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成年男女,崔旭自然清楚她主动的含义,但他不能。
在没确认钟碧霄真的是对自己动心之前,他不能亵渎她,更不想这份感情因为一时冲动,而蒙上阴影。主意打定,他艰难的推开她,嗓音沙哑的说:“傻姑娘,这事不着急。我自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在乎多等几年。”
钟碧霄脸色绯红,她将头埋到他的胸前,闭着眼不说话。她已经很小心的掩藏情绪,却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然而北山寺一行的日期一旦确认,她委实害怕回不来。
害怕父母在自己走后无依,害怕此生再不能见到这个男人温暖透心的笑……
缄默的空气,气息缠绕的旖旎情境,渐渐让崔旭有些难以把持。他是个成年男人,有着极正常的生理需求,实在无法做到,温香软玉在怀还无动于衷。一番天人交战之后,他不得不再次将她推开。
钟碧霄仿佛受了惊,她气息不稳的喘着,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激动而颤抖的望着他。
“霄霄,我说过自己有耐心等你……”崔旭艰难挪动身子,欲盖弥彰的扯过薄毯,将自己下半身遮住:“你也冷静冷静。”
钟碧霄抬起头,泪水无声的滑落,晶莹的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缓缓淌落。下一秒,她哆嗦着鼓足了勇气,决绝扑到他的身上,胡乱吻上他唇。
她的吻好似狂风骤雨,高耸的双峰微颤着压迫上来,饶是再淡定再理智的男人,也受不了这等刺激。崔旭闷闷的发出一声低哼,伸手环住她的腰,反客为主的夺回主动权。
钟碧霄这段时间消瘦许多,但身上该有肉的地方未减分毫。情到深处,崔旭的手无意识的探进她的睡裙,颤抖着握住那团柔软,力道正好的揉搓轻捻。
“霄霄……”崔旭感觉她的身体似乎有些紧绷,不得不拉回残存的理智,柔声开口:“实在不行就不勉强了。”
回答他的只有那只柔滑的小手,试探性的游走于他的后背,分神的功夫,一抹微凉猝不及防的覆上他的昂扬。崔旭神情激荡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闷哼,忽然起身将她抱回床上。
卧室里的光线很暗,但并不妨碍他早已适应的双眼,贪婪凝视怀中的人儿。家属院中的女孩多数年纪较小,他还记得那个暑假,作为红军救回俘虏可以得到一个奖励。
有木质的手枪,有昂贵的进口玩具,他得到的是钟碧霄的吻。柔软的唇擦过脸颊,像猫爪一样,轻轻挠动少年懵懂的心。从此他下定决心,他要做她一生的护花使者。
这一刻,等待多年的梦想即将实现,狂喜如潮水袭来。他深深的汲取着她的甘甜,干燥温柔的手在她娇软的身躯上,恣意抚摩。过了一阵,他移开唇,眼神炙热的将她扶起,抖着手退去她身上轻薄的遮蔽。
钟碧霄满面潮红,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很快热出一层薄汗。她学着他的样子,笨拙的将他身上的t恤脱去,双手伸向他下半身的棉质睡裤,轻轻一拽便扯了下来。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出奇一致,仿佛要鼓出胸膛一般。
崔旭覆身上去,迷乱而陶醉的吻着她的唇,吻着她柔软而饱满的双峰。湿濡温热的舌,打着圈一路吻向她的肚脐,缓缓下移。颤抖得难以克制的手,穿过密密的丛林精准找到他期待已久的入口,摩挲着,挑逗着一点点深入进去。
“唔……”钟碧霄迷乱的发出一声呻吟,身体随之变得紧绷,心中又紧张又害怕。
崔旭停住另一只手上的动作,单手托起她的头,深深封住她的唇。觉察到她的身体有所放松,他强忍着奔腾的欲火,再次将手指伸入进去。很快,他的手指碰了一层薄薄的阻隔,瞬间有些走神。
然而箭在弦上,他顾不上深思即轻轻抽出濡湿黏腻的手指,小心顶开她的腿,轻缓的将自己的昂扬送入。
“唔……”身体被撑开的不适痛感,再度让钟碧霄呻吟出声。她无力的抱紧他的手臂,嫣红的小脸随之皱起:“痛……”
崔旭一言不发的覆唇上去,温柔而克制的堵住她的嘴。同时缓缓动了起来,直到紧致的感觉没那么强烈,才挺腰冲破那层阻隔。
强烈的痛感只一瞬,便被酥麻的愉悦取代,钟碧霄晕乎乎的迎合着,身体随着他逐渐加快的速度,上下摆动。浸透所有神经末梢的强烈刺激,令崔旭很快移了开唇,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类似于野兽低嚎的闷哼。
他微瞌着眼粗喘着,一手抱住她的背,一手覆上她的柔软,腰杆卖力挺动。灰白色的床单,在他的冲刺下,很快氤湿了大片,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钟碧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在他一次强过一次的冲撞中,犹如大海中的一页扁舟,不断随波而动……
当第一缕曙光照亮密集的雨幕,沉睡一夜的宁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俞知远在窗边站了大半夜,拧眉伸展了一下四肢,轻轻转身望了一眼床上的卜晴,轻手轻脚走出卧室。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快,别墅门外的道路上积满了无数的水坑,湍急的水流顺着低洼的道边,急速淌进排水口。他拉低雨衣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打着伞悄无声息的往右边走去。
到了第四家门外不远处,他弯腰站到路边的芒果树后,做出假装清理排水口的模样,用余光望进锈迹斑斑的花窗。前院跟周围的别墅没什么两样,花架、盆栽,还有种在墙根上的橘子花。
按照任飞所说,小区物业水电、液化气的缴费表均显示,这套房子一直无人居住。但客厅窗户后面的窗帘,明显是宁城今年最流行的宫廷款。
正看得出神,别墅客厅的大门被人打开,一名和宋旷林年纪相仿的男人,打着一把黑伞从容走了出来。
宋旷林的照片他看过很多次,真人也见过,所以能肯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是他。镇定收回视线,俞知远从雨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塑料袋,尽量弯□子将脸遮住,动手将方才拨开的树叶收集起来。
该死的鬼天气……宋旷林低咒一声,踏着雨走出前院大门。距离上次离开已经一个月,厨房的冰箱的食物,基本都长了毛。
小乖饿疯了,昨晚在房间里转了一夜,也闹得他一夜没睡。虽说有人皮面具遮掩,但此时乃非常时期,他仍然不敢大意。
御景附近的小型农贸市场,半夜四点就开市,所以不怕买不到吃的。想着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手看表。早上6点10分,等他回来估计7点多一点,下雨天应该不会有太多人看到自己。
路过正在清理排水口树叶的俞知远身旁,他警觉的瞥了一眼,继续大步朝前走。俞知远飞快收起袋子,紧跟着他往下一个排水走去。
宋旷林走到路口的位置,再次警惕回头。先前清理树叶的人,还在继续他的工作,周围尽是哗哗作响的雨声。他不屑的勾了下唇,大步拐上北门的出口。
俞知远等了片刻不见有人折返,悄悄退回去将一袋子的树叶丢进垃圾筒,尔后收了伞,动作敏捷的翻上院墙。稍稍往前挪了几步之后,纵身跃到水泥地上。
客厅的大门已锁,窗户底下的杂草有些高,但明显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正为难,就听客厅里隐约传来某种动物的悲鸣:“呜……”
听着像是狗但又不像。俞知远一筹莫展的站在门外看了片刻,顺着来时的路,从围墙上翻了出去。回到家里,卜晴已经醒了,正在客厅给卜老太太按摩肩膀,柳妈和陈妈一起在厨房准备早饭。
他脱掉雨衣,上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来,去健身室陪爷爷和爸爸打太极拳。大概8点半,吃过早餐后,他将车开出车库,不放心的叮嘱卜晴一番,出发去单位上班。
路上,他给任飞去了个电话,告知自己早上看到的情况。任飞在电话那头沉吟一阵,让他别轻举妄动,没有十拿九稳之前,最好假装不知情。
俞知远结束和他的通话,想想有些不安,又给张秘书打回去,让他注意着点卜晴,别让她自己出门。
心不在焉的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已是中午。他刚走出电梯,即接到任飞打回来的电话,交谈得知他派了手下过去物业查访,房子里没有任何动物,早上看见的男人是租户,姓纪。据说刚从外地调来宁城,是某个公司的高管。
“什么公司查了没?”俞知远还是不放心:“万一信息是捏造的呢?”
“查过了,确实有这么个公司,有这么个人。”任飞语气轻松:“我看你还是照顾私人保镖算了。”
这一次俞知远答的格外干脆:“好。”
开车回到御景,他在小联排门外停了车,招呼卜朗跟彭小佳一起回别墅吃午饭。
由于天气炎热的缘故,卜晴近段时间胃口一直不大好,中午仅勉强吃了一小半碗的饭,便吃不下了。彭小佳匆匆吃完,陪着她去了三楼的视听室。
随便找了张光碟放上,两人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边讨论边看。片刻之后,彭小佳话题一转,说自己准备跟杜御书去登记。
“好事,他父母同意了?”卜晴笑问:“还是你们准备私奔。”
“什么私奔啊,就是觉得该去做这件事罢了……”彭小佳咬了咬下嘴唇,良久才憋出一句:“我中奖了,刚发现。”
卜晴坐直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你们商量好的还是你自己决定的,和他说了没有?”
彭小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自己决定的,还没和他说,因为时机还不到。”
“你疯了啊!”卜晴又气又心疼:“我跟俞知远的情况不同,他家里没人反对我们在一起。”
彭小佳咬咬牙,眸光迅速黯淡下去:“还是好姐妹的话,你就当做我没说这事,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卜晴望着她不像说谎的模样,神情松懈下来,微笑点头:“好,我答应你。”
看完不知所谓的电影,彭小佳意识到卜晴该睡了午觉了,轻声告别。卜晴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但毕竟是感情上的事,她也不好随意干涉。
回到卧室,俞知远正抱着电脑上网,她走过去依偎到他怀里,伸手合上屏幕。
俞知远回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识趣的将电脑放到书桌上,顺便去把房门反锁。和衣躺到床上,他下意识的去抚摸她的肚子,笑吟吟的说:“孙姨说5个月后已经很稳了,可以适当运动。”
卜晴笑着掐他:“大白天的你想哪去了?”
俞知远任由她掐,半真半假的装出委屈的模样:“怎么能不想,你说我亏不亏啊,好容易有个媳妇,结果没吃上几回,就闹出了人命。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咦……”卜晴拍开他覆在自己胸口的爪子,取笑道:“当初是谁先提议的?”
“我错了……”俞知远偷摸着又覆手上去,一脸无奈:“都是我的错,可每天这么抱着你,确实挺煎熬。”
卜晴这次没拍他,反而老老实实的躺着,转过脸望了望窗外的雨丝,笑说:“周五去做产检……”
做产检!俞知远回过味来,唇边立刻浮起一抹了然的笑。
大雨足足下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稍稍减缓。黑压压的云层依旧堆积着,沉沉压在城市上空。
崔旭牵着钟碧霄的手,脚步轻快的走出楼道,打伞回到车上。之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何宋旷然会几次三番的对她欲行不轨,眼下真相大白,却又让他陷入新的不安。
就近开车回到御景,两人一起吃过晚饭,便去了楼上的书房各自随意落座。崔旭打开电脑,先搜索了一下和钟碧霄案例相近的资料,心中迷雾渐散。他打好腹稿,缓缓开口:“霄霄,你第一次看性启蒙的书是什么时候?”
钟碧霄不解他为何有此一问,随口答道:“8岁半吧,在外婆家看了好多带颜色的连环画。”
崔旭心中一动:“昨晚你是第一次,医生说当年那件事没有真的发生,是你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钟碧霄闻言,激动的情绪并未出现,甚至异常平静的接受这个现实:“我当时很害怕,又觉得很羞耻。加上后来我妈说家丑不可外扬,还押着我去医院做检查,导致我心里一直很愤恨。”
“都过去了……”崔旭起身走过去,动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宋旷然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女孩讨回公道。”
“害死那些女孩的不是宋旷然,而是另有其人。”钟碧霄埋头到他胸前,目光温柔:“经法医鉴定,那三个女孩其实是同一天死的,只是被人故意错开时间分散暴露。”
崔旭楞了:“难道一切仅是巧合?”
钟碧霄抿了下唇,点头:“任飞说可能是巧合,没抓到宋旷然和宋旷林之前,一切都还没定论。不过俞知荣的死,确实是宋旷林所为,这点毋庸置疑。”
巧合……宋旷然出现在宁城之后,接连发生强奸杀人案件,并且死者都是20多岁的小姑娘。这种巧合的概率,未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