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芷看着远方目光缥缈，“其实，我也不清楚他留在这的真正原因。”
闻言，楚曦侧目看了苏茗芷一眼，只见她那双眼睛无波无澜，早已没有了当年提到秦律时的那股不甘和独占欲。
苏茗芷语气和缓，带着一股悠远的语调回忆着当年的事，“我记得，当初从别人那听说他要留在汉城创业时，我很惊讶不解，立刻就给他发消息问他为什么要留在汉城，不过......”
说到这，苏茗芷停顿了一下，哼笑了一声，“他没回我消息，现在这些事都过去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毕竟我是从学姐那打听到的他的联系方式，跟他聊过几次，他知道那个联系人是我后，虽没把我删除，却很少回我消息了，应该是把我设置成免打扰了吧。”
“但我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不回消息我就问他的室友，从他那几个室友口中，我得到了一个具有相同点的消息，貌似他留在汉城是为了一个人，一个人曾跟他说过想在汉城发展的人。”
说完这些，苏茗芷转头看向了楚曦，“我知道这样的原因后很震惊，在我看来他绝对不像是会为了谁，而这样草率的人。他那么优秀，就算他没有出国深造，以他大学时期的成绩，他也有很多就业选择，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不管是自己创办公司还是到别人的公司工作，他都有很大的选择空间。我不是不赞同他创业，只是我觉得他不应该回汉城创业，这里真得不是发展传媒业的最佳选择。”
说完这些话，苏茗芷才移开了看着楚曦的视线继续道：“他做事向来很有目标，也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虽然他看着一副温和的样子，但其实他骨子里是有些冷淡的，他很少把什么人什么事真正地装进心里，这一点，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楚曦正听得认真，被苏茗芷问得一怔，愣了一下后才应道：“嗯。”
苏茗芷又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里有着自嘲的意味，“所以啊，我一点都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而选择在汉城工作，所以我又问了他一遍，问他是不是为了一个人而留在汉城，这次他回复了，半天后回复的，只有四个字。你猜，他回复了什么？”
楚曦不知该猜什么，只反问道：“回复了什么？”
苏茗芷轻呵了一声道：“不可以吗？”
苏茗芷这几个字很轻，轻到楚曦没怎么听清，好似这几个字只是苏茗芷一个人的呢喃。
好在苏茗芷又重复了一遍，“他回复的是......不可以吗？如果算上标点符号，他应该是回复了5个字符。”
听到这个回答，楚曦也有些愣了，什么叫做“不可以吗”？
意思是秦律觉得可以为了一个人而留在一座城吗？他真得是因为某个人才留下的？
此时，楚曦和苏茗芷的想法一样，秦律不应该是这种人。
“我当时看到这个答复真得是既不解又生气，对他这个选择一点也不能接受，当即就给他打去了电话。打电话前我没想太多，但打出那个电话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我打了他也未必会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接了，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很客气疏离。”
“即使如此，我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问他为什么要留在汉城工作，问他‘不可以吗’是什么意思。他静默了片刻后才说汉城是一个潜力很大的城市，虽然这里的传媒业算不上太发达，但也不能说土壤完全不合适传媒业发展，至少，这里很适合他创业。他还说只要有能力在哪都能发展得好，如果可以，他希望能通过他的努力促进汉城传媒业的发展。”
说到这里，苏茗芷停顿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在刚刚等你的这段时间里我搜索了他这两年的发展情况，其实就算不搜我也能知道他发展得很好，只是我之前一直避而不看罢了。他当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我总觉得那些道理并不充分，同样的话稍微转变一下也可以成为他在别的城市发展的理由，你觉得呢？”
苏茗芷又转头看向了楚曦，眼神晦暗不明。
楚曦下意识攥紧了拳，片刻后答道：“我......对这些事情还有你们这个行业不太了解，不清楚。”
但其实，在苏茗芷说着这件事时，楚曦就想到了她曾经对秦律说过的一番话。
大一那年的五一假期，秦律和她在图书馆偶遇的那一天，在秦律跟她说过他想去德国念书后，她也顺着他对她的提问，简短地谈到了对未来的职业规划。
她喜欢汉城，汉城是她很向往的一个城市，经济发达，压力并不算太大，离她家乡近，气候也温和。如果没有意外，她毕业后就会在汉城工作。
秦律当时听后说汉城是他的家乡，欢迎她过去，到时他会尽地主之谊。
她没想到那么巧，还浅笑着应了声“好”。
只是后来，她没有实现自己当初的理想。
因为她父亲生病的原因，她还是选择了合城。
虽然她曾说过想在汉城工作，但她绝不认为苏茗芷口中的那个人会是她。
秦律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一番话而留在汉城？
毕竟她和他现在也不算很熟，更别说当初了。
也许秦律本来就想留在汉城工作，面对他室友的询问，只是调侃般地杜撰出了“那个人”。
他的选择并没有错，如今，他在汉城不是发展得很好吗？
但虽竭力地让自己这么想，可楚曦脑子里还是轻易地就跳出了一些别的想法。
她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思绪，不敢多想，只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一个问题上，秦律留在汉城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苏茗芷听着楚曦的回答轻笑了一声，确实，楚曦对这个行业不了解，她问她有什么用呢？
把自己心里的这些话讲出来，苏茗芷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跟楚曦简短地告别后，两人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