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月圆之夜,雅典帕特农神庙。
神庙里站着个一身白袍的剑客,他是李白。
李白按照伊琳娜说的,在神庙的神像前点燃十二支火把。
那是个寂静的夜晚,李白在神庙里默默地等。
神庙的石柱上,有只雪白的猫头鹰,它盯着李白看,李白也盯着它。
夜空中飘动的云隐约遮住寒冷的月光。
猫头鹰轻轻叫了一声,拍拍翅膀飞向漆黑夜幕,李白知道有人来了——在神像后面。
李白转身面对高耸的神像。
卡姗德拉像幽灵一样从神像背后走出来,跳跃的火光把她的红色罩袍映得十分诡异。
“你们女巫,一定要穿得那么吓人吗?”李白冲着刚出现的卡姗德拉说道。
卡姗德拉没想到李白一见面就会用那种口气说话,傲慢地回了一句:“我喜欢!”
“你为什么非让点十二支火把啊?”李白继续破坏卡姗德拉的神秘出场画面。
“我喜欢!”卡姗德拉向前走近李白,她想看看什么人说话那么不客套。
“十二支火把很重的!我绑十二支火把在柱子上,折腾了好久!你让我点一根火把,在神庙里挥舞十二次不是更省事吗?”李白抱怨道。
“一支火把哪里够亮,黑漆漆的!谁知道伊琳娜又玩什么鬼把戏?”
卡姗德拉说完,把头罩放下,神秘的银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精致的脸庞和诱人的身体线条呈现在李白眼前。
“疑似银河落九天……”李白情不自禁地赞美道。
“你叽里呱啦讲什么呢!”
“我被你的美貌迷住了!说了你听不懂的诗句。那句诗的意思是说,你的头发就像天上的银河那么璀璨!”
“夸我美的人太多了,你是第一个夸的我听不懂的!”
“原来你这么年轻!我以为是个满脸皱纹的巫婆。”李白有点意外,不得不说,卡姗德拉的确是个冷美人。
“值得你点十二支火把吗?”卡姗德拉冲李白微微笑了笑。
“值得!当然值得!”李白点了点头。
卡姗德拉举起手中魔杖,念了段咒语。
一股猛烈的寒风刮过,顷刻间,所有火把全都熄灭了。
夜空中的云层瞬间散开,月光照射进帕特农神庙。
“都跟你说过了,点十二支火把不容易,你一下子全吹灭了,玩的又是什么把戏?”李白看不懂卡姗德拉施法的意图。
卡姗德拉冷冷地说:“谁知道伊琳娜会不会在周围设下埋伏呢?现在我放心了,只有你一个……”
卡姗德拉突然止住说话,她看着神庙的地面,然后抬眼盯住李白。
“你是什么?”卡姗德拉用魔杖指着李白胸口。
“你应该问我是谁吧!”李白彻底被折腾迷糊了。
“你没有影子!你不是人!”卡姗德拉呼吸变得急促,胸部明显地上下起伏。
李白低头看了看地板,发现卡姗德拉也没有影子。
“你不也没有影子吗?你也不是人!”李白皱着眉头反问卡姗德拉。
“你管我!”卡姗德拉收回魔杖。
“是你先管我有没有影子的!我没影子,我不是人,你没影子,那你是不是人?”李白双手叉着腰说。
“虽然你不是人,不过,我感觉不是邪恶的那一类。”卡姗德拉放下戒备,慢慢靠近李白。
卡姗德拉伸手触摸李白胸口。
“你想做什么?”李白退了一步。
“站着别动……”卡姗德拉轻柔地说,走上前继续把手贴在李白胸口。
“神奇得很!我感受不到任何画面……”说完,卡姗德拉的侧脸贴住李白胸口,她想感觉清楚些。
李白不自觉地嗅了嗅卡姗德拉的银发。
“你的头发有股花香……”李白说了句。
“别说话!现在不是取悦我的时候,我正忙呢!”卡姗德拉抬手按住李白的嘴唇。
这又算什么法术啊!李白僵直地站在原地,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能注视着月光下的银发女巫倾听他的心声。
月光再次被云层遮挡,神庙陷入黑色夜幕,寂静而神秘。
呼啦啦一阵飞鸟振翅跃起的声音,打破了神庙的宁静。
“轰……”,十二支火把陡然间猛烈燃烧,火光照亮整座神庙。
卡姗德拉的身躯滑落李白胸前,瘫倒在地。
李白伏在地上,把卡姗德拉抱在怀里。
火把上的火焰逐渐消退,微弱地随风跳动着。
卡姗德拉缓缓睁开眼睛。
“死亡……无尽的死亡……”卡姗德拉不断沉吟,双眼迷离地仰望夜空。
“我们都不是人!还有死亡可言么?”李白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不是你的死亡!是无数的人不断地死去。你会活很久很久,也许是永远!你会不停地经历这个世界上的杀戮和灾难……”卡姗德拉忧虑地抓住李白的手。
“死亡……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李白无奈地苦笑。
“你是从哪里来的?”
“非常非常遥远的东方。”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东方的唐帝国,我叫李白,后来去了阿拉伯,他们叫我阿尔,再后来,在君士坦丁堡,伊琳娜给我起了个名字——波赛冬。随你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
卡姗德拉从李白怀里坐了起来,皱着眉头说:“伊琳娜太没情调了!波赛冬……怎么不叫你阿波罗呢!”
“可能是……几年前,我从海里游上来,然后从斯拉夫人手里救了她……”
“什么!是不是五个红胡子?”卡姗德拉突然站了起来。
李白也站了起来,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五个红胡子斯拉夫人?”
“是我花钱雇他们过去劫走伊琳娜的!”
“为什么?”
“让他们把伊琳娜带到我身边。我要把伊琳娜送回雅典,不让她再踏入君士坦丁堡半步。”
“你想阻止她进入罗马皇宫。”
“没错,那是她的悲剧命运,最终她还是当了罗马的太子妃,一切都是徒劳!你救了她,也带给了她悲剧!”
“命运……总是有它的道理!”李白悲情地看着神像。
“我们不是神,也不是凡人,我们是世间出了错的精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