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孽猫动起来如同一条流光带子,肉眼难以捕捉的迅速。
但蓝心双手分别反握匕首,静立原地,时不时侧身弯腰。
躲开黑猫的攻击。
然后双手的匕首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借带黑猫高速行动的冲击力,在黑猫身上不断留下伤口。
猫的动态视力是蛇的九倍,可以说是动物中反应方面的佼佼者。
但它的身体素质有限,难以匹配出相应的速度。
黑猫应该凭借猫科的反应神经来进行反制攻击,而不是如此追击。
落败已成定数。
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黑猫都没有放弃过战斗,也没有丝毫逃跑迹象,只是不停地攻击蓝心。
即使毫无效果。
这也是罪兽对于人类的本能杀意导致的必然结果。
蓝心收起武器,看着黑猫的尸体重重坠落在地面,扬起尘土。
然后尸体化为了橙色的浓汁,瞬间融入地面…不,是凭空蒸发,荡然无存。
罪兽就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它存在过的证据。
“唉,没有爆装备呢。”
蓝心哀叹了一声,转身笑着朝常孟招呼道。
“怎么样?对于狩猎罪兽有个最直观的印象了吧?”
常孟思索了片刻,问道。
“罪兽的类型有很多种吧,和不同种类的罪兽战斗要注意的事项也不同吧?”
蓝心诧异地看了常孟一眼,赞扬道。
“你想的很深啊。金皙她们之前刚入门时,我也是这样带她们,她们的反应都是赞叹这样的力量和恐惧战斗,你竟然能想到这一点…果然男的天生比女的更适合战斗吗?”
常孟没有搭话,静静地等待着蓝心的回答。
“没错呢,不同种类的罪兽之间需要注意的战斗事项也不同,这种没法言传只能意会。听说有人具备梦境中复刻罪兽模拟战斗的能力,不过我没有遇到过…”
蓝心脸上露出了憧憬的神色。
“如果能够在梦境中无限制地和罪兽战斗训练,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
说到这里,蓝心的脸色骤然暗淡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
“…有很多人,都被罪兽杀死了。其中不乏我的同伴,我能够活下来,也只是运气使然。你要记住!”
蓝心表情严肃地看着常孟,郑重其事道。
“一定要学会判断敌我强弱,永远不要去狩猎强过你…不,甚至是和你同等实力的罪兽,也不要去碰!”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只有活下去,才能不断变强。
明白了吗?”
常孟点了点头,这就是蓝心的生存之道吗?
蓝心双手背在身后,悠哉悠哉地模样,带着常孟走出了小巷,重返阳光之下。
“我们这样的小团体,在枫叶市还有很多很多,不是我说别人的坏话…只是,你如果遇到了别的团队,最好留个心眼。”
蓝心似乎怕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常孟,刻意悄悄观察了常孟的表情,确定他神色如初后,才放下心来。
“总止,我们的团队是互帮互助的。大家一起努力吧。”
望着蓝心的背影,常孟对于这个团队队长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
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常孟很喜欢遇到这种好人,他也很喜欢看到好人有糖吃的景象。
这会让他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带着常孟一起吃了个便饭,蓝心就和常孟分道扬镳了,临走前不忘再三提醒常孟,要做好关于心神锻炼和战斗演练。
和蓝心分开后,常孟的眼神冰冷下来。
他这几天的生活,每到晚上,就要看到一些肮脏的东西。
近恶而知善。
也因此,他对于蓝心这样的善人也更加喜欢了。
仿佛是吃多了恶心食物,换个冰淇淋自然会觉得更加美味。
鸠独自站在黑夜的顶楼上,眺望着下方灯红酒绿的城市。
她这次从阿美莉卡返回枫叶市,是因为这里出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罪兽。
她已经杀死了不下两位数的罪兽。
只是为了研究它们的特性。
枫叶市是她的故乡,她对这里也有着特殊的感情。
一开始杀戮罪兽,只是出于主人家打扫屋子的想法。
但,在杀死数只罪兽后,她却惊讶的发现。
这种怪物,竟然有一定几率会在遗体上凝结出梦遗物?
从罪兽尸体上拿起第一件梦遗物时,鸠几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觉。
梦遗物是控梦师死亡后特性凝结出的产物。
这是她经过无数次检验和科学手段尝试后,得出的真理。
这种怪物如果说也能产生梦遗物,那岂不是说…
鸠为此进行了实验。
她眼睁睁看着罪兽在她面前杀死了一个人。
而那个被罪兽杀死的人,尸体逐渐融化,成为了一摊橙色的浓液,然后这股浓液再不断汇聚,从中产生了一个新的罪兽!
至此,鸠可以断定,罪兽就是人类所化!
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有的罪兽能够爆出梦遗物,有的罪兽不能。
一般人类幻化的罪兽比较弱,无法爆出梦遗物。
只有控梦师幻化的罪兽,实力会比较强,才能爆出梦遗物,这也是控梦师的特性使然。
至此,鸠的兴趣被提起来了。
如果说罪兽的繁殖方法是杀戮改造,那么,第一只罪兽又是从何而来?
这就成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问题了。
如果说第一只鸡是因为生活所迫而产生的…
不是,如果说第一只鸡是上帝创造出来的。
那么,第一只罪兽,也必然是有着一只创造它出来的上帝。
鸠眺望着枫叶市的夜景,回忆着熟悉的一切,若有所思。
城北公园,那里有着她的回忆…
只不过。
鸠轻轻扶着额头。
她记得,自己是因为看破了城北公园中,自己母亲的记忆空间,才得以突破第四层梦境的执念。
但,自己是如何突破的?
她的记忆中,告诉自己的答案是,自己找到了母亲遗留下来的日记本,看到曾经的真相。
但这不合理!
鸠是个彻头彻尾的怀疑论者,她可以确信,即便母亲的日记摆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会真的相信。
而记忆空间是潜意识的投影,如果自己不相信的话,就无法改变其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