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以此同时,堵胤锡也是有一个担心,那就是定王会不会认弘光皇帝?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要知道定王朱慈炯乃是先帝龙裔,若是按照宗法传承,还有那皇位继承来说,那这皇位绝对是轮不到弘光皇帝的!
“也不知道定王殿下会不会甘心做臣子,若是不甘心,又当如何!”
不由得,堵胤锡便是在心里有些担心,心说若是定王要自立,那自己说不得要来个死谏了!
却说堵胤锡一行人快马出了南京,一路北上,路途上遇到了许多的马贼土匪,不过都是被堵胤锡一一化解,这些事情自是不必多提。
毕竟如今天下大乱,道路自然是不靖,这山贼土匪在太平年间自然是个问题,但是在这时候,却已经是变成了一个再也正常不过的问题。
没有才不正常。
一连赶路半个月,堵胤锡终于是进入到了山东境内。
这一进入山东境内,堵胤锡渐渐的便是感觉这路上的山贼似乎是少了,越往济南府走,这种感觉越是明显。
好奇之下,堵胤锡见路旁有两个老汉坐在树下乘凉,于是便忍不住走上前去询问。
“两位老哥,学生一路从南京而来,路上都是盗贼无数,但是到了这山东,却是感觉少了许多,
山东经历了李闯之乱,又经历了鞑子之祸,按理说当也是盗贼横行才是,为何这里却是贼情轻了许多,敢问两位老哥,不知这是为何啊?”
“呵呵呵,,,”
两个老汉见堵胤锡说话谈吐,一听就是个读书老爷,神情一下便是变得庄重,认真听取堵胤锡的话,
待得听完后,两人都是高兴的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一人道:“这都是托了定王殿下的福啊,以前咱们山东也是盗贼不少,
但是自从这个月定王颁布了大赦令,免了那些山贼的罪后,许多山贼已经是回家分田过活了,有的不甘心种地,就去应募当兵,给定王殿下卖命去了。”
堵胤锡一听李起竟然是下了大赦令,不由得便是脸上一阵冷峻。
须知大赦令那可是只有皇上才有资格颁布的,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都是不行。
一旦有人敢这样做,那绝对是有不臣之心,这一点绝无疑议!
“难道定王殿下真的不甘心当皇上的臣子!”
这样的思绪冒了出来,顿时便是让堵胤锡站立不安,焦急无比。
如今抗清大业刚有转机,若是定王殿下和皇上之间再爆发皇位之争,那岂不是要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一朝葬送!
正在堵胤锡焦虑之时,另一个老汉便是说道:“现在定王殿下还没派人来接管我们这,若是派人来接管了,那才叫天下太平呢!”
两个老汉这时候都是一脸的期望,只盼李起早点派人来正式接管这里。
原来因为李起也是刚刚占领的山东,手下人马自然也是不足,所以现在李起不过也就是先在重要的府地驻军,别的地方暂时还顾不上。
但是纵然如此,李起还是在整个山东境内颁布了大赦令,只要这些山贼土匪诚心悔改,那么李起便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若是在规定的时间不悔改,那大军来的时候,便再无机会可言。
这样的命令很快便是起了作用,毕竟李起把阿济格六千鞑子兵给伏击剿灭,这可就是发生在山东,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叫一众土匪山贼怎敢有心抵抗!
于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下山,重新做人。
不得不说,人的名声,真的是一件不可估量的无形资产,李起人还没来,就已经是实现了许多地方的治安太平,也也让李起的声望更加是一日更甚一日。
堵胤锡听了两个老汉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他们拱了拱手,而后便是心事重重的继续赶路了。
又是经过了几日的赶路,堵胤锡他们终于是来到了济南府境内。
这里已经是李起掌控力比较强大的地方,自然他们一行人也是很快被发现了。
得知堵胤锡他们竟然是弘光皇帝派来的使者,巡逻士兵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立即是一层又一层的上报,
以此同时,堵胤锡他们一行人也是被暂时“请”到了当地的馆驿招待,这些自然也是必要的。
府城内,巡抚衙门。
看着有关堵胤锡到来的消息,李起一时之间真是颇为有些激动。
堵胤锡的大名他是知道的。
明末时期大明官场已然是腐烂透顶,具有战略眼光的人已经是不多,这样的人,可谓是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而在这个巴掌里面,就有他堵胤锡。
并且在这少数的几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人里面,堵胤锡还又是具备了实干才能的人,这就是既能看,又能做,这就非常不得了了。
早在李自成兵败一片石,鞑子趁机入关,堵胤锡便看到了大明最大敌人已经不是逼死崇祯帝的李自成,而是鞑奴!
于是堵胤锡提出了“连贼抗奴”的战略思想,这就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了。
要知道那时候大明举国上下皆在沉痛悼念崇祯帝,作为逼死崇祯帝的罪魁祸首,李自成自然是受到了所有人的口诛趣÷阁伐,
弘光朝廷提出的“连奴平贼”,便是在这些人的推动下成行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堵胤锡的主张自然受到排挤,以至于不能付诸实行。
不过堵胤锡并没有就此放弃,在后来李自成身死后,大顺军三十余万人马被李过高一功等人暂时统领。
在此时刻,堵胤锡单人骑马进入了闯军大营,对李过高一功等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终于是将李过等人说服,答应向大明朝廷投诚。
可以说这三十万人的归顺,完全是堵胤锡一人促成的,并且以后也是堵胤锡在全力维持闯军和大明朝廷之间的关系,使之可以合力抗清。
这样的战略眼光,还有这样的魄力,可以说堵胤锡是这个时代站在塔尖上的人,少有人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