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姝还只是个辣鸡炼气后期,但经过这几次的小突破,她也算是厚积薄发,体内灵力上限比大大多数同阶修士强多了,甚至能跟普通资质的筑基修士争锋。
她元神强大,二度改良过的镇煞符又好用到飞起,起码能稳稳镇压筑基实力及以下的煞怪,再加上这附近还是没有幽冥火出没的安全地带,不然她扫荡起血原也不至于这么轻松,每次回去蓝绿色的种子都一抓一大把。
所以,虽然只是随手扔出的基础防御罩,却也颇为坚固,不是这群血蝗能随便撞破的。
但丁泽还是被外头这密密麻麻的包围圈吓坏了。
“啊啊啊!师父快来救我啊!这些虫子好恶心啊!他们为啥不追你了?”
丁泽抱着师父的家当,一脸惊恐外加莫名其妙。
他万万想不到,自家师父居然能干出这种拿徒弟当“诱饵”做对照实验的事。
“师父,我能不能用扇子抽它们啊?我伸手出去会不会破坏屏障啊?您怎么还不来救我啊?”丁泽扯着嗓子大喊。
这些血蝗远远看着并不如何,凑近了才发现,还真是丑得人神共愤!
外壳黑不溜秋的,唯有口器上布满螺旋状红色花纹,一对复眼红得像兔子,偏偏体型还有半个拳头大,看上去就更惊悚了。
魏姝忙安抚他:“别急,我这就来。”
大网一扔一套,这群傻乎乎的血蝗就在镇煞符的作用下爆开,或化作血水,或化作血烟,消散而去。
说来,这二度改良过的镇煞符也太好用了些,不小心些连个完整尸体都剩不下来。若不是昨天丁泽手忙脚乱把玄羽扇上贴的符纸弄掉了,直接靠蛮力狠抽,也收集不到血蝗的尸体。
魏姝心绪不佳,既要赶路,又少了四分之三的“试药人”,倒也没心思为她的炼药事业遗憾不已了。
不多时,原本乌泱泱的一群血蝗,如今只剩下十来只。
魏姝索性将灵气屏障撤了,让丁泽来练手,她自己则在旁边指导,时不时出手将想从各个方向逃跑的血蝗赶回丁泽身边。
丁泽还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么多煞怪,要不是身穿着刀枪不入的苍狼皮甲,手持扇子法宝,以他发动术法的超慢速度,早就被血蝗们吃了!
他满头大汗,却没跟魏姝讨饶求援。
因为,他不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瞎玩的小孩儿了。
他是修士。
他爹被人害了,还有村里看着他长大的长辈……
他要快点成长起来,他要给他们报仇,他要找到失踪的村人……
不知过了多久,丁泽喘着粗气,第一百零八次推着掌心的小火苗,往一只呆头呆脑的血蝗身上扑。
这只血蝗方才被丁泽削去了左眼,行动变得更加迟缓,很快被灵火锁定,化作一道淡红烟雾。
魏姝在旁边加油:“不错,还剩下三只。别只顾着放火,试着放个土墙出来困住它。”
丁泽抹了把头上的汗,目光转向下一个对手。
这次,他祭出一道薄薄的土墙,成功挡住血蝗去路。而后,又在魏姝指点下,将土墙变幻做牢笼,顺利将其困在其中。
只可惜,丁泽才初初入门,施法效果不佳,那个小小土色牢笼很快就被血蝗没头没脑撞碎逃出。
“别傻站着啊,让你换土系法术,又没不让你用火。不同术法之间需要合力搭配……这样,你先困住它,算好它出来的时间,刚好给你缓口气,再给它来个原味烧烤……”
在师徒二人教学相宜的努力下,这只试验品血蝗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翅膀都被削了去,只能靠前后足在地上艰难爬动。
丁泽正准备给它个痛快,半空中却突然传来两声熟悉的咯咯叫。
“这里哪来的鸡?”
他身子瞬间僵硬,手里扇子差点吓掉。
魏姝也吓了一跳,抬头望天:“这,这怎么看着像是……”
只见来者头冠鲜红欲滴,一双小眼如黑豆,原本红黑相间的羽毛却不知怎的变成了纯粹的红毛,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团火!
威武雄壮的真·红毛鸡似乎也认出了他们,扑棱着翅膀降落,还很骄傲地昂起了头。
丁泽惊喜地扑过去,抱着红毛鸡的脖子说:“师父您瞧,它的头冠上缺了个角,是之前跟另外一只打架时被啄的!”
在村里作威作福惯了的红毛鸡似乎不大喜欢这个描述,又咯咯叫了两声,挣扎着从这个热情怀抱中脱离。
丁泽高兴得哭了出来,抽抽噎噎道:“这只鸡是我很小很小时我爹从村长家讨来的,脾气可大了,老是欺负我,在我爹跟前倒是很听话,呜呜呜,我想我爹了~”
魏姝沉默,正愁着不知如何开解,眼睛忽然一亮。
“你瞧,它在做什么!”
丁泽泪眼朦胧地转头看去,下一秒就被惊得收了泪。
刚来到这里,魏姝就发现了,村里除了那三十二人之外,其他植物动物的体格都大得有些诡异。
比如说,作为全村人主要肉类来源的红毛鸡就生得格外高大威猛,比老黄还高一丢丢。
这只鸡冠缺了一角的成年公鸡高度已到丁泽腰间,爪子短粗,看上去苍劲有力。
可,它生得再高大肥壮,魏姝也没想过,这鸡居然能胆大包天到主动啄食血蝗的地步!
丁泽看着那只翻滚着试图逃跑、却被红毛鸡屡屡张开翅膀扇回地面、又用短喙狂啄的血蝗,陷入沉默。
他身穿师父给的皮甲,手持师父给的法宝扇子,还掐了百十来遍法诀,却还不如一只鸡?
不多时,那只被红毛鸡盯上的血蝗就彻底不动了,沦为红毛鸡的盘中餐。
另外两只血蝗余孽倒是好运,趁魏姝没围堵它们跑了。
丁泽吞了口唾沫:“师父,是不是我认错了?我们家的鸡,之前好像没有这么凶残啊!”
魏姝想了想,道:“从昨天到现在,它在外头待了这么久都没事,说不定得了什么机缘……”
说着说着,她突然灵光一闪:“机缘?我记得,你家那两只鸡好像特别喜欢来偷药渣吃?”
“是啊,有一回我在家劝我爹吃药,这只家伙还扑上来抢呢,还把我的手啄了好几下!”丁泽也反应了过来,“嘿,它们该不会是吃药吃出来的这副体魄吧?”
魏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过,寻常家禽只是偷吃了些药渣,居然都能进化到以煞怪为食的地步,这也太魔幻了吧?
她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微眯,大步上前,一把捉住红毛鸡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