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谁?”她又问。
“我不知道。”
她怒道:“草你(自行想象),什么叫不知道?”
我忙侧身躲过她丢过来的烟头:“我真不知道。”天那,真悲哀,我连他叫什么也不知道。
绿沉伸手戮我脑袋:“名字都不知道你喜欢个p?”
我也不清楚,难过道:“我脑子进水了吧。”
她很满意的点点头,道:“走吧上课了。”我把包烟头的报纸团成一团,进屋丢进垃圾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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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居然半路上又遇到他了。
仍是一身黑,从人群里走过。他本来没看到我,而我却一眼就看到他了。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像是吓了一跳一样停住了脚步,转身向我们望过来。
我急忙收回目光,假装之前完全没注意过他,心不在焉的听周蕴和叶白霜说她的学长。沈绿沉有些察觉,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用胳膊肘顶我一下,道:“朱朱,他正看着你呢。”
“谁啊。”我假装毫不知情。就算不回头,我也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正盯着我后背,紧张的我走路走走不利索了,像是突然忘记脚该怎么落、手该怎么摆,浑身不自在。
“谁啊、谁啊?”叶白霜和周蕴也回过头,周蕴却马上就转回头缩着肩膀道:“是阵正孤!不要看他!千万不要和他眼神对上!”拉着我们就快走。
我却内心一阵狂喜:“是那个黑衣男生?就是那个穿黑衣服的?”我再三确认,周蕴用力点头:“阵正孤谁会认错?”
我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正……“正什么孤来着?”
“阵,一阵风的阵,正确的正,孤独的孤,阵正孤。他和他哥哥可是咱们学校里传奇中的传奇!”
阵正孤,阵正孤,阵正孤。我心里默默念了几遍。不知道是谁起的这破名字,真拗口,每个字我都很熟,拼在一起就忽然不认识了。
“走了。”沈绿沉有点遗憾的转回头。周蕴用力拉她衣服:“不是跟你说不要和他对视吗?小心厄运缠身!”
“这么夸张?”叶白霜失笑,周蕴道:“是真的!不信你去跟别人打听,大家都知道,他是传奇中的传奇,怪胎中的怪胎。来咱们学校三年,所有他曾经接近并做过朋友的人,不是人间蒸发,就是死于非命。和他一个宿舍的人全都受过伤。学长跟我说,如果遇到他,千万不要和他说话,连看都不要看他,只要你眼神和他对上,就一定会被厄运缠住!”
“这么恐怖?”叶白霜和沈绿沉同时惊呼,周蕴道:“真的!他的宿舍三年了,谁也住不成,一直只他一个人住,三年里只要有人住进他宿舍,不出三天一定会受伤。不少人说不信邪,但后来全都搬走了。我还听人说,他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算命的说,他是天煞孤星转世,谁靠近他都不得善终,只能起个硬名冲一冲,免得把身周围的人全克死,所以他的名字都有个‘孤’字。”
叶白霜和沈绿沉啧啧称奇,我没出声,有点心痛。我回忆几次看到他的样子,都是他一个人,他周围的人注意到他,都不自觉流露出厌恶和害怕的神情。也许这些都是流言蜚语,但所有人都相信的时候,就会变成真实。
——大学三年,他每天都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住在小小的宿舍,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没有人和他做朋友,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在他背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议论他。
我觉得心痛,痛的想是被谁用力搦着,呼吸都不畅快。整节课都上的恍恍惚惚。
坐我前面的沈绿沉传来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在吗?”我去,再没见过这么白痴的问题了。
我回:“不在。”
很快又传回来:“就是他吧?”
我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随手回:“不是,你别操心。”
她又传过来:“那是谁?我们说不定能帮你。”
我回:“不用。”
“怕什么,一个宿舍的。”
我回:“真不用,谢谢,我心里有数。”沈绿沉从不信什么鬼鬼神神,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我怕她惹麻烦。
下课我还想找周蕴多聊点阵正孤的事,她却说和学长约好要吃饭,晚上帮她签到,就急匆匆就跑了,看来连晚上的上机实践课她也不打算上了。
叶白霜看着她的背影叹息:“这么快就有男人买单了。”
沈绿沉道:“交男友也不光是为了买单,有时还t可以帮忙自习占座,下雨天带个饭啥的。更重要的是,会有一个人傻b一样宠着你,你说什么他都说对,你怎么样他都觉得你好。”
叶白霜笑道:“那怎么可能?男人爱上的,永远是女人最漂亮的那一面。你把什么面都展示给男人看,男人一定会吓跑。”
沈绿沉冷淡道:“那只能说,你想找的只是一个炮_友,而不是一个男友。”
叶白霜反驳道:“天下男人没什么不同,都是一群会被化妆品迷惑的生物,你永远别指望你会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所有男人都一样看a_片;嘴里甜言蜜语,其实满脑子想着怎么和你上床。”
沈绿沉声音大起来道:“那只是因为你……”我忙打断她:“我想配隐形眼镜,你们知不知道哪家比较好?”
二人成功被我转移了话题,叶白霜接口道:“校大门正对面那面往北就有一家眼镜店,我只路过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样,改天我陪你过去问问。”
晚上周蕴回来,都快熄灯了,她也不急着洗漱,神态有点不自然。叶白霜一边卸妆一边问她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周蕴道:“呃,没什么,我回来时碰见阵正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