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蛇懒洋洋白了它一眼,一尾巴把它抽飞到半空。
谁是厄运之魔了?这傻鸟是在欺负它听不懂鸟语吗?
刚失去了小伙伴的大黑蛇心情不好,这傻鸟还主动撞上枪口,刚好拿来发泄下。
魏姝也瞪青雀:“胡说什么?它身上哪里有半点魔气?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半空中,青雀扑棱着翅膀,不敢落下,讪讪道:“好像也是。要是发现它身上有魔气,肯定早就被城主大能们联手灭了。就算灭不了,还能关押起来……”
云非烟无奈道:“我的意思是,天道有缺,万灵亦如是。它既是万象图化身,缺陷更是被放大了一万倍。按理来说,万象图要护住小幽冥界,损耗巨大,再过几万年都未必能恢复。这么快能生出它这个灵物,也许跟魔气有关。不过,即便是弥补上了部分,它的缺陷还是很明显,主要就体现在你们理解的给周围生灵带来厄运这一点上。”
“前辈的意思是,魔气弥补了它本身的缺陷,加快了它的化灵?”魏姝反应很快地接上了话,又露出疑惑之色。“可,它身上确确实实没有半点魔气。甚至,它先前还无意中通过魔沼地去过魔界……”
讨论了一会,最后,三方会谈还是没得出确切结论,只能把原因归结于,万象之灵开智成型本就是开天辟地第一遭,没有前例可循,有些不合常理之处也不出奇。
反正,大黑蛇身上没魔气,也有初级灵智,能沟通,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大开杀戒,这就足够了。
将这些陈年旧事背后隐藏的秘密搞清楚来龙去脉,青雀就急不可耐地要回幽冥界了。
它要回去告诉凤老,请它出手阻止褐岩,还要带大黑蛇回去。当然,它用的是“请回去”这个词。
可大黑蛇不乐意。
它想继续跟着魏姝,它的小伙伴还在魏姝这里。
幽冥界阴沉沉的,没有外面明亮好玩。这里虽然没有冥鸦和零食吃,但胜在地界特别广,可以随便撒欢儿,它在这里也能修炼。这附近的煞怪都不是它的对手,甚至把它当老大一样膜拜对待,也没有冥灵会在它背后指指点点。
总之,它的态度很坚决,打死都不回去,谁来劝就咬谁!
青雀请不动这尊大神,开始愁得掉毛。
云非烟却道:“它身上的缺陷虽然被弥补不少,但灾厄之气仍在。这种缺陷会随着它实力增强而不断缩小,等它实力更上一层楼,再回幽冥界会更好。而且,我隐约觉得,它在这一界有机缘,留在这里修炼也许会事半功倍。”
为了万象之灵、未来冥主尽快增强实力着想,青雀只能忍痛放弃先前计划。
但它又开始担心,没了大黑蛇这一身鳞片作证,万一回去之后其他冥灵不信它,怎么办?
云非烟直接用法力捏了个幻影球,将小幽冥界该知道的信息、证据一股脑往里塞,连幻境小世界的法则碎片也没留,直接给了青雀带走,还悄悄叮嘱了它一句话。
冥灵们还在为消失的法宝忧伤,青雀就带着它们,一步一回头地走进红色沙漠,消失在某束血龙卷之下了。
等它们走了,魏姝才道:“我还以为,前辈会再去一趟小幽冥界,将另外半枚魔眼取出?”
云非烟扫了眼腕上的绿色吊坠,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
她解释过后,魏姝才把一直没来得及深入问的云非烟经历都了解了个遍。
原来,当时云非烟意外落在天境海的海岸线上,却很倒霉地撞上了一个冥灵商队。
就是像魏姝遇到过的熊乙那样,专门定时去各处荒野搜集珍稀灵植、矿石,还会顺便来海岸线附近“捡漏”的那种商队。
小幽冥界的外界奴隶贩卖链已经发展成熟,商队们也都有备无患,每次外出都会带上步生莲这样的法宝,遇到个外界修士就抓回去卖给清羽会,大赚一笔。
步生莲法宝十分特殊,能克制外界修士灵力运转,需要冥灵通过特殊手段才能开启。所以,自步生莲出世以来,几乎没有一个外界修士能顺利脱身逃走。
云非烟察觉到浓郁的死气,又直觉步生莲给她带来极大威胁,当机立断,破釜沉舟地弃了傅玉晟的肉身,还利用某种秘术,将傅玉晟的神魂撕下大半,用来做自己神魂的临时容器。
当时商队的小头头实力不错,察觉到异常,以为是还有其他外界修士隐身潜伏在附近,和虚弱状态的云非烟快速对了几招,将她打入天境海。
云非烟也看到了“彼岸”,索性顺势附在某只厄物身上。
许是借了那厄物壳子的缘故,她没有受到天境海水的影响下沉,连其他厄物都对她不感兴趣,这才有惊无险地渡过天境海,来到那片蜃景幻境。
但厄物无法越过白线,她误打误撞用另一种法子破开结界墙,直接以神魂状态漂过对岸。期间,也有遇见一两头冥鲛,却都被她悄悄避开。
她上岸的地方离天角山特别近,应该就是迷踪林一带。结果,刚上去就被那株老魔藤莲发现,要吞噬她做养分。
她再次断尾求生,将傅玉晟那部分神魂扔出去当诱饵,转移魔藤莲注意力,趁乱逃近天角山。
只是,修士以纯神魂状态本就难长存世间,没了傅玉晟那个“魂器”,她实力再次大打折扣。一不小心误触山中阵法,就被压在了地底下,伸手不见五指,灵力、元神之力都无法动用。
“那几日,我还真有点怕自己要死在那里了。没想到,居然等到了你。”
云非烟笑着又谢了魏姝一遍,这才端正神色解释:“将我压在地底的,应该就是封印魔眼的那个阵法。那几日,我也算是跟它做了回邻居,对它的气息十分熟悉,也研究过封印阵法的符纹走向,知道跟魔界有关,就有些警惕。”
“如今看来,封印魔眼的应该不是玄天,而是楼光。不然,玄天的那道神念完全可以直接操纵我手里的魔眼,而不是坐困愁城,被我们硬生生撕出一条路来离开。”
“楼光虽然死了,但他很可能还留下了后手。我怀疑,魔眼就是他的后手。”
魏姝蹙眉:“所以,不能让两半魔眼合为一体,是这样吗?”
云非烟郑重其事点头:“非但不能,我还要想法子将魔眼炼化,或是直接摧毁。要是能找出楼光动了什么手脚,就更好了。”
“那我知道前辈刚刚跟青雀说的悄悄话是什么了,定是让它们不要去动那半边魔眼的。”魏姝笑道。
云非烟却摇头,嗔道:“你还是太年轻了。智慧生灵都是一样的,都有着某些共通的劣根性。你越叫他们不要做什么事,他们只会越想去做。你若告诉它们天角山下埋着的是魔界宝物,它们定然会出现意见分歧,一半为求保险去将其连根拔起,另一半还会更加痴心妄想,比之前更狂热地去追逐寻找。”
“那前辈叮嘱了青雀什么?我却想不出来了。”魏姝谦虚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