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苏慕离那抹笑容背后的意思后,仪檬的表情僵了僵,出于本能地后退两步防备着苏慕离。“你该不是要我和你那个吧?”
苏慕离觉得这个女人防备他时的样子特别可爱,于是忍不住逗了逗她,“哪个?”
哪个?仪檬的脸唰的红了一层,他明知道她说的是哪个还明知故问,分明是在捉弄自己。
“好心没好报,你继续痛苦吧。”仪檬有些生气地转过身,不再理会苏慕离,其实她这是找机会压下心头那莫名的躁动而已。
此时,体内的毒已经被苏慕离完全压制了下去,他看着她的后背,神情认真。“小苓,难道你不知道我身上的毒,是你传给我的吗?”
什么?仪檬惊了惊,立马转过身惊愕地看着苏慕离,完全对他说的话摸不着头脑。“你身上的毒,是我传给你的?这话怎么说?”
苏慕离如实道:“我们在艺楼结合的那一晚之后,我但凡对一个女人有晴欲的念头,我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就像合欢散一样,想要掌控我的身体,吞噬我的理智,可除此之外与合欢散不同的是,一旦毒发,我的五脏六腑就有着无比强烈的痛感,我能感觉到痛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会自裁。”
他嘴上说的很轻,可这些话在仪檬心里就像刀子在割她,很痛。“怎么会这样呢,我根本不知道我身上有毒,而且……如果我中了毒,我第一时间会感觉到的。”还有,他说但凡对一个女人有晴欲的念头,就会毒发,想必他毒发过不少次吧?
看到仪檬神游在外的表情,苏慕离剑眉轻轻皱了皱,“你在想些什么?”
仪檬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其实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但她又觉得自己有这种情绪很可笑。他和别的女人有过什么,关她什么事对吧?自己不过在自寻烦恼罢了。
苏慕离似乎看出了仪檬的心思,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自始至终,只对你一人动过那种心思。”
仪檬有些不相信地斜睨着他,要说他可以保持那颗真心,但生理是可以控制的?尤其是他这种帝皇级的人物,身边不乏各种女人的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被她这样怀疑地打量着,苏慕离有种掐死仪檬的念头。他敲了敲她的脑门,语气霸道且满是宠溺。“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老爱胡思乱想。”
“我?”仪檬哑口,她不服了,她还需要胡思乱想?他凭什么随意揣测她的想法?
仪檬越想越气,自从认识了这个男人之后,活得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了。以前的自己精明干练,冷静沉着,哪像现在这般容易产生负面情绪。
“我回驿馆了。”说罢,她往下宫墙的出口走去。如果再继续跟他纠缠,难保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不认识的自己。
苏慕离没有跟着,在仪檬的脚刚要踏下石阶的时候坚定地说:“明天,一起去找咱们的儿子。”
仪檬顿了顿,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苏慕离在宫墙上目送仪檬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仪檬的身影。此时,他深邃平静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暗凌厉……
仪檬回到驿馆天有些亮了,她梳洗了一番后躺下,却难以入睡,心思都在苏慕离和儿子身上。明天……他真的要去找她儿子?
不知道睡了多久,本来还困着,却被前院里那刺耳的女人声音吵醒了。
又是南明远的那个女人!
仪檬没好气地掀被起身,望向门口时,眼神很是冷漠和不耐烦。
午后的阳光明媚柔和,微风和煦,风中夹带着淡淡的花香。
前院里,嘉纳莎今日穿着一身公主裙,属于她们北盟的穿戴风格,色彩鲜艳,并不是太过保守,把本是肤白丰腴的她衬托得像个妖姬,比平日更让人觉得惊艳。只是她话一出口,与市井泼妇没什么两样。
“本太子妃说了,今日若见不到你们国君,绝对不会离开的。”
一如昨日,嘉纳莎又在和张千笃打嘴仗了。
张千笃对这个女人早已经不耐烦,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又不能发飙。一旦自己在言语和态度上迁怒了对方,那可是同时迁怒了穆瓦和北盟,这种亏,他可不想吃。
“皇上。”一抹红影这时靠近了嘉纳莎。张千笃见状,弓腰施礼。
仪檬挥挥手,张千笃便退下了。
前院里,只正下仪檬和嘉纳莎两个人。
仪檬神色冷漠围着嘉纳莎走了一圈,最后在嘉纳莎面前停下来。
被她那么凌厉强势的目光盯着,嘉纳莎着实不自在,尤其越是这个时候,她觉得越不能在气势上被对方比下去。
“你……”
“找本皇干什么?”嘉纳莎刚要开口,就被仪檬抢过了话语权,一开口火气十足,震得嘉纳莎脑子嗡嗡作响。
嘉纳莎来找仪檬,是为了穆瓦国每年给南慕国进贡万匹战马的事情,她要帮南明远解决这个烦恼。但话题还没有展开,就被仪檬震得三魂不见了气魄。
找她什么事?嘉纳莎缓过来后也不管此刻自己什么身份、对方什么身份,张口就大声回吼:“凶什么凶?难道除了你会凶,本太子妃就不会凶吗?”
仪檬冷冷扯唇,轻蔑一笑。对方身为一国公主,竟是这般不知礼数。
“我是为穆瓦国每年给你们朝廷进贡战马的事而来的。”嘉纳莎双手叉腰,把来意挑明。“本太子妃觉得这件事存在诸多不合理。”
“你觉得哪里不合理了?”
嘉纳莎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气场越来越冷,她还理直气壮地说:“哪哪都不合理。穆瓦这几十年来没有再对南慕动一兵一卒,凭什么每年要给你们进贡上万匹战马给你们提供实力?”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才满意?”
这个女人有这么好说话?嘉纳莎觉得机会来了,“穆瓦已经给南慕进贡了几十年了战马了,两国已互不相让,我觉得,取消进贡战马是最好的结果墓梅。”
仪檬坐下院中的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后,悠悠地道:“行,朕同意了,取消吧。”
“真的?”嘉纳莎跑过来坐到仪檬对面,为自己能替南明远解决战马一事而无比兴奋,原来,这个女皇帝也不是太难说话。
仪檬看着嘉纳莎,和蔼可亲地点了点头。
嘉纳莎并未捕捉得到仪檬眼底掠过的阴寒之光,还以为自己魅力很大,连皇帝都可以说服。她感觉这个女皇帝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于是说话随意了许多。“喂,关于你的事情,本太子妃多少知道一些,”说到这,凑近仪檬一点,小声询问:“你的孩子,到底是你们先皇的,还是先皇的兄弟?”
南明远随亲父穆瓦王离开南慕之前,仪檬父女俩答应了穆瓦王,对外保密南明远在南慕国当质子的事情。现在听嘉纳莎这么问,仪檬想,这个女人应该还不知道南明远的过去。
只是,孩子的身世一直是自己心头上的一根刺,不管谁提及她都不舒服,尽管已经知道孩子的亲父是苏慕离了。
仪檬一下子不悦起来,“你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怕此刻惹恼了仪檬,那战马的事就白费心机了,嘉纳莎很识相地打住了话题。
她起身说道:“多谢你答应我取消进贡战马的事,那我就不打搅你喝茶了,告辞。”
说罢,嘉纳莎转身就走,已迫不及待想要把好消息告诉给南明远知道。只是,她还没有走几步,仪檬不冷不热的声音飘了过来。“别忘记告诉你们家太子,我南慕和天临关系还不错。”
头脑简单的嘉纳莎,哪里听得出仪檬的话外之音,满是殷勤地点点头,“好的好的,本太子妃一定把话带到,那我先走了?”
见仪檬抿着茶不说话,嘉纳莎当对方默认了,这才高兴地离去。
仪檬轻轻搁在杯沿上的唇,勾起了阴险的弧度。取消条约?呵,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晚上南明远从外头回来,嘉纳莎迫不及待地告诉他南慕国那个女皇帝答应了她取消进贡战马的事情,为此,还高兴得在南明远面前跳起了舞来。“怎样,臣妾出马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吧?”
南明远想,仪檬是那么让人捉摸不透情绪的人,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程序之下,答应解除条约,而且还是嘉纳莎说服她的,这怎么可能。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吗?”南明远没什么好口气地问道,心想,宁岚苓能在一年内把南慕国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是个能力出众的女人,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嘉纳莎取消条约,这其中肯定有诈,头脑简单嚣张跋扈的嘉纳莎又怎么会察觉得到。
嘉纳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臣妾离开时她让臣妾给太子你捎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我南慕和天临还不错。”
南明远背脊一凉,随即毫无征兆地甩了嘉纳莎一巴掌。“该死的,你闯大祸了还不知道!”
没等嘉纳莎缓过魂来,南明远已夺门而出,找仪檬而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