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问,‘玉’无痕一时竟无话,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脚尖,‘春’风浩浩‘荡’‘荡’的裹起他们的衣袍,哗啦啦的响。--
“云丫头,你……会不会恨我?”‘玉’无痕抬起头,艰涩的吐出一句话。
云不染轻轻笑起来:“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样的话了!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
“你知道的!”‘玉’无痕盯住她,“他们都说,我是在利用你,实际上,我也确实,存了那样的‘私’心!”
“你利用我,我损失了什么?”云不染轻声问。
‘玉’无痕无语。
云不染微笑说:“我什么也没损失,相反,因为有你的照应,我在北‘玉’过得很好,我说过,我们是战友!合作无间的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我看来,这不叫利用,这叫互惠互利,你因为有我,掣肘了萧逸庭的步步紧‘逼’,而我因为有你,在北‘玉’渡过了一段非常安定的时光,我觉得很好啊!”
“是,很好!”‘玉’无痕低低的笑,“云丫头,你不怪我,我觉得很开心!”
“我也是!”云不染爽快的回应,“我走之后,云府的事,还要劳你多加照应!我喜欢这个有山有水有‘花’的地方,等到……”她叹了口气,“等我觉得累了,就再回来,在此终老。”
“那么,我在这里等你!”‘玉’无痕抬起头,深深的凝视着她。
云不染微怔,随即大笑,笑罢,道:“其实我对你还是有点不满的!”
“嗯?”‘玉’无痕又紧张起来。
“你明知自己是天下第一公子,每个‘女’人见了你都要犯‘花’痴,还动不动就说那么动人的情话,你知不道,这叫‘色’‘诱’?‘色’‘诱’我这个定力超差的良家‘妇’‘女’,你于心何忍?”
云不染说完又吃吃的笑起来。
‘玉’无痕微怔,随即轻扯了嘴角笑了笑,面前的‘女’子话虽说得狂放,眉目间却是一片光风霁月,不见一丝一毫的暖昧,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好了,就此别过吧!”云不染豪放的摆手,“我再去见过义父,就启程了。”
她飞身上马,潇洒而去,没有半点留恋和不舍,很快就消失在一片繁‘花’之中,‘玉’无痕的手却仍是高举着,自言自语的说:“原来他说得没错,只有在乎了,才会斤斤计较,不在乎,一切都无所谓,其实,我宁愿你恨我!”
温软却浩‘荡’的‘春’风很快便将他细若蚊鸣的声音卷了去,连带着落‘花’一起,不知飞向何处,空余他孤寂的身影,在黛‘色’的青山中凄‘迷’成画。
“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返萧的旅途中,萧逸庭纠结半天,还是没忍住。
云不染瞥他一眼,答:“他说,你没他长得好看。”
“谁说的?朕比他好看的多!”萧逸庭忿忿的叫,“本来朕是第一的,因为朕脾气不好,才成了第二!”
云不染哧地一笑,扭过头去,为什么她常常觉得这个小皇帝是弱智呀!她明明就在开玩笑,偏他孩子气的当真!
看到她笑,萧逸庭却来了‘精’神,不容易呵,自从大婚那日事变,她见到他就没个好颜‘色’,不是瞪他就是剜他,要么就是恶狠狠的控诉与咆哮,别说笑,连个正常的脸都得不到。
如今乍然见到,简直是心‘花’怒放,当下也不去计较谁更好看之类的无聊问题,长手一捞,一把将云不染揽入怀中。
“你干什么?”云不染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推他,奈何小小的马车就那么一点空间,再怎么推,还在对方的长臂包围圈内。
“没什么啊!”萧逸庭一脸的正经,“你的头上有片落叶,朕帮你摘了去!”
他说完,上下其手,一把将云不染的头抱在了怀中,五指叉开如梳状,缓缓梳理起她的长发。
“你放手!”云不染压低声音叫。
“不放!”萧逸庭反将她搂得更紧,薄‘唇’在她耳边轻轻呵气,“朕好久没抱你了,朕以后要天天这样抱你,再也不松开!”
粗重的鼻息带着他独有的清苦气息扑面而来,他‘吻’住她小巧如半月般的耳朵,大手蜿蜒而上,紧紧覆上她的‘胸’,后背的灼热一‘浪’‘浪’袭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正热烈的狂跳着,那种熟悉而烫贴的温暖,那种久违的亲昵令她忍不住轻呓了一声。
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萧逸庭的掠夺越发狂野,他将她翻转过来,放在膝盖之上,‘唇’就势俯压上去,舌尖灵巧的钻入她的嘴里,一路挑逗勾引,邪恶的大手自然也不曾闲着,钻入她薄薄的衣衫其中,抚‘摸’娇嫩的肌肤,恶意的煽风点火。
云不染几乎又要陷入他刻意点燃的**之火中,然而下一秒,于安然的话让她浑身冷汗直流……
她“蹭”地坐了起来,用力推了萧逸庭一下,因为动作太过突兀,萧逸庭完全没有防备,“咕咚”一声撞在了马车车厢上。
“皇上,您怎么了?”马车上的莫夏惊叫着,就要掀开车帘。
“朕没事!”萧逸庭闷声闷气的回。
莫夏犹豫了一下,显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正发着愣,头上挨了莫鱼一记爆栗。
“哥,你干嘛打我?”莫夏很郁闷。
莫鱼作咬牙切齿状,偏又不敢大声,贴着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好好儿的赶你车!马车里就是跳起来了,也跟你没关系!”
“哥,为什么?”莫夏不解的问。
“啪”地一下,又挨了一记,一旁的魏景苏澈等人却已憋到内伤。
马车内。
萧逸庭‘揉’‘揉’碰得肿涨的额角,涎着脸再度把云不染压在身底。
“朕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认真的说,“包括阿蔓!朕绝不说谎!”
云不染一怔,泪水奔涌而出。
在‘花’荫镇的日子,每当夜深人静,想到萧逸庭有可能正和风蔓萝**纠缠,她就会嫉妒的发疯,恨不能立马拿刀剁了他们。
如今听到他的话,她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却又宁愿他曾经跟她有过鱼水之欢,那样,最起码,他不会有生命之危。
她咬着嘴‘唇’,哭得稀里哗拉。
萧逸庭却以为她怀疑自己说假话,连忙举手发誓:“云丫头,朕没有骗你,真的!朕若说了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云不染忙不迭的捂住他的嘴,埋怨道:“好好的,说什么死呀活呀的!”
“朕只是想让你相信朕!”萧逸庭捧着她的脸,轻声道:“其实朕也不是有意要忍着,只是总觉得跟别人怪怪的,只有跟你,才正正好。”
他越是这样说,云不染越是难过,泪水绵延不断,萧逸庭拭了又拭,总是拭不尽,索‘性’用‘唇’将泪水‘吻’干,边‘吻’边咕哝说:“好咸,云丫头,你别哭了好不好?你要是再哭下去,朕就要被咸死了!”
云不染破涕为笑,轻轻的捣了他一捶:“你就会胡说八道!”
“都是跟你学的!”萧逸庭轻喃一声,软软的含住了她的‘唇’,缠绵温柔到极致的‘吻’,让她轻轻的颤栗起来,忍不住抱住他的头,羞怯的回应。
萧逸庭闷吼一声,将她抱得更紧,她的骨头都似被他有力的双臂箍碎了,竟然不觉得痛,反而希望他更紧些,最好能嵌入他的身体里,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直到这一刻,她才清醒的明白,在那些貌似潇洒逍遥的日子里,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个男子,她的身体,她的心,一直渴望着这个男子,他让她痛楚悲伤,也让她快乐幸福,而那份快乐和幸福,因为痛,‘欲’显得珍贵和难得。
**的火焰中,萧逸庭已经疯了,可是,她也快要被烧得灰飞烟灭,可是,她的意识却一直清醒着,痛苦的清醒着。
“逸庭!”她挣扎着爬起来,推开他。
“云丫头……”萧逸庭看着她,一张俊颜红得像煮熟的大虾,“朕真的没有……”
“我知道!”云不染垂下头,“可这是在马车里,还是在路上……”
她只有这一个借口,可是,等到回到大萧之后呢?她拿什么借口来应付他?还是,实话实说?
萧逸庭幽怨的瞅了她一眼,委委曲曲的小声叫:“那朕怎么办?朕难受,朕不管!”
他纠缠她,像一个孩子,缠着要大人手里的糖,云不染坚决不肯,他无奈,抓过她的手,咕哝说:“借你的手用用!”
云不染很想钻到马车座底下去。
可她的手还得给某男用……
马车里的温度陡然升高,明明才是暮‘春’,她却感觉是三伏天,两人身上脸上都是汗津津的,云不染怀疑自己脸要滴血,外面一众‘侍’卫聊天说话的声音还在耳侧,可她却躲在这里……
手快累残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抓的是根棍子?
羞……
累……
手疼……
某男低低的闷吼一声,突然俯身,牢牢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