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姗德拉精心地做了个占卜的仪式。
李白哭笑不得地说道：“卡姗娜，你的占卜太复杂了，就不能简化一些吗？一定要点燃五十支蜡烛吗？”
“我喜欢那种神秘的氛围，你少管闲事！”卡姗德拉回了李白一句。
“哦……跟你喜欢十二支火把一个理由……”李白低声嘟囔。
“我又看到了伊琳娜，她有危险……”
“伊琳娜……”
“李尔那多，你是对的！伊琳娜需要你，既然宿命如此，我们还是遵从命运安排吧！”卡姗德拉话语中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卡姗娜，我答应过你，留在这儿……不再去关心尔虞我诈的王公贵族。伊琳娜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宫里，无数的权势围绕在她身边。她不再需要我了……”
“你注定和权势纠缠一生！李尔那纳多，那是你的宿命，宿命会引导你，而你，驾驭不了它。”
“我可以选择远离那些君王，像我们的祖师爷李耳那样，云游四海，无视世界的纷扰。”
“你不追求俗世的权力，因为你不再是个凡人。你追求的，是超凡的权力，是阻止杀戮的力量，是消除灾难的力量，是神的力量！”
“在科尔多瓦，当我明白怛罗斯大战背后的无数阴谋之后，我便看透了可恨的帝王们！我很绝望，似乎道义二字，彻底地泯灭在世上。”
“而你……依然有一颗温热的心，依然怀有希望，依然想要帮助可悲的人们。”
“可悲的人们……他们渴望的并不是道义长存人间，他们真正渴望的，也是获取权力，无止境的权力！”
“李尔纳多，离开这吧！你不属于这里，你的内心深处埋藏着权力**，虽然不是世俗的野心，那是远超野心的追求！跟随你四处奔波，探寻怛罗斯的秘密，我已经清楚地知道你想要什么！”
“是道义么？”
“不！你想要改变世界！道义只是你说服自己的虚幻理由，你真正想获取的，是凌驾于君王之上的力量。所以你藐视帝王权术，你对人世规则失望，你想重塑人们的追求和信仰！”
“我不是神，人心难以改变，而我，只能绝望地远离人群。”
“你不去改变，又怎么知道改变不了！去吧，李尔纳多，回到伊琳娜身边。我看到了战争之翼正在张开，一边是巴格达，一边是君士坦丁堡。”
“随他们征战杀伐好了，无非是帝王们玩的权术游戏。”
“君士坦丁堡陷落的话，下一个就是保加利亚，紧接着是亚琛，然后是科尔多瓦，最后呢？是你的家乡，你无法忘怀的长安！”
这场对话，掀起了李白心中无限波澜，被他狠狠压抑的人生追求，在不断地翻腾，不断地嘶吼。
“卡姗娜，我能帮助伊琳娜什么？”
“帮她巩固皇室权力，防止君士坦丁堡陷入混乱，阻止巴格达的阿拉伯君主占领君士坦丁堡！”
“你所看到的将来，伊琳娜有什么不幸的画面！”
“她向巴格达的阿拉伯君主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君士坦丁堡陷落了么？”
“也许吧！也许一个女皇统治的罗马帝国，太柔弱了。也许，伊琳娜不应该成为女皇！”
“卡姗娜！伊琳娜并没有成为女皇的野心，她现在才十八岁。”
“我看到了，她戴着皇冠，坐在君士坦丁堡的皇位上，成了罗马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李尔纳多，去吧，去阻止她！”
“卡姗娜……我们是一样的人……你眼里的我，也是你自己……”李白看着卡姗德拉决绝的双眼。
卡姗德拉忧伤地说道：“命运主宰着我们，用它无情的鞭子抽打我们！”
……
君士坦丁堡皇宫，卡姗德拉太子妃刚刚为皇室生了个儿子。
李白再一次成为皇家侍卫首领，上次是巴格达皇宫，这次是君士坦丁堡。
世界貌似风平浪静，权力在平稳地运行着，李白并没有看到卡姗德拉预言所暗示的任何迹象。
李白想起了他曾讲给伊琳娜的故事，东方的女皇武则天。李白并不知晓大唐的宫廷权力斗争秘密，但他至少能够判断出，伊琳娜并不需要与其他女人争抢皇后的位置。
伊琳娜必然会成为罗马帝国的皇后，她会成为西方的武后吗？李白百思不得其解。
等待，这是现在的李白最强大的力量，他可以忽视时间的魔力，看着伊琳娜成长，看着年老的皇帝们死去。
周围的人，无非是觉得李白始终保持年轻容貌，他们尚未察觉时间在李白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
几年后，罗马帝国的老皇帝驾崩了，伊琳娜的丈夫继承了皇位，他成了罗马帝国的皇帝利奥四世。
李白暗暗观察着利奥四世铁腕镇压他那些异母兄弟的反叛，显然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大唐皇帝李治的强势君主。
难道，还有什么预测不到的事情在左右着世界的运转么？李白静静地思索着。
那几年里，卡姗德拉长时间地待在保加利亚山林中，时不时去太阳城向伊西斯学习各种巫术，偶尔找到老道人李耳探求修身之术……
……
五年后，那一年，利奥四世三十岁，伊琳娜二十八岁，卡姗德拉二十八岁，李白已经忘了自己的年龄。
雅典帕特农神庙里，偷偷离开罗马皇宫的皇后伊琳娜和李白召唤出保加利亚的女巫卡姗德拉。
“尊贵的皇后伊琳娜，好久不见！”卡姗德拉并没有向伊琳娜行礼。
“我的预言女巫，卡姗德拉，你看上去依然那么青春貌美！”伊琳娜注意到了同龄的卡姗德拉，这个女巫的容貌似乎远比自己年轻。
“权力最容易让女人衰老，伊琳娜，难道你不明白吗？”卡姗德拉诡异地冲伊琳娜皇后微笑。
“卡姗娜，伊琳娜需要你的帮助。”李白打断了女人之间彼此妒忌的谈话。
“至高无上的皇后，你还需要什么？”卡姗德拉冷冷地问道。
“卡姗德拉，我们都来自雅典！我依然信奉心中的神……”伊琳娜皇后看着神雕里的雅典娜神像。
“你是来向我忏悔的么？”卡姗德拉哼了一声。
“我无法忍受愚蠢的人们毁坏我心中的神像！我的丈夫根本不听我的劝告，他要摧毁所有神像，包括在雅典的！”伊琳娜愤怒地说。
“你想让我帮你阻止他？”卡姗德拉试探伊琳娜的意图。
“给我一剂魔法药水，让我身边的皇帝清醒！”伊琳娜向卡姗德拉伸出皇后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