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稚童用手捂着爷爷的胸口,期盼着奇迹的出现。
爷爷浑浊的眼睛写满了留恋与疼惜。
他的孙儿......
“怎么还不死?”
兵部侍郎低声咒骂了一声。
又补了一枪。
老者的眼睛一片模糊,只静静的留着两行清泪。
“爷爷。”
稚童一声大叫,冲向兵部侍郎,“你还我爷爷,还我爷爷。”
在场的人,都默默的别开了头。
不忍再看。
稚子何辜?
张公子慢慢的醒来,睁开了眼,然后咳嗽了一下。
兵部侍郎大喜过望。
急忙走过去。
只是稚童不肯放手,兵部侍郎一把弹开他。
稚童马上爬起来,咬住了兵部侍郎的手腕。
兵部侍郎吃痛,准备一剑结果了稚童时。
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剑,被人握住了。
淋漓的鲜红染在剑尖上,滴落在稚童的额头。
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吓坏了稚童。
稚童望着从天儿降的男人,他,不怕死吗?
不怕疼吗?
剑被人握住,兵部侍郎心中恼怒,“哪里来的贱民?”
兵部侍郎大声地说。
“兵部侍郎,你好大的胆子。”
男人话一出,兵部侍郎这才望向那个男人。
一惊,一惧。
剑,落在地上。
“九......九......王......爷......”
兵部侍郎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饶他有九条命,也不敢再对九王不恭。
“九王爷。”
稚童看着九王,轻声说道。
他要把这个人记在心底。
九王看也不看兵部侍郎,走向即将离开的老者身旁。
“你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老者用手指了指孙儿,“言......”
“你放心,本王会照顾他,让他一生无虞。”
老者听后,欣慰的闭上眼睛。
“爷爷。”
稚童跑过去,握住爷爷变冷的双手。
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至亲......
“你爷爷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他把你托付给我。”
九王蹲下身,摸着稚童的头发。
“爷爷。”
稚童只大声哭喊着。
“你叫什么名字?”
“言晏。”
“好,从今以后,你便是九王府的人,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九王说完,兵部侍郎更不安了。
这代表着什么?
九王,想干什么?
“王爷,此孩子身份低贱,王爷要不要重新考虑?”
兵部侍郎说道。
“本王要领养一个孩童,还要问你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吗?这西凉,难道是你兵部侍郎作主不成?”
他的话,冷峻,不客气。
兵部侍郎低下头道,“不敢。”
“你当然不敢。”
这种货色,九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只是太子......”
兵部侍郎接着说。
“太子怎样?”
“太子说,天家身份尊贵,若要......”
“本王的事何曾轮到他一个东宫太子做主?”
“本王要护一个孩子,那便要护他一生一世,若是有人心存质疑,大可在朝堂说去。”
太子又如何?
还是他掌心的鱼肉?
九王挥手,立即涌入大量官兵。
“兵部侍郎,今日的事,你若不给一个本王解释,本王恐怕不会放你离开了。”
九王笑着说。
从兵部侍郎看见九王带进来的人时,就知道,九王是准备拿他开刀了。
于是,悄悄比划了一个手势,就有一个人溜了出去。
九王看见了,嘴角倾斜。
想让人去通知太子么?
他怕的,就是没人通知太子。
“兵部侍郎,当街戕害百姓,就如稚童,随我去官府,今日本王便要清一清这帝都的不良官风。”
“王爷,我爹是无辜的,是这群贱民......”
张家公子一鼓作气的站起来,跑在九王面前跪下求情。
“退下,里尔,退下。”
“爹。”张公子不满道。
“退下。”
事已至此,兵部侍郎已不想再说什么。
九王怎会轻易放过他?
只求不要闹大就好。
“本王竟然忘了张公子,也好,都御史,张公子,一起陪本王走一遭吧!”
“王爷,你怎可如此欺人太甚。”
张公子不满的叫嚣。
九王看了张里尔一眼,就像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
兵部侍郎见状,心道不好。
直接扇了张里尔一掌。
“爹。”
张里尔委屈不解。
“走吧!”
九王懒理他们,拉着稚童的手一齐离开。
围观的百姓还没反应过来。
等看到九王府内的侍卫押走兵部侍郎时,才发出一阵掌声。
甚至,自发的跟在九王后面。
苦张家父子久矣,九王做的,是真正的大快人心。
当然,老者的尸体也被九王侍卫抬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官府。
官府的人看到了九王,“叫县衙出来吧!”
“王爷,今日县衙告假,实在是......”
县衙师爷不好意思地说。
“你去告诉县衙,若他今日想告假,本王就让他告老还乡。”
“王爷.....”
“难道要本王去知府吗?”
九王当然不可能去知府。
只是可怜县衙大人,两面为难。
贵人们的战斗,为何总是喜欢殃及池鱼。
县衙师爷苦着脸离开了。
王爷坐在官府中,凝神闭气。
周围百姓大气也不敢出。
“王爷。”
县衙大人颤巍巍地走过来了。
“来了,就开始吧!”
前因后果,县衙大人已知晓,只是可怜他的心,无人可知。
谁都知道,兵部侍郎是太子的人。
而九王今日这一出,确是不肯松口的。
这两尊大佛,他谁都不敢轻易得罪。
但还是要装腔作势的问一遍,“堂下之人,所犯何罪?”
“张里尔,兵部侍郎的独苗。”
县衙大人心中叫苦,他的官比兵部侍郎小,当然不可能审兵部侍郎。
九王摆明是要审,张里尔。
你看,兵部侍郎站在一旁,那气势依然不减。
“本县问你犯的是什么罪?”
“无罪。”
张里尔口出狂言,一片震惊。
县衙大人在心中大骂,蠢材!
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胆。”
“县衙大人。”
九王开口道,“有一女子,状告张公子欺良霸市。”
“是谁?”
“烟雨楼的老板,秦良。”
只见,从王府侍卫中,走出一人,摘掉自己的帽子。
露出真实的面目。
三千秀发,全撒在肩上。
这面目,帝都的人,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