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过一次小灾难,云不染心情舒畅,回到清凉宫,把太和殿的情形跟采薇和青衣讲了一通,她在那里讲得眉飞‘色’舞,采薇和青衣听得眼都直了,那种景仰膜拜之情简直难以言传,采薇抱住她大笑:“公主,公主,你真的好‘棒’!”
“是呀,娘娘的聪明大胆,真是让人敬佩!”青衣也是一脸崇拜。-
云不染窃笑着摆手,“好了好了,我们自已自吹自擂过过瘾就好了,千万别再往外传哦,免得人家笑话!”
“娘娘放心,奴婢们不会‘乱’嚼舌头的!”采薇和青衣齐声答道。
云不染惬意的往椅背上一靠,身后火辣辣的痛,她皱皱眉,突然想起南宫烨给她的祖传秘方,当即掏了出来,对采薇说:“新得了一瓶‘药’,据说效果‘挺’好,你帮我搽上!”
采薇接过来,笑说:“这瓶子倒是‘精’致,公主从哪里得来的?”
青衣凑过来看了看,讶然道:“这是南宫世家的金疮‘药’吧?”
云不染点头,“没错,这‘药’是南宫将军给我的,你怎么知道?”
青衣拿过那只瓷瓶,在手中抚了抚,眸中泛起淡淡柔光,她低声回答:“这种瓷瓶,就是南宫世家的标志,别家断然没有。”
“啊?”
云不染哑然失笑,“难不成这小瓶子还申请国家专利了吗?”
她的话两个丫头自然听不懂,只是睁着大眼瞧她,云不染摆摆手,趴在椅子上,说:“快,快帮我搽,平日里没‘药’也不觉得怎么痛,怎么一看到‘药’,反而痛得厉害了!”
青衣拿了‘药’棉帮她轻轻搽着,边搽边说:“南宫将军肯将伤‘药’给娘娘,真是好大的面子!”
“一瓶伤‘药’而已,也要面子吗?”云不染好奇的问。
“娘娘初来大萧不知道,这南宫世家与皇家渊源甚深,虽在大萧国之内,却自成一家,并不对大萧称臣,大萧对南宫世家亦是礼遇有加,南宫世家在京城名声虽响,素日却并不喜与人结‘交’,南宫家的金疮‘药’乃是大萧一绝,哪有轻易赠人的道理?非挚‘交’或亲人,其余人皆不可求!”
云不染笑着咕哝了一声,“这南宫世家还真小气!”
转而又想到,既然不轻易赠人,却上赶着赠给了自己,这说明……
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心头也是如小鹿般‘乱’撞,正发痴yy之际,忽听采薇叫:“公主,搽好了,你傻笑什么呢?怎么还流口水呢?是困了想睡觉吗?”
云不染不好意思的抹抹嘴,嘿嘿的笑:“不困不困,就是有点饿了,姑娘们,去给本宫准备点好吃的去吧!”
采薇和青衣应了一声往外走,云不染又多说了一句:“多做一点,今天晚上,我们清凉宫聚餐!”
入夜,清凉宫灯火通明。
大殿正中摆了十来张条桌,桌上满是美味珍馐,云不染坐在桌子的北头,太监‘侍’卫丫环等分做条桌两侧,却都看着云不染,不敢动筷。
云不染愕然,说:“咦,你们怎么不吃呀?”
“回娘娘,我们都是卑贱的奴才,怎敢跟娘娘同桌而食?”首领太监于福海恭敬的回。
“好了,我准你们敢,你们就敢!大家都是父母生的,谁天生就卑贱了?”
云不染摆摆手,说:“让你们吃你们就吃。”
于福海看看众人,却仍是不敢动,青衣在一边笑说:“娘娘的为人大家也瞧得清楚,不像宫里头那些主子似的,动辄打骂,娘娘不怪罪,我们大家要是再承让,就是不给娘娘面子了,好了,大家赶快吃吧,这也是大厨老刘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做出来的,再不吃呀,就凉掉了!”
“是呀!”
采薇也在一旁附和:“我家公主本来就平易近人,我和她虽说是主仆,可她待我亲如姐妹,大家撒欢儿吃吧!可不是天天都有这样的好事哦!”
她这么一说,众人齐声哄笑,也都不再拘束,这一晚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酒喝得高了,难免忘形,几个小太监便开始耍宝,又唱又跳,几个宫‘女’也跟在后面笑嘻嘻的唱着小曲儿,很是热闹喜庆。
云不染在现代时,亦是爱笑爱闹之人,当下忍不住技痒,卷了一管诗书作麦,在那里引颈高歌,她的嗓音一向清亮,这会儿又加劲歌热舞,直把一众宫‘女’太监看得双眼‘迷’离,一个劲的拍掌叫好,纷纷上台参演,一时间只听笑语喧哗,整个后宫仿佛都回‘荡’着他们的欢笑声。
萧逸庭批阅完奏折觉得气闷,便随意走了出去,苏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哄笑,一‘浪’高过一‘浪’,其间还伴有疯狂的尖笑声。
他皱了皱眉,问苏景:“哪里传来的声音?”
苏景凝神听了听,回道:“皇上,好像是清凉宫!”
“哦?随朕去看看!”
两人一路急行至清凉宫,还没迈进大‘门’,就被热情的声‘浪’冲击得头晕脑胀,及至顺着无人看守的宫‘门’进去,面前的狂欢场面简直让他们当场晕倒。
萧逸庭把眼睛‘揉’了又‘揉’,眼珠子差点掉地上,那个在台上狂扭屁股鬼哭狼嚎的‘女’人,真的是白日里在太和殿三言两语气爆逐冥的‘女’人吗?
为什么他觉得这两者一点边也搭不上?
瞧那‘女’人,唱的那叫什么歌?怪腔怪调!跳的那叫什么舞?腰肢那么软,摆得像条水蛇,脸上的神情却是那么妖媚,简直……有伤风化!
他面‘色’微沉,身边的苏景已然明了圣意,迈着小碎步走过去,趾高气扬的宣:“皇上驾到!”
他那尖锐的声音在深夜里有种异样的怪异,云不染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一扫眼看到萧逸庭黑着一张脸唱在宫‘门’口时,她不由叫苦不迭。
这个小皇帝,大晚上的,怎么晃她这儿来了?
当下对着狂欢的众人打了个手势,众人齐齐回头,吓得魂不守舍,一个跳得正high的太监因为过度惊讶,差点没摔断脖子,一众人等齐唰唰跪倒在地,口里山呼万岁,身上冷汗丛生。
“‘挺’乐呵的!”萧逸庭负手而入,目光在大殿狼藉不堪的现场冷冷掠过,最后落在站得笔直的云不染身上。
“很开心,是吗?”他问。
“是开心!”
云不染笑眯眯的回:“不过,臣妾的开心是皇上赐的,臣妾万分感谢皇上!”
“哦?感谢朕什么?”萧逸庭反问。
“皇上秉公执法,让臣妾脱困,臣妾感恩涕零。”云不染回答。
“秉公?涕零?”
萧逸庭哑然失笑,“云妃呀云妃,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不过,朕倒真想看看云妃涕零时什么样?苏景?”
“奴才在!”
“今晚朕还要云妃‘侍’寝,你看着安排吧!”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脚步轻捷,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清凉宫。
云不染傻掉了。
什么意思?
怎么又要她‘侍’寝?
那天早晨不是咬牙切齿再不让自己这个丑‘女’人出现在他的甘‘露’殿吗?
她哭丧着脸站在那里。
苏景在一边催促,“娘娘,这可是喜事儿呀,这可是各宫主子都不曾享受的待遇呀!娘娘还不赶快梳洗打扮?”
云不染叹口气,认命的回去洗潄。
二进甘‘露’殿,她有点轻车熟路,下了辇便直奔萧逸庭的寝殿,‘门’口一个小宫‘女’正候着,见云不染过来,便轻笑说:“娘娘,皇上去雨‘花’池了,嘱咐奴婢说,只要娘娘到了,便领娘娘去!”
“什么地方?雨‘花’池?”云不染一头雾水。
小宫‘女’轻笑说:“娘娘初来乍到,有很多地方并不知道,雨‘花’池是一处很大的天然温泉,一年四季如‘春’,水滴飞溅如‘花’,非常漂亮。”
云不染见她解释得仔细,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看,才认出来,原来是那晚要过来帮她收拾杂物的宫‘女’,心中好感倍增,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叫涟漪!”
小宫‘女’笑得温婉,让原本平淡无奇的五官看起来格外的顺眼。
“你是皇上身边的‘侍’‘女’吗?”云不染又问。
“回娘娘,奴婢是皇上身边的‘女’官,平日里负责做些研墨洗笔倒茶的杂事。”涟漪恭敬的回答。
云不染“哦”了一声,涟漪又说:“娘娘,奴婢这就领您去吧,去得晚了,怕皇上等得着急!”
云不染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疾步快行,转过甘‘露’殿长长的回廊,又拐了一个弯,已隐约听见水声哗然,竟像是突然下了一场急雨一般,涟漪停住脚步,指着一扇雕刻‘精’美的石‘门’说:“娘娘,请进吧!奴婢就先告退了!”
云不染缓步入内,地上铺的是洁白的汉白‘玉’地砖,可能是为了防滑,同样刻了‘精’美的‘花’纹,再往前走,就是一片云雾升腾,看不出那个池子到底有多大,却能听到水声哗然,定晴再看,数道水‘花’自池边喷涌而出,汤‘色’碧蓝,看上去倒真如‘花’朵初绽,异常美丽。
因为对周围环境不熟悉,所以她很谨慎的站了一会儿,忽觉耳边风声呼啸,‘欲’待回头,身后却有人用力一推,她站立不稳,直向池中扑去。
但是,对于水,她是最熟悉不过,哪怕在慌‘乱’之中,亦是得心应手,落水之时,她已习惯‘性’的做了一个潇洒至极的‘花’样动作,像条美人鱼一样钻入水底,款款游动。
池边有人冷哼:“看不出,你竟然泳技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