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大地边陲,有一处百十来户的小村子,迎着朝阳,村子里响起杀猪宰羊的嚎叫声,紧接着上空升起阵阵炊烟,缭绕在虚空间久久不散。
“大哥,村子里的存货不多了,什么时候再去干上一票?”
村子中大柳树下,有差不多几十人聚首,身着粗布麻衣,围在一起烤羊肉,喝羊汤,有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啃了一口手中的羊肉,看向为首的一个中年人,舔了舔嘴唇,目中凶光毕现。
“是该去干上一票了……”
中年人轻描淡写,轻抚着放在旁边的长刀,嘴角露出寒冷如冰的笑容,在场众人的心头一颤,不敢多看一眼。
“又要杀人了吗?”
远处的青石上,年龄不过十七八的张记喃喃,眉头高高的皱起,心里对于面前的一群人很仇恨,他所处的村落,在哪个位置他不知道,张记记事起,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了,村子里,是一群刁民悍匪!
在张记的印象里,这个村落,可真是穷乡僻壤,他也曾看到过村子中的刁民悍匪洗劫过其他村落,那才是真正的繁华有钱。
也许正是如此穷乡僻壤,这个村子的人才会穷极生变,都成了悍匪!
也就是那个时候,张记才听问到一个消息,自己,也是被抢进村子里的,至于自己的父母,张记没敢想,自己都十七岁了,若说十七年前发生的事,估计父母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毕竟,这个村子里,可没有几个好人,从小到大,在村子里被杀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穷山恶水出刁民!”
深吸了口气,张记看向为首的中年大汉,一身腱子肉,高高隆起,像是小山丘般吓人,他很清楚,那人就是村子的匪首,黑山!当年把自己抢到村子里的,就是这人!
“我一定要杀了这群刁民悍匪!”张记面孔上露出微笑,可是眸子中,却泛着刺骨的冷芒。
正抚摸着手中钢铁长刀的黑山皱眉,他这大半辈子杀人无数,自然十分敏感,沉眉向着身侧望去,待看到是张记时,顿时咧嘴一笑,粗狂的嗓门扯出声道:“怎么了小子,是不是思春了?放心,这次出去,肯定给你带个女人回来!”
张记笑着点头,认贼作父,只是他复仇的第一步棋,本来是轮不到他的,不过当他拿了两把钢叉,亲手戳瞎了欺负他的地痞时,他就有了资格!
这个村子里,善良的人,活不下去的,想要存活,就必须要狠,张记很明白,和一群刁民悍匪讲道理,无异于痴人说梦!在这个村子中,张记看到的是,中年壮汉杀人如麻,小孩子阴狠毒辣!
“小记哥,你是不知道,我上次玩死的那个女人,那可是一个爽,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想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不远处,有个个稚嫩的少年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意的笑了笑。
不知怎么了,张记看着面前尚不满十五岁的少年,打心眼里反感,还有周围这群如狼似虎的刁民悍匪,让他恨不能处之而后快!
可张记没有冲动,黑山在村子里有猛虎之称,为什么呢?因为他真的有搏杀丛林猛虎的实力,若想报仇,张记觉得除了那些传说中的仙人,基本上没啥希望,所以他一直在等!
“南天肯定有仙,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咬咬牙,紧皱眉头,张记也不确定,仙人会不会帮他报仇,机会,只有一次!
“说的不错,女人的味道,让人着迷啊……”
黑山扫了眼众人,眼神迷恋,他也一个月没进女色了,自然想的厉害,不过想到张记这小子,黑山正了正色,浑身戾气涌现,哼声说道:“这一次如果有女人,先给我儿子,谁都不准抢!”
“头说的是,不就是第一次吗,没事没事……”
“让给小记了,毕竟年龄那么大了,上一次给他没有要,这次一定补上!”
……
很快,群马嘶吼,尘土飞扬,二十几尊大汉上了高头大马,绝尘而去,张记看着一群人远去,眸子中寒芒乍现,继而看向村子内,此刻只剩下一群孩子看家,至于中年壮汉,这是一个没有。
张记知道,村子方圆百里之内,一个人影都没有,如果谁想逃,那么恭喜你,绝对是死路一条,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张记记忆里,有孩子忍受不了村子里人的变态,私自跑了出去,结果被活活饿死,渴死!
这还是好的,张记记得几个月前刚发生的一件事,有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偷了马,想要逃走,结果被抓了回来,直接被分尸了!那个场面,张记到现在还记得!
“记哥,你玩完那个女人,然后送给我怎么样?”旁边,正喝着羊肉汤的少年暧昧笑了笑,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
张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回头再说……”说完,张记大跨步向着村子东头走去,十几个少年当即让开一跳通道,身为黑山的独子,即便不是亲生,也威慑力十足!
“这一次黑山他们出去,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我是不是能逃出这个穷山恶水!”
念头一出来,张记便直接摇头否决掉,一是逃不逃得掉是个问题,二是即便逃掉了,他也不知去哪里。最关键的,张记不想放过这群杀人如麻,极有可能是杀死自己父母的人。
回头看了眼那群眼神狠辣的少年,张记咧咧嘴,他不知道是自己的不幸,还是自己太幸运,如果自己不是早知道,自己也是被强抢来的,恐怕,自己会和这群地痞人渣一样。
“记哥哥,我想吃肉……”
恰在这时候,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张记微笑,向着前方泥泞的土路上看去。
迎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身材肥胖,与张记年龄相仿,他手里领着的,是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孩子,一双宝石般璀璨的小眼睛眨动,很是灵动。
见到两人,张记笑容更甚,孩子是一个月前刚被抓回来的,而那个胖子,叫周星,是很早就被抢来的,是张记在村子里唯一的兄弟,有什么心理话,他一般只对周星说。
“好,我带你去吃。”
张记俯身抱起孩子,走向那群大口哆嗦的少年,在村子里,没有实力,也就没有能力去吃饭,只能吃一下残羹剩饭。
“记哥,我想逃出这里,你和我一起吗?”
周星走过张记身旁的时候,喃喃的小声细语,让张记身子一震,步伐顿了下来,看了眼一脸坚定的周星,他心底一声叹息,没有说话,静静的点点头。
饭后,张记拒绝了周星的邀请,抱着孩子,以自己黑山之子的名义,很容易借来了一匹马。
“记哥,小凡就靠你照顾了,若有朝一日,我有了实力,必然回到这里,杀光那些悍匪!”
看着张记,周星神色有些伤感,可是想到此地那些悍匪,他冷着脸发下了誓言,而后抱了抱拳,高声道:“多得我也不说了,兄弟,保重!”
“记哥哥,星哥哥上哪去了?”
怀中,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张记看着远处,摇摇头,喃喃道:“你星哥哥去寻找他心中的净土了,如果你也想去的话,有一日你还会见到他……”
小凡盯着张记的面庞,懵懂的点了点头,大宝石的眼睛闪烁,像是九天上的星星般璀璨。
“记哥哥,你额头上是什么啊?”
不得不说,小孩子都是好奇宝宝,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张记眉心位置的一块绿色印记,很不客气的伸出了小手,向着他眉心处抓去。
张记脸色一黑,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块黑色印记可不是胎记,而是自己太倒霉。三年前那天晚上,天上坠落流星,张记就中彩了,刚一抬头就有东西砸他脸上了。
说来也怪,自己的脸被砸青了一大片,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却没有好。张记纳闷不已,心里一直暗道:“你这落的是流星,还是砖头瓦块啊?”
时间一转,过去了大半月,村子里一片安静,至于周星的消失,众人一点都不关心,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
这一天,张记起了个大早,一双通红的眼睛,顶着两个黑眼圈,半夜里他右眼皮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回事?”
站在村头,张记皱着眉头远眺,他可不相信心血来潮,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自从他被流星砸了之后,预感就很灵验。
一蹲就是大半个小时,张记摇摇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正准备回去补个回笼觉,不料这个时候,远处异变突起。
一片狼烟滚滚,彻天动地,尘埃蔓延,连接天地,轰隆隆若万马奔腾而来,声势浩大,不可阻挡。
“回来了?”
眸子内寒芒一闪而过,张记对这个景象并不陌生,每一次出去烧杀抢掠的悍匪回来的时候,都是这幅光景。
渐近,张记看清了人影,当即变了颜色,脸庞瞬间煞白,在为首的黑山马匹上,有一道绝美的倩影,都被他忽略了,他紧盯着的,是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