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的掌心都被指甲掐的通红一片了，但是她的嘴张了又张却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终究她紧咬住了下唇，略低下了头。
原来她比她想象中的自己要懦弱得多。
明明是出声就可以问出来的一句话，但她就是没勇气开口。
她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发起对秦律的提问呢？秦律会不会回答呢？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之后又能怎么样呢？那个人如果跟她预想中的不是一个人又该怎么办呢？到时她又该说什么呢？
因这一切一切的未知定数，楚曦退缩了，不敢问了。
虽楚曦什么也没说，但秦律看出了她的想法，就在她抬起头的那一瞬，他问道：“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楚曦没想到秦律会这么问，愣了一瞬，他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是她的表情泄露了她的想法？
不管是因为什么，在秦律注视着的疑问目光下，楚曦终究还是缓慢且僵硬地点了点头。
她是想知道的，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秦律浅笑了一声后说道：“等再过一段时间，到疫情结束了或者疫情被控制住了的时候，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你现在先吃饭。”
好像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到那一天，但是现在疫情趋势已经在向好发展了，也许那一天也不会太晚了。
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到时就什么都知道了。
楚曦点了点头。
她从来不怕等待，她的忍耐力有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
......
秦律上楼后，直接去了书房。
刚打开了电脑想工作，却又把视线瞥到了手机上。
盯着手机看了两秒后，他拿起了手机，从手机上找到了苏茗芷这个联系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楚曦今天突然提起她，他就快要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个名字，秦律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打出去。
现在时间还早，他怕耽误别人休息。
于是就放下了手机，忙起了工作。
如今他不能出去采访拍摄，就专心负责后方的统筹安排。
忙了一会后，估计着楚曦该离开去上班了，他才下楼。
楚曦自己用过的碗筷都已经被她清洗摆放好了，桌子也被她擦了一遍。
明明她现在这么忙，还这么累，他跟她说过吃完之后不用管，他会收拾，但她每次都会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才离开。
又看了一眼饭厅的方向，他去盛饭，饭菜都被楚曦在锅里放得好好的，都还热着。
如往常那般，他把饭菜带到楼上吃，然后再到楼下清洗收拾。
写了会稿子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拨通了苏茗芷的电话。
不过苏茗芷没有接。
倒不是她故意不接秦律的电话，只是她正在忙工作，没空接，片刻后给秦律回复了消息，告诉他中午的时候，她闲下来再给他回电话。
秦律回复了好。
......
今天到医院后，楚曦没见到苏茗芷。
想来苏茗芷在这边应该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吧，不可能只待在这一家医院。
因为忙碌，楚曦便也没再去想她的事。
上午查房，患者的病情倒是没有太让楚曦担忧的，病人们的情绪也都比较稳定，总体情况趋好。
自上次楚曦跟周女士用笔谈了那场话后，周女士就已经不再闹着要换病房了，因为楚曦的保证，就算她还有负担，倒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她心里的负担并没有完全卸下来，只是表现得不明显罢了。
这几天楚曦查房时，她的语气情绪都不如往常高，楚曦每次询问完情况后都会安抚鼓励她几句，周女士倒也都应了下来，也表示了感谢。
正如周女士所说那样，她对郭护士长没有敌意，只是担心会影响到她自己病情的恢复。
幸亏郭护士长自那天吐过之后，情况就没有继续恶化，她很配合治疗，也很注意调节自己的情绪，只是她之前劳累过度导致身体抵抗力差了些，所以初开始时肺炎的症状体现得很明显。
虽在酒店那几天的休息给了她身体一个缓冲时间，让她的身体状态调整了一些，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因那天早上在房间内情况突然恶化，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的。
虽然到医院输液治疗之后，情况稳定了不少，但中途情况还有反复，所以又吐了一次。
吐过后，郭护士长迷迷糊糊地睡了大半天，经过这几天的治疗调养，情况才好了不少。
今天她的精神好了不少，呼吸没有那么困难了，说话也不是很喘了，于是她就开始跟小乐乐和周女士聊天。
她聊得最多的就是她们的身体情况，与其说是聊倒不如说是询问，就像她平时了解自己手下病人的情况时那样，细致而温柔。
明明她自己还是一个病人。
楚曦查到这间病房时，刚进门，就听到郭护士长隔着小乐乐的床对周女士说道：“你没事可以起来多活动一下，就算只是在走廊里走走也行，要不然跟我们那些护士们一起做做操也可以，不管怎样，多锻炼有利于增强抵抗力，那样会更容易恢复一些。”
周女士微侧着头，静静地听着，等郭护士长讲完话后点头应了一声“嗯”。
不是很热情，但至少认真听了，答应得也算诚恳。
见此，郭护士长满意地笑了笑收回了视线。
她之所以对周女士这么说，是因为她住院的这几天，对周女士多了些了解，知道周女士住院的时间长，状态却还只是恢复得一般后，便多思考了一下她恢复慢的原因。
经她发现，周女士属于那种稳重型的，平时没事都不会起床活动一下。
其实周女士如今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出去在楼道里走一走，走路也算是锻炼了，总比她坐着强。
因此，郭护士长才对周女士说出了这番话。
郭护士长在给她的病友推荐更利于她痊愈的方法，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鼓励安慰她的病友。
给周女士建议完后，郭护士长又跟小乐乐说话，询问她今天感觉痰还多吗？作业做得怎么样？
楚曦走进门，跟几人打了声招呼，没多说什么，只专注地询问病情。
郭护士长比她预想中的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