,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他不敢看。
心里却是狠狠地想要将斐红荨掐死。
你想死,别牵连着我们死啊!
现在谁都知道月圆之夜,这几个字是禁忌,亚当还未召回,白少卿的怒火可想而知。
白少卿面无表情地看着斐红荨抽搐的表情,那张清俊的脸,在昏暗中,甚至比斐红荨来的更加的渗人和恐怖。
也不知道斐红荨抖动了多久,在渐渐停了下来。
已经没有力气做多余的反抗,她只是瞪大着狠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宛若蛇蝎。
白少卿依旧面无表情,就仿佛斐红荨的话根本没有刺激到他。
斐红荨却是一笑,满脸血色地说道:“你就等着吧……”
白少卿之前动脚的那一刻,就代表他的怒火,并不像他的表情那般平淡。
斐红荨笑,下一秒,就被白少卿再一次踢飞。
“砰——”
“砰——”
“砰——”
来来回回数次,那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来来回回地回荡,震得人心都发疼。
那身体经过多次错位和扭曲,已经不堪重负,直到最后,斐红荨仿佛一个空壳般,说不出任何话,来刺激白少卿。
白少卿默默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到最后,便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那角落的紫衣女人,仿佛一具尸体,沉寂地倒在地面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轮回一般,僵硬着脚驻足在地面上,白少卿才忽然一动,转过身,准备离开。
离开前,他脚步一顿,淡淡撇了斐红荨一眼,嘴角又是抹开一丝笑意,那笑意有些迷人,却是极为的可怕。
亚历克斯一顿,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随后就听到白少卿用着极为平静的声音重复地说了一句:“我说过,只有我,才能杀死她……”
知道白少卿所说的“她”指的不是鬼牢里的这个女人,亚历克斯苍白的脸色低着头默然。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白少卿如此寻常的语气,他只觉得有无数双抓着他脚让他无法移步,阴冷得可怕。
……
斐红荨被丢尽鬼牢里,是死是活没人敢去理会。
从鬼牢里走出,一阵呼啸的海风扑面而来。
一直准备在后的亚历克斯连忙拿起自己之前准备好的外套套在白少卿的身上。
一旁的女仆同样苍白着脸,连忙跪下,拿着丝巾擦拭着白少卿刚才触摸过斐红荨的手指。
丝巾一点一点地擦拭着看上去干净无尘的手指,却不敢有一丝懈怠。
白少卿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死死地盯着昏暗到没有边际的夜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少卿忽然开口:“准备好了吗?”
听着白少卿的语气,感觉之前弥漫在鬼牢的气息消散,亚历克斯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一切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之后,才慎重地回答道:“是,一切准备就绪。”
随后,亚历克斯的声音一顿,语气谨慎又谨慎地说道:“白少,斐老爷那里……”
斐红荨送信给斐蛇,将花期的真实身份曝光,这事情,不算小事。
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斐蛇恨不得将那些毁了恶魔岛的所有孩子全部找出,全部折磨死。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斐蛇一直在暗处按兵不动,同样也是因为白少卿故意封锁消息。
而如今,事情确实比想象中要严重一些。
毕竟,斐蛇的速度比他们快。
他们在A市的人已经洞察到了斐蛇的动向。
亚历克斯的话刚落,就听到白少卿不以为意地哼笑了一声,“呵,那又如何?鱼饵如果没有了用处,那还是趁早死了算了……”
小师妹是那么好杀的吗?
见白少卿竟然如此回答,亚历克斯猛地一愣:“那白少……”
那白少为何会如此动怒,将斐红荨差点置之死地?
“我想要做的事情,不管是谁,谁都不能忤逆我,更何况是她……”白少卿冷冷地说道,他看向昏暗的夜空,那轮越来越圆的明月隐藏在黑夜里,仿佛是在预示着什么。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忽然一笑,问道:“找到亚当了吗?”
闻言,亚历克斯浑身一颤,随后僵硬了起来。
他默然,没有敢接话,内心却是恐惧到了极点,生怕白少卿会要了他的命。
A市很大,先不说别的,就说亚当的身手,却是不是其他人所能追到的。
即便是有线索,也是微乎其微。
感觉到亚历克斯的动作,一丝讽刺从白少卿的眼底划过,他的手指微微一动,正在为他擦拭手指的女仆稍不注意,丝巾微微带了一点力道磨擦过他的指甲。
白少卿蹙了蹙眉,漫不经心地将自己的手指收回,见此,女仆浑身一颤,脸色一阵苍白,刚要喊叫,就听到男人冰冷地道了一句:“扔下去。”
话音刚落,亚历克斯回神,身后的黑衣人训练有素直接将那个哭天喊地的女仆拖了下去。
知道那个女仆今晚注定要命丧大海,亚历克斯垂着眸,颤抖着羽睫,跟在白少卿的身后,不敢作声。
只是陪着白少卿站在海风中,那狂暴的大风就宛如一把把刀生生地刮着他的脸。
等过了半晌,白少卿忽然抬起头,目光深沉地望着天空中,距离那轮明月不远的那颗星,那张清俊带着几分阴冷的脸,忽然间抹开一丝笑,笑的很浅,宛若他眼里若有若无的情绪,仿佛一个沉睡的恶魔在他的眼底垂死挣扎不堪。
凝望了许久,直到那个星星被整片云丝所覆盖,再也挣脱不出任何星光,只听见白少卿忽然嘴角含笑,轻轻地吐了一句:“她是要出手了吗,不过,再如何,都是逃不掉的……”
就算是再逃,再拼命挣扎,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身后,听着饱含笑意的声音,亚历克斯看着他嘴角蔓延开来的微笑,随后不知道白少卿所说的“她”指的是谁,依旧是一股寒意顺着脚底万般狰狞爬了上来,生生地拽着他无法迈开步伐……
白少卿不是人,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