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景王交代的任务
皇帝啐了一口,骂道:“逆子,你妄想!就算朕死了,你也别想光明正大坐上这个位置!”
“是吗?你以为你不写我就坐不了那个位置?”景晔哈哈大笑,轻蔑地看着他,抬了手,立刻有太监将一份明黄色的诏书递上。
景晔哗的打开,挂在他眼前给他看。
“看清楚点,这是什么?你做过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想坐稳这个皇位?只要把这个公布于天下,你觉得那些人还会拥护你吗?”
他怕皇帝看不清楚,还特意念了几条。
“弑父夺位,来路不正,此乃逆天而为,天理不容。铲除异己,任人唯亲,纵容臣下烧杀抢掠,祸国殃民,致使百姓潦倒,战事不断。治国多年,边关年年告急,撮尔小国亦敢来犯,足见其无能。为了女人,得罪临国,挑起战事,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如此罪人,当自戕以谢罪。”
皇帝听得眉头直皱,嗤笑道:“你以为这么写大家救会信吗?”
“信不信不要紧,只要大家同意把你赶下去就好。”景晔很是得意,将诏书收起,继续说,“现在东晋攻破我大周一座城池,提出交出罪魁祸首谢罪就退兵。你说若是把你交出去能够平息祸乱,大家还会不同意吗?”
皇帝嗤之以鼻,“你觉得将一国之君交出去谢罪,这种耻辱大家能忍?”
“少废话!别再将自己当一国之君,”景晔又踹了他一脚,愤恨说道,“不管你写不写诏书,这个位置都不是你的!明日孤就替你发一份罪己诏,废了你这皇帝。只要孤手中有兵权,你以为那些老匹夫还会站在你这边?再说,孤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你若因战事忧心,一病不起,从此一命呜呼,你觉得孤还坐不了这个位置?”
皇帝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这个儿子要做傻事了。那个位置太让人眼红了,也会让人丧失理智。
他后悔了,不该手下留情。早在关了皇后之后,他就该废了这个太子。
皇帝最终没有妥协,便被景晔关进大牢,尝了皇后曾经尝过的苦。
而景晔,名不正言不顺地坐上那个位置,还指望着群臣上书恭请他登基。可他还是小瞧了那些清流士大夫的铮铮铁骨,在这种时候,那些人一下子变得不怕死了,宁死不肯点头。
僵持之下,景王忽然起兵勤王,声讨太子的罪孽。朝中大臣多站在他这边,武将也多是他曾经的部下或同僚,即便不是他的部下,也很有眼色地转过头来支持他,其中不乏一些夏傲天的亲信。局势很明显向景王这边倾斜。
景项飞给夏梨落传消息时,正在攻打皇城。太子占了地利,坚守不出,还拿皇帝做人质,让景项飞不敢轻举妄动。
他倒也不是真怕伤了皇帝,只是还不到妄动的时候。等僵持久了,让众人看清他是顾虑自家兄长安危时,再迫于无奈一举攻陷皇城,便万事大吉了。
景项飞打的如意算盘,偏偏算漏了景晔手中的兵力。多了赵思齐的支持,他要守住这皇城并非难事。
时隔一个月,夏梨落带着大周送亲的队伍回到了本国。回来时早就听闻战事吃紧,知道景王想孤注一掷,派人入宫,里应外合。
她和景玹无疑是最佳人选。但景玹去寻找丹药之后就没有消息,他只能把夏梨落叫回来。
景玹扮作一名随身侍卫跟在夏梨落身边,他的那些暗卫和越家军一起,暗中行事。所以景项飞并不知自己的儿子也回了京城。
夏梨落走进王府,在书房见到了一名戴面具的黑衣人。瞳孔一缩,脸色冷了下来。
呵,景项飞倒是不避讳了,连这背后的人也暴露出来,对他们就这么有把握?
黑衣人见到她,没多少意外,还扯了扯嘴角,和她打了个招呼。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景项飞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顾不上许多,给她介绍道:“这位是霍先生,本王的军师。”
霍海阴冷的目光总让她想到那条大蟒蛇,然后背脊就会窜上一股凉意。
夏梨落随意打了个招呼,不再去看他。
景项飞将当前局势简单说了一遍,给夏梨落布置了任务。
“你带人入宫,伺机将皇帝杀了。”
夏梨落大惊,问为什么。
“让你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景项飞很不高兴,吼了一句。
夏梨落懵懂又委屈地看着他,接下了这个任务。
“行了,你下去吧。”景项飞摆手,不耐烦看到她。
“王爷,你是不是忘了把解药给我了?你总不能让我死在皇宫里吧?”
景项飞斜了她一眼,这才拿出一颗药给她。
夏梨落接过,正要退出去,又听他问了一句,“玹儿现在何处你可知道?”
“不知,他不是去寻找丹药了吗?怎么还没回?”
景项飞见她似真的不知,也不再说什么,让她退下。
“你为何将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丫头?真那么放心?”霍海盯着她退出的背影,眯了眯眼。
“要不先生替我完成了?”景项飞睨着他,说道,“相比起来,本王更放心先生。”
霍海啧了一声,“这种事是我该做的吗?”
“先生勿要动怒,不过说笑罢了。那丫头在我手中,还能翻出天去?”景项飞志在必得,就像看到了曙光,眼中都闪着亮光。
霍海皱了皱眉,心里并不太赞同,但那种毒他也知道,的确没有解药,所以……但愿是他杞人忧天了吧。
夏梨落拿了解药,心里想着景项飞的计划。杀了皇帝,太子就没了人质,景王没了顾虑,而且太子还会被嫁祸弑父,景王讨伐他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她该怎么做呢?
走出王府,大街上戒备森严,百姓们因为战事都躲在家中不敢冒头。
夏梨落没有坐马车,沿着街巷步行,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现在竟无处可去。
这时,一队巡逻卫队拦住她,喝问:“什么人,为何在此?”
夏梨落停住脚步,皱着眉想了一下,好像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自己是什么人?天敏贵妃?夏府大小姐?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身份。
“快说,不说话就到牢里去。”带头的卫兵凶神恶煞,极不耐烦。
夏梨落无奈,刚想把王府令牌拿出来,眼角瞥见一辆路过的马车,窗帘掀起,马车里的人看了过来。
她收回了手,冷然面对卫兵,说道:“我是何人还不是你能知道的。”
卫兵大怒,正要动手,身后一人大喝:“住手!”
“五皇子。”卫兵见是景岚,忙鞠躬行礼。
“这是本皇子的朋友。”
“是,多有得罪。”
夏梨落没说什么,跟着景岚上了车。
“你怎么会在这里?九妹呢?”
“她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夏梨落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实情。
景岚沉着脸,质问她:“九妹不见,你也能心安理得回来?”
夏梨落愕然,很快理解了他的怒气,无奈说道:“两国交战,你是想让我和大周的将士一起死在边关?”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景岚烦躁地摆摆手,“罢了,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你可以说说九妹是如何失踪的吗?我总觉得这场战事起得颇有蹊跷,也许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夏梨落抬眼,对他表示刮目相看。这个沉迷于音律的皇子,其实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啊。
于是,她将一路上遇到的追杀说了,然后将九公主的失踪归咎在那些追杀者身上。
景岚静静听完,沉思片刻,问道:“那些人究竟是何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夏梨落想了一下,回道:“可以看出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很像是哪里的军队。从我们进入边关郡县开始就跟了许久,我也不能肯定究竟是大周人所为,还是东晋派人入境所为。”
景岚越发肯定这次事件是有预谋的,说道:“东晋以此为借口发兵,也许就是他们贼喊捉贼呢?”
“但我在东晋并未找到九公主。”
景岚沉默了,过了半晌说道:“我宁愿是东晋所为。”
若不是东晋,那便是大周。那就意味着宫里有人想对九公主下手。同是皇族兄妹,相煎何太急?
这阵子太子逼宫,囚禁皇帝,想登基为皇,景岚已经很失望了。毕竟是同母兄弟,他实在不想看到太子走到这一步。
然而,事情远不是他能控制的,太子对他的劝告非但不听,还疏远他,甚至让人盯着他,怕他坏事。
景岚在皇城外,再没有入过宫,也再没有和太子联系过。
景王起兵勤王,又让他陷入了困境。他知道景晔做错了,可又不愿眼睁睁看着他被杀,矛盾至极。
夏梨落叹了口气,瞧着他面带忧愁,全然没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和恣意随性。
“五皇子,你留在这里是打算站在哪边呢?若不能决断,不如离开。”
景岚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面露痛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