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翠花仗着自家娘家兄弟有五个,自个肚皮争气,她是没多怕这继婆婆。
听着这好吃懒做的死老婆子找事,怜惜的瞧眼弟媳,“别怕,有你大嫂呢,她吃不了人!”
端着盛好的粥罐子出了厨房,鄙夷的瞧着王氏,“婆婆,你眼有毛病啊,还是昨夜没睡好,接连下了好些日子的雨,那田里能下脚啊?”
王氏翻眼瞧着大媳妇,恶狠狠的哼着,“哼,旱田不能去,那晚稻已经被水淹了,再不去割回来,一大家子都等着喝西北风啊!”
被婆婆挤兑的没话说,暗恨的牙根痒痒,葛翠花抱着粥罐子,在院子里大喊,“都起来了,起来吃饭,好去田里干活,哪个不起来,我就把早饭倒喂猪了!”
各屋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出来,连王氏生的闺女素芬也披散着头发出了屋,唯独王氏生的儿子方远贵还没动静。
大宝拖着弟弟的手,跑到娘跟前,得意的说着,“娘,今儿是我给小宝穿的衣裳!”
“嗯,我家大宝就是乖哈,赶明你舅舅们来咱家带好吃的,让你多吃一些!”葛翠花瞧着俩儿子,郁闷的脸上有了笑容。
王氏见他娘几个说到葛家的五虎,老脸阴沉着,“大媳妇,你娘家又没吃的了?还惦记着老娘的粮食不成?”
方家庄子里要数方远达家日子好过,他爹年轻时跟着别人跑过马帮,手里积攒些银子,就回家买了五六十亩的田地。
每逢收种时节,葛家的兄弟五个就来方家帮忙干活,也能换些口粮。
想到自家的这个恶毒婆婆,满肚子的坏水,葛翠花的脸色又变了,“婆婆,瞧你说的,咋是惦记你的粮食,哪回我哥他们来给咱家做活,你舍得让人把肚子填饱了?”
“你别忘了,我哥他们在镇上每日也挣三十文呢,给咱家干一日活,你给的粮食恐怕不值二十文!”
“那行,你嫌弃老娘给的东西少,今年就别让你哥他们过来,横竖咱自家也有不少劳力呢,粮食干嘛要便宜外人!”王氏翻着老眼皮精明的算计着。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葛翠花也不想让自家哥哥们遭人白眼,她瞟见公爹从堂屋出来,冷笑着提高声音,“婆婆,你是一家之主,一切都听你的!”
瞧着大媳妇冷冰冰的大脸,王氏恨不得挠她几把。
大媳妇的话被他尽数听到耳中,心里明白又是自家老婆子得罪了泼辣的大媳妇,方老汉瞧着几人站在院子里,老脸黑着,“都不吃饭,还等啥呢!”
葛翠花知道公爹秉性耿直,她趁机给老头子上眼药,“爹,全家可是都起来了,连大宝和小宝哥俩都起来了,小叔子这会还在睡着,就劳你亲自去喊吧,咱家的早饭可是一人一份,这大忙时节,干活的人饭量猛增,别把小叔子的那份吃了,可就不好了!”
“你个死婆娘越说越离谱,吃恁多的饭,不怕把肚皮撑破?”王氏的倒三角眼瞪着葛翠花。
方家的老头子瞧着自家的婆娘又和儿媳斗嘴,就喝斥着,“你生的儿子就恁金贵,也不瞅瞅是啥时候,还在床上躺着,老子养他这懒货,还不如多养一头猪呢!”
“他的脸倒是大了,吃饭还要老子去喊他,你个没眼色的死老婆子,去叫他,不麻溜的起来,三日别让他喝一口清粥!”
听着大媳妇阴阳怪气的话,又被老头子呵斥一顿,王氏的老脸皮狠狠的抽了几下,“你不说话会死人啊,老娘这就去叫!”
瞧着继婆婆吃瘪,连秀英在一旁只是不言语,心里暗自解气,这刁老婆子也就自家公爹能降得住她。
吃罢饭,方远达牵挂媳妇的病,就借着去镇上买笔墨,要给媳妇买药。
王氏瞧着方远达的身影出了院子,鄙夷的撇着嘴,就知道出去瞎逛,“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干正经事情!”
手里拿着镰刀正要带着儿子媳妇出门下田的方老汉,听到婆娘的话,黑脸说着,“老二不干正经事情,他的秀才是你替他考中的?”
大伙听了这话,都默不作声,心里都乐开了。
只有方远贵郁闷的说着,“娘,我也要去读书,那样就不需下田干活了!”
王氏刚想应下,就听到老头子一声暴喝,“你个兔崽子就省省心吧,老子的银子不是天上刮下来的,你说从小到大,你进了多少次的学堂,不是都被夫子给骂回来的,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王氏母子不约而同的缩着脑袋,把嘴闭上。
这下方家的小插曲也结束了,大伙都往田里走去。
方家庄子距永泽镇没多远,走过石桥就到了,他每次都是步行去镇上。
不过今儿的路有些不大好走,一路上鞋子被泥沾掉了好几次。
上了大堤,他望着空空的河面上黄泥汤在翻滚,奇怪的嘟囔着,“咦,几日没见,这石桥去哪了?”
“没了石桥,镇上是去不成了。”他丧气的说着,就想掉头回家。
可是他的眼睛余光扫到了大堤坡的树桩上绊着个奇怪的东西,寻思着反正衣服鞋子也脏了,就下去瞅瞅那是啥玩意。
当他滑下去一瞧,差点吓蹲在地上,这是个孩子。
急忙用手去摸孩子的鼻孔,“还好,还有口气,这是谁家的孩子,大人是干啥的,咋把孩子扔这里不管,这心也忒黑了吧。”
牢骚话也说了,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方远达只好把孩子抱在怀里,加快步子往家返。
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方远达打了盆热水,先把孩子的脸洗干净。
瞧着孩子红彤彤的小脸,方远达笑着说着,
“嗯,还是个标致的小丫头,不过这脑袋咋恁烫手呢,会不会是生病,没银子瞧,家里人才把孩子扔了?”
“哎呀,可让我捡到宝了。”他接连瞧了好几眼小丫头,乐滋滋的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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