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雨:相信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了,上一集中,老王爷犯下一个小错误,那就是没有居安思危。他以为自己的“荷花酿”万无一失,结果却远非如此,被第二天出现在王府的文秀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雨倒是更放心张协处理问题的方式:凡事都有备无患。巡按并没有说要查账,他却预先备下了账本,以防万一,这才是聪明人。
第82问:文秀是否会渐渐成长为官场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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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秀和刘飞的几番催促之下,潞安王终于带着师爷于百之慌慌张张地赶到了王府门口。
“哎呀,下官参见王爷。王爷啊,您怎么才来呀,下官恭候多时啦!”文秀一见王爷出现,赶忙抱拳行礼,言辞恳切,表情焦急。
潞安王刚刚走得急了,此刻正用锦帕掩住口鼻,张大嘴暗自喘着粗气,见巡按行礼,只在轻佻眼眉,在鼻子里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见王爷对巡按大人爱答不理,于百之赶紧上前圆场道:“昨夜听说巡按遇刺,我们王爷是寝食难安啊,几乎彻夜未眠啊。方才还嘱咐我今日定要去看望文大人,不想文大人您竟然先来了。”
刘飞一听,冷笑一声,抢先答道:“哟,那真是多谢王爷的关心啦。”
潞安王听着于百之的这谎话,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幸好有锦帕掩在口边,才没有太过引人注意,他控制一下情绪,假装一本正经地问道:“不必客套了,说了半天,文大人。您这伤势到底如何呀?”
文秀轻松地一笑,玉腕一摆,言道:“一点小伤,不足挂齿。”
潞安王眨了眨眼睛,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经责令知县张协尽快破案,文大人。您就放心吧。”
文秀微微点点头,抱拳拱手,言道:“多谢王爷。”随后上前一步。又说:“王爷。如今河南各地已是饿殍遍野,放粮赈灾迫在眉睫啊,还请王爷同下官一起赶赴南郊粮仓开仓要紧啊。”说完,文秀故意将手中的尚方宝剑在潞安王眼前虚晃了一下。
这招果然管用。老王爷和于百之一见“文必正”尚方宝剑在手,顿时都恐惧了起来。谁也不敢贸然推脱,只得点头称是,叫人准备轿子即刻出发。
潞安王如此痛快地答应了前往粮仓,这倒是大大出乎了文秀和刘飞的意料。刘飞先前还预测了潞安王各种推脱之词,一一教给文秀该如何应对,现在看来却是一招也没用上。
文秀借着整理鬓角散落秀发的时机,悄悄转头望了一眼刘飞,眼神中充满着疑问。而刘飞长出了一口气,微微颔首,示意文秀稳住阵脚、切莫得意忘形。
在得到了刘飞的暗示之后,文秀才转身进了轿子。而她与刘飞的这点小动作,却被于百之看在了眼里,不经意间,一个狡诈的微笑爬上了于百之的嘴角。
今日的天空,浮云朵朵,明媚骄阳已经躲进了层层白云之中,虽少了暴晒之苦,却多了几分憋闷潮热之感。文秀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昏昏沉沉的感觉,一点都不透亮。她在轿子中暗自盘算着一会放粮时的各项事宜,她希望所有灾民都能分到粮食。
不知不觉,众人已经抵达了南郊粮仓。此粮仓为潞安王所有,朝廷并没有另派官吏管理,粮仓一切事宜,皆由潞安王自行安排。南郊粮仓经过潞安王十几年的扩充重修,已经成为河南最大的粮仓。
此粮仓四面都筑有高墙,正门之上还建有望楼,其他拐角之处建有垛口。围墙下的粮仓为大型四合院状的土木建筑,成排仓房大小略有不同,仓房内地面均明显高出。仓房门前有近三米深的檐廊,仓房墙上都开有通风小窗,仓顶设有通风楼,粮仓内还挖有排水道。中间场院宽敞空旷,用于晾晒粮食。这座粮仓远远望去如同缩小一号的城池一般,可见潞安王在这粮仓建筑上可谓费尽心机。
文秀下了轿子一看,却是有些惊愕,她同刘飞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师爷也同样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着。
原来南郊粮仓大门口已经被无数灾民围得水泄不通,大家摩肩接踵,拥挤不堪,都在踮着脚张望着王爷一行人。
而粮仓四周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身配宝刀的侍卫们表情凝重,丝毫不敢有一刻放松。
文秀一见便知王府今日加强了戒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开仓放粮必要派人维持好秩序的,以防不轨之人哄抢捣乱。
潞安王一下轿子便用锦帕捂住了口鼻,如同躲避瘟疫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几步跳到了大门口层层守卫之后,于百之紧随其后。
等到文秀和刘飞他们下了轿子来到粮仓门口,潞安王和于百之似乎并不着急进入粮仓,而是在门口望着文秀窃笑不止。刘飞迅速向文秀使了个眼神,示意王爷他们的阴谋怕是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于百之向前一步,双手举在空中,安抚着围拢过来的灾民们,大声宣布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不要挤、不要着急,今日八府巡按文必正文大人到此开仓放粮,人人有份,大家放心吧!”
于百之并没有舞文弄墨,这几句话说得通俗易懂,灾民们听了兴奋不已,纷纷拍手叫好。
“真是好官啊!”
“总算是盼来了啊!”
……
大家是挑大拇指称赞着这位八府巡按,文秀听了心中受用不已,精致的小脸仰得高高的,喜不自胜。而她身旁的刘飞却高兴不起来,他一时还不解于百之为何要如此吹捧巡按大人,但心中已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待到叫好声渐止,文秀双颊带着微微的红晕,美眸顾盼,深情地言道:“乡亲们,我文必正来晚了……”
文秀话还没说完,人群中便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文青天!”
“文青天!”
“赈灾放粮文青天,救济灾民百姓官!”
“百姓官!”
……
百姓的褒奖让文秀一时手足无措,心潮澎湃,竟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刘飞赶紧上前言道:“呃,王爷,文大人,咱们还里面请吧。”
潞安王和于百之一直在旁边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文秀,刘飞这一句话,他们才如梦方醒,赶忙点头称是,脚下却丝毫不见动静。
文秀见潞安王他们已现出敷衍之意,毫不客气,脸色立变,轻轻“哼”了一声,“啪”地一转身,径直大步跨进了粮仓。
南郊粮仓总督路韪一直在门口处候着呢,上前向巡按大人行了礼,引领着文秀穿过大门,步入粮仓,沿着一边檐廊,将文秀等人请进了一间正房。随后,路韪命人端上来两碗“灵露饮”奉给潞安王和文秀。
“王爷,巡按大人,这是用本粮仓老米所熬制的‘灵露饮’,清凉爽口,是消暑佳品,请王爷和巡按大人品尝品尝!”路韪言辞之间带着几分骄傲。
潞安王频频点头,接过“灵露饮”便迫不及待地大口喝了起来,边喝边含糊地夸奖道:“嗯,嗯,算你兔崽子有良心啊!”
刘飞一听到“灵露饮”这三个字,心中顿时一动,他知道,这是皇室药房用了多种名贵药材方才熬制出的御用饮品啊,如今一个小小的潞安王粮仓总督竟也可熬制得出,这王府上下用度之奢华可见一斑啊。
而文秀低眉轻瞟了一眼“灵露饮”,见碗中饮品呈乳白色半透明状,晶莹细腻,散发着幽幽的稻米清香,倒是十分诱人。但她吸取了上一次“荷花酿”的教训,生怕又被潞安王算计,再不敢贸然饮下,而是将“灵露饮”放在了一旁,表情沉重,美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叹着气言道:“哎,我们这里还有上佳饮品祛暑降温,可本官一想到大街之上就又无数灾民饥肠辘辘,还哪里有心情喝什么‘灵露饮’呀。”
被文秀如此讽刺,潞安王自是心中不快,尴尬得撇着嘴,眯着眼睛,只盯着手中精致的青瓷小碗,头懒得抬一下了。
于百之赶紧上前一步,笑道:“文大人真是忧国忧民啊,不愧为‘青天百姓官’啊!”
文秀只淡然一笑,如此谄媚之词,在文秀听来却只引得阵阵恶心,她来到潞安王身边,抱拳拱手,和颜悦色地言道:“王爷,下官以为还是尽快开仓为妙。放粮之后,再消暑纳凉也不迟呀。”
一听到“开仓”二字,潞安王的脸立刻拉得老长,眉头微皱,用手中的锦帕来回擦拭着嘴角,眼珠翻到了天上,脑袋左右摇动,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刘飞见状赶紧过来帮忙附和道:“就是啊,王爷,此刻时辰已经不早了,再不开仓怕是不及了,门口众多灾民可还等着您呢。”
刘飞知道,没有潞安王亲口下令,那路韪是不会打开粮仓大门的,因此必须逼着老王爷当众说出“开仓”二字。
潞安王此时还在犹豫拖延,只敷衍着点点头,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下令。
文秀有些着急了,她凑到潞安王身边,一举手中的尚方宝剑,眼神犀利,厉声喝道:“王爷!你敢抗旨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