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留恋多时,表面上看起来渡边一郎是在寻找自己先辈的灵牌,明知道他图谋不轨,可我也不好催促,心中却越发的警惕起来。
同时我也在留意四周,按照之前的约见,夜长生此时应该已经在名花流,甚至就在祠堂内。
他选择直接面对渡边一郎。
只要他出手,我就跟他形成联击之势,务必一击必杀,如果渡边一郎超乎想象的强大,陷入缠斗,就有他对付渡边一郎方面,而我跟师嫣然负责牵制离羽。
这是无法逃避的,离羽已经来了这里,已经没办法再拖了。
只是我的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夜长生在等待,等待渡边一郎心神涣散的时刻,爷爷的东西出世的瞬间渡边一郎的心神必定激荡,注意力也必然全在出世的宝贝上,是最好偷袭的时刻。
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微妙了起来,也压抑了起来。
一场暴风雨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渡边一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在祠堂内他并没有找到他父辈的灵位,子孙都不在了,这些事情也没人替他操办,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不过,他有气也没处撒,名花流的人都死光了。
渡边一郎道:“你爷爷的呢?你爷爷的灵牌怎么也没有?”
村里人过世了,灵牌都在祠堂的,祠堂再点上长明灯,香火就能一起全都供应上,以前我从未注意过这个问题,这时才发现祠堂内并没有我爷爷的灵牌,这恐怕是爷爷有意为之吧。
渡边一郎道:“带我去你爷爷的坟头烧炷香吧。”
爷爷的墓在后山,如果灵牌都没设,那么那墓也应该是假的,我没有拒绝,就带着渡边一郎往后山走去。
在我们来名花流之前,渡边家族的人就在西川买了很多布施。
爷爷的辈分高,葬的地就高。
坟前长满了野草,又因为是寒冬野草几斤枯萎,坟墓看起来一片萧条破败。
渡边一郎在墓碑前蹲了下来,拨开了遮住墓碑的野草,上面露出一行字,名学文公墓,渡边一郎闭上了那双可怕的眼睛,那只筋多肉少的枯掌在石碑上从上而下的触摸下来,突然张开双眼:“名瞳先生,你们清明一直都是来这里扫墓的吗?”
我点了点头:“每一年都回来,怎么啦?”
渡边一郎道:“这是一座空坟。”
我洋装成很吃惊的表情:“怎么可能!”
渡边一郎道:“绝不会弄错的,里面没有尸气,你爷爷,你爷爷可能没有死。”
这确实是一座空坟,但爷爷却真真切切的死了,我在鬼门关碰到过他。
我吃惊的道:“不会吧,十多年了,爷爷没必要骗我们。”
渡边一郎道:“你要不信,我们可以开棺。”
我当即叫道:“不行,死者入土为安,不要再骚扰爷爷他老人家了。”我的态度很坚决,麻痹的,这小日本敢开我爷爷的棺,老子跟他拼了。
渡边一郎道:“空棺而已,你必要这么在意。”
我道:“万一是真的呢?”
渡边一郎能可定这是口空墓,但口说无凭啊,就算他说破了天,只要没办法开棺,就没办法验证这是一口空棺。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而我的心中也在想,爷爷的真正的墓地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要告诉后辈一个假墓,难不成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渡边一郎认定这是一口空墓,也没兴趣祭拜了,说要回村。
我担心渡边家族的人就像对待我家那样等我们下去了挖墓,我目光冰冷的说道:“渡边先生,我敬你是客人,可我不希望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特别是挖人祖坟的事。”
师嫣然来到了假坟前,在上面施加了一个极其恶毒的诅咒,反掌间一张黄符贴在了石碑上,遮住了石碑上的碑文。
要挖坟可以,只要有足够的勇气承担后果。
渡边一郎没并有放弃的意思,在回村的路上,目光沉凝,一直在想事情,而我也是,我想起了那间爷爷晚年居住的石屋,东西也有可能在那里,当然我绝不会告诉渡边一郎。
今天从西川出发本来就晚,冬天天黑的又早,从山上下来,天色已经灰蒙蒙的。
没有达到目的,渡边一郎绝不会善罢甘休,他提出要在名花流留宿,理由还很有力,说自己离开故土太久了,想在这里留宿,不过名花流已经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儿,再加上天寒地冻的,留在这里不是活受罪吗?他原来早有准备,随行的渡边家子弟去路口车上拿来了帐篷跟睡袋。
夜幕降临后,渡边家族的弟子开始搭帐篷。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山上我跟师嫣然的态度太过强硬,他们竟然没为我们准备帐篷,存心的要整我们。
天气原本就冷,夜里还会降温,再加上山里的气温比城市还要低,可以想象到时候会冷成什么样子,心中冷不住咒骂:该死的小日本。
帐篷搭好后,渡边一郎就进去休息了,有意的避开我们。
我来到渡边一郎的帐篷前,却被留守的渡边家子弟拦住了:“不好意思,名瞳先生,流主已经休息了。”
我冷着脸道:“我找他有事。”
那弟子道:“有事明天说吧,流主年纪大了,今天的旅途又很辛苦,需要好好休息,请不要打扰。”
明知道他说在推脱,但这小子说的在情在理,我只压着怒火:“你们没有给我们准备帐篷。”
那弟子道:“不好意思名先生,我们只是协同返乡,没有义务帮你们准备帐篷跟睡袋。”
看着这小子,我正想抽他压的,现在离开吧,又担心渡边一郎在这里胡作非为,留下又没有地方住,这时候渡边樱子走了过来,问清楚事情后,她说道:“把帐篷跟睡袋给名瞳先生。”
那弟子很不情愿的道:“帐篷跟睡袋只够我们自己用的。”
渡边樱子道:“这是我的命令。”
那弟子嗨了一声,挤牙膏一样拿出了一个帐篷跟睡袋,我道:“怎么只有一个?”
那弟子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没辙了,帐篷一个还不打紧,这睡袋只有一个就有点麻烦了,只能发扬精神,把睡袋让给嫣然了。
为了监视渡边一郎,我们把帐篷也就搭建在他们不远处的房舍内,那里只要有大的动静,以我的惊觉绝对能发现。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少,夜静谧了起来,看起来都入睡了。
我则没办法入睡,太冷了,没有睡袋,简直可以说睡在地上,这天寒地冻的根本没办法入睡,师嫣然有睡袋包着看起来还挺舒服,露出一个脑袋瓜子,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我翻来覆去:“大哥,冷吗?”
这不是废话吗?牙齿都在哆嗦:“不,不冷。”
师嫣然柔声道:“你牙关都在打颤,还说不冷,要不,你进睡袋吧,没关系的。”
说实在的真有点心动:“好是算了吧,忍忍就过去了。”
师嫣然的声音变的更轻了:“进来吧,没关系的,你老实一点就成。”
实在冻的够呛,迟疑了半响,再也忍不住,师嫣然拉开了睡袋,而我脱掉外套钻了进去,顿时感到嫣然身躯上的热力温暖着我,睡袋只够一个人,两人挤的话只能抱在一起才能把拉链拉上,不可避免的两人越贴越紧,师嫣然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而我全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师嫣然见我如此紧张,噗嗤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告诉小晴的。”
我尴尬的笑道:“我可不怕她,不过今夜未必有觉睡,我感觉渡边一郎这小老儿有什么阴谋,得盯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