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心雨:书本知识与实践经验,孰轻孰重?这个恐怕不能简单地一概而论。“知”和“行”的辩证关系,古人早有论述:知之愈明,则行之愈笃;行之愈笃,则知之益明,心雨很喜欢朱熹这段话。但只有书本知识而无半点实践经验,却绝对不能成为一个破案高手。断案这事情,尤其在古代,实践经验尤其重要。还是陆游说得好啊,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因此上一集中,秀秀的谦虚十分必要。
第3-14问:你身边有如秀秀这样好管闲事的人吗?
********
青衫老者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倒让文秀和李皓轩好奇不已。
秀秀摊着手,不解地问道:“老人家,此话怎讲呀?”
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言道:“你们是外乡来的,有所不知啊,最近淫贼猖獗,祸害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啊!弄得一时人心惶惶,大家不得不到寺庙上香拜佛,只求佛祖庇佑家宅平安啊!”
文秀一听这话不由得气往上涌,愤愤地言道:“啊?有淫贼?那政府……呃,我是说官府,官府怎么不派人抓住他呀!怎么能任由他缕缕迫害良人?”
“当官的都忙啊!哪里有时间管这档子闲事!”老者一字一顿地讥讽道。
秀秀更加气恼了,“嚯”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言道:“这怎么是闲事呢?这明明是关系到百姓疾苦的大事啊!”
只这一句话,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略带惊讶地望着文秀。秀秀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一时羞得满脸通红、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让我好找啊!”
文秀回头一看,正是刘飞。秀秀暗道:阿飞啊阿飞,你简直就是及时雨啊!
刘飞几步紧走到文秀的身前。躬身言道:“原来公子在这里闲谈,老夫人可还在门口候着呢,您还是速速回去吧。”
秀秀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重重点点头,与那青衫老者告别之后,便灰溜溜地随着刘飞回到了大门口,那蔫头蔫脑的样子逗得跟在身后的李皓轩差点笑出声来。
回到门口处,文秀来不及坐下休息,便急切地对刘飞言道:“阿飞啊,我刚刚听说。这里最近有淫贼出没呢!”
刘飞微微浅笑,颔首言道:“嗯,我已经知道了。”
“啊?你也听说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文秀上前一步。拉住刘飞的袖笼,急急地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刘飞被一个女子如此拉扯,顿时羞得双颊滚烫。他赶紧退后两步,挣脱开秀秀的手。尴尬地说道:“呃……呃……我……我也是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而已。”
赵氏和李皓轩兄弟看着刘飞那羞涩的样子,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得转头望着别处,假装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
文秀一听刘飞这话,倒是中心气恼,撅起了嘴巴。不高兴地说道:“那你如何叫我回来了?我还想着要细细问清楚呢!”
刘飞望着秀秀生气的可爱摸样,心中倒有些神往,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只苦笑着言道:“那乡间老人也未必能说的清楚啊!”
“那……那我们再到别处打听打听吧?”秀秀立刻建议道。
刘飞不急于回答,只探身凑到文秀的耳边,低声问道:“你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呀?怎么,想动用你八府巡按之名管一管这档子闲事?”
文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反问道:“呃……不行吗?”
刘飞颔首而笑。淡淡地言道:“当然可以了,只是我要提醒你。别忘记我们来段家庄的首要任务!”
经刘飞这样一说,文秀才恍然大悟:对啊,自己原本是来查明三年前段昀汐的案子的,如今此事尚无一丝进展,自己怎么就想着别的案子去了!
文秀顿时泄气地低了头,怏怏地说道:“我知道了。”
可是一想起那老者提到“当官的都忙”时那愤怒无奈的表情,秀秀又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抬头争辩道:“本地淫贼猖獗,官府毫无作为,难道我这个八府巡按就不能过问一下吗?”
刘飞见秀秀说得如此动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答道:“好吧,可以过问。”
见刘飞勉强同意,文秀心中大喜,忙叫来李皓轩,让他将此事细细打探一番。而望着皓轩瞬间消失的背影,秀秀又突然灵机一动,对刘飞言道:“对了,说不定这个案子和三年前的案子有些关联呢!”
这话倒是出乎刘飞的意料,他思忖了一下,故意抱拳拱手,客气问道:“请教大人,有何关联之处呢?”
“这个……”秀秀一下被问住了,只好坦言到:“我也不知道!直觉,直觉而已。”
刘飞用手点指着秀秀的鼻子,笑道:“荒唐!你这个巡按,真不让人省心啊!”
尽管刘飞口中直言“荒唐”,但心中也不禁将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比较了一番。
就在刘飞和文秀同时陷入沉思之时,赵氏缓缓走了过来,趁机问道:“文公子,刘公子,这云霄寺厢房还是否要去看看呀?”
文秀和刘飞皆是如梦初醒一般,秀秀忽闪着大大的眼眸,直盯这刘飞,就等着刘飞拿主意呢。刘飞干咳了几声,点头言道:“哦,好,既已到此,那便过去看看吧。”
赵氏微微颔首,带着文秀三人绕过了云霄寺的正门,从后门进入寺中,直接来到了后院的厢房。
这里明显比前院大殿要安静许多,只有少数借宿在这里的香客走动。当年,文必正就是被方丈安排在这里的厢房小住。
透过打开的门窗,便可隐隐见到厢房里的陈设布置。那房间不大,仅有一场床铺和一张方桌。小屋尽管简陋,却足可遮风挡雨,是在外漂泊之人一个不错的容身之地。
赵氏指着最外面的一间厢房言道,那便是文必正当年所住的房间。文秀等人上前几步,来到门口,却见房门虚掩,屋中似乎有人,大家猜测,只怕已有香客在这里住下了。
刘飞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直接推开了房门,跨步走进房间。原本悠闲地躺在床上的一人听见动静,立刻不情愿地翻身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怒骂道:“你是何人?怎地也不敲门就闯了进来?”
刘飞赶紧抱拳拱手,面带歉意地言道:“哦,这位公子,对不起,在下走错了。”
“哼,以后眼睛擦亮点!别没头苍蝇一般乱闯!”那人懒洋洋地骂了一句,便又倒头睡下了。
刘飞迅速地四下环顾了一圈,这才转身走了出来。而此时,文秀和罗镇虎已经在不远处笑得前仰后合,只有赵氏面带一丝浅笑,只默默地观察着刘飞的一举一动。
刘飞本想与秀秀交流几句,却见秀秀笑花枝乱颤,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他假装不理会那声声尖锐刺耳的嘲笑,只绷着脸径直走出了后门。众人赶紧跟了上去,文秀巴巴地追在刘飞的身后,问道:“怎么样,可有收获?”
刘飞狠狠瞪了秀秀一眼,看着她那微扬的嘴角上还挂着掩饰不住的冷笑,心头不由得又气又恼。他不屑地瞟了一眼文秀,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却是一言不发。
秀秀终于忍不住再次笑出来声,那笑声婉转,犹如莺啼。
好半天,秀秀才止住笑,言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那房间早已由多人住过,即便当年留下什么线索,也早就被破坏掉了。”
一听此言,刘飞停住了脚步,转头望着秀秀,严肃地说道:“凡事皆不能仅凭‘想当然’,破案尤其忌讳妄自揣测、武断结论,定要事必躬亲。今日若不进去亲眼查看,刘飞是绝不会心安的!”
刘飞此言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给文秀带来不小的震撼,刚刚她还沉浸在欢乐地嘲笑之中,可听过此言,便如醍醐灌顶,文秀不得不用钦佩的眼光望着刘飞,双颊绯红,羞愧不已。
此时,已是晌午,烈日当头,幸亏小路两侧尽是参天的古树。碧绿肥厚的树叶层层叠叠,这才为下山的文秀、刘飞和赵氏三人抵挡了一些夏末难耐的酷暑。
微风拂来,绿叶轻摆,“沙沙”作响,小路之上,斑驳树影,阳光跃动,变幻莫测。树枝上时有“吱吱”的蝉鸣,而路边密林深处,则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
文秀置身之中,倍感自由与畅快,她这样的都市女孩还从未与原生态的大自然如此亲密地接触过。原来这看似沉静的山林还可以带给人们如此活泼和温馨的感觉。
秀秀穿越之前也曾参观过一些名胜古迹,欣赏过不少自然奇观,那些风景曾让秀秀惊叹、带给她不一样的激情。但今日眼前的普通景致,却让秀秀心情格外的宁静。
她享受着山林赋予她的这份平静,细细地思忖着段昀汐的案子,反复回味着吴记绣坊与云霄寺的收获。第一天的查案,短短一上午的时间,便让文秀有一种说不出的新奇感,她觉得今日收获的不仅仅是那几条线索,还有更多更多……
原来想当一个古代的福尔摩斯,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文秀不禁在心中慨叹道。
而同样正在享受着林间树荫清凉的,不仅仅是文秀他们,还有独自带着小宝出来游玩的白玉娇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