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原本想借着田里人多,她可着劲的闹腾一下子,把老二捡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抖搂出来。
老头子是个极要脸面的人,等村里人七言八语的倒向她这边,这家也分不成,可是那可恨的老头子竟然不搭理她,村里的人更是连边都不敢沾。
她的计策失败,也只好缩着脑袋灰溜溜的往家返。
葛翠花从杂货铺子买了东西回到家,想着自个一人要做这么多饭菜,连个烧火的人都没有,想起小叔子交代不让干活,可是能给她搭把手烧个火,自个也轻松好些。
她把买了的东西放进厨房,就去西厢喊连秀英。
“秀英,你身子要不要紧,若没大碍,就帮大嫂烧个火。”葛翠花还没走到西厢门口,心里想着就要分家了,马上就可以不用和那死老婆子一个锅里搅和,她心里是止不住的想笑,那大嗓门就无所顾忌的冲着西厢喊着。
没听到弟媳的回应,葛翠花有些纳闷,“刚刚闹腾的这样厉害,这小媳妇还恁睡着,莫不是真的身子不利索。”
她皱紧眉头进了屋子,入眼就瞧到歪到在地上的连秀英,旁边还有个大被子。
她惊慌的喊着,“哎呀,咋病的这么厉害?老二也真是的,自家媳妇都躺地上了,还和那死老婆子斗嘴!”
“果然再脾性好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葛翠花嘴里发着牢骚,就要伏下身子去拉地上的连秀英,猛然瞧见连秀英脸色灰白,嘴角上溢出一些血迹,瞧着自个脚下也有一大滩腥红的血,她更加的害怕,“哎呀,我的娘呀,这是咋了?平素身子弱,也没吐血啊?”
她已经伸出的手又吓得缩了回来,“不回是死了吧?啊,呸,呸,咋能说这丧气话!”
葛翠花壮着胆子用手去摸连秀英的鼻子,感觉手心还能摸到一丝虚弱的气息,她才松了口气,俩手伸到连秀英的腋下,把她往床畔拖。
方远达去了族长家里,刚张嘴说出想分家的话,就被族长训斥一通,他耐着性子说了继母的事情。
族长与语重心长的劝着,你继母的脾性是不好,可是好歹也把你哥俩拉拔大,做人不能忘本,家里高堂还在是不能分家的,你枉读了圣贤书。
这样的话噎的方远达也没了脾气,最后只好给族长赔不是,提出想把捡来的小丫头入族谱。
这回族长僵硬的脸才缓和下来,就点头应着,说等丫头病好,就选个好日子,给她重新起个名字,入了族谱。
从族长家里出来,方远达也没了去里正家的念头,立正能耐再大,也大不过族长,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家走。
回到家,惦记着小丫头和自家媳妇,他就径直进了西厢。
瞧着大嫂正费力的把媳妇往床上拖,就惊呼着,“大嫂,秀英咋了?”
葛翠花拖着连秀英的软绵绵的身子,心里想着,怪不得人常说死沉死沉的,这人昏厥了,竟然和死人差不多,就这几步路,就让她累的想喘粗气。
听到小叔子的话,葛翠花白了他一眼,“咋了?你还有脸问,你媳妇如今可就剩下一口气了,瞧见地上的血没!”
方远达听出大嫂话里的埋怨,又见媳妇惨白的脸和耷拉着的双手,心里一寒颤,瞟了眼地上血。
他几步窜到床前,用手晃着连秀英的肩头,“秀英,你快醒醒啊?”
葛翠花烦躁的瞪着自家鲁莽的小叔子,“老二,别晃了,再晃剩下的半条命也被你给晃没了!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已经方寸大乱的方远达听到大嫂的话,急忙站直腰,“大嫂,劳烦你先看着秀英,我这就去找大夫!”
“和你亲嫂子客气个啥,快去吧!”葛翠花说罢,抓起床头桌子上的一件衣裳,给弟媳擦着嘴角的血迹。
方远达刚想离开,忽然想起床上的小丫头咋不见了,就瞪着大眼,“大嫂,床上的那个丫头去哪了?”
被小叔子的话问糊涂了,葛翠花脸色大变,气愤的质问着,“你屋子里啥时候有了丫头,我咋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学人家厮混,还把不三不四的脏烂女人带回家,这才把秀英气的吐血?”
被大嫂误会自个是个花心男人,方远达红着脸,“哎呀,大嫂,瞧你想哪了,我说的是早上我在大堤上捡回来一个两三岁的小丫头,就是因为这事,才和二娘闹腾起来的。”
“嗯,我知道了,一定是二娘要把那小丫头扔掉,秀英拦着,这才把秀英打的昏厥过去,她的心咋恁狠呢!”方远达瞧着媳妇脸上肿胀的近乎透明,他眼里快要喷出火焰。
葛翠花没想到自个就去隔壁待了一会,家里竟然闹成这样,她用手指着地上的被子,“啊,原来是这事,你瞧地上的那团被褥里是不是有那个孩子。”
方远达走到被子旁,用手掀开被子,瞧到小丫头果然躺在地上,心里才稍微的好受一些,他把小丫头抱回床上,苦笑着,“大嫂,这回你要看着俩病人了,我这就去找大夫,待会二娘回来,还要你先护着她俩。”
接连生了俩破小子的葛翠花就稀罕小丫头,瞧着这小丫头长的俊俏,心里美的直冒泡,和方远达说话语气也柔和不少,“去吧,一切有我呢,保证不让人再动她俩一根头发。”
方远达瞧着大嫂欢喜的神情,就大踏步出了西厢。
走到大门外面就和爹大哥碰上了,他瞧着老爹一脸的怒气,知道是二娘去田里告了状,可是这些都够不上媳妇的受的伤痛,他的面色也没多好看。
低声说着,“爹,大哥,你们回来了,秀英刚刚被二娘打的吐血,已经剩下半条命,我要赶快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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