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魏姝马上盯上了那栋小楼。
刚刚被透明罩子阻挡,她无法窥视里头住着什么生灵和具体数量,可现在的她依旧无法得到答案。
显然,这不是一栋普通小楼,至少里里外外布下了数层防窥视的防护法阵。
魏姝想了想,开始培植“眼线”。
王肃神色怪异地看着她的动作,终于忍不住问。
“道兄,你种这些树到底有什么用?难道你修的是种树大道?你进来就是为了换个地方种树吗?”
魏姝言简意赅地回答:“有用。不是。找人。”
在障眼法和隐蔽法阵的掩护下,一株又一株的灵树开始在这方天地中生长起来。
魏姝带着王肃在这里快速转了一圈,果然还是没看到半个人族,只有各色煞怪生活其间。
而王肃的猜想也被现实打破。
这里只有一口用来关押俘虏的井,再无其他。
从地形来看,这里像是一块很大的盆地,远处隐约能看到山的轮廓,但近处一马平川。
古怪小楼几乎位于盆地正中央的位置,比它更正中央的是一个圆形白色高台,上头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看上去有点像是祭坛。
而那口井的位置也很有趣,它和小楼、高台形成了个三角形模样。
显然,这栋小楼的地位在这里很高,甚至远超他们想象的尊贵。
魏姝留心观察此间煞怪,结果发现,它们除了不会说人话之外,似乎跟人族差不多。
倒不是行为举止像人族,而是,它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个有制度制约的小型社会。
这里有很多种族,每个种族、乃至同一个种族里每个不同个体都有自己的角色分工。
它们相互合作,轮流远赴盆地边缘山区捕猎,带回来的食物会按劳分配,各自带回去吃掉。
它们也会发生争执,但,经过半天的观察,魏姝没有看到一起血案。
“魏道兄,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煞怪似乎灵智水平远高于外界?”王肃好奇道。
魏姝微微颔首。
这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不是这里环境特殊导致它们灵智开花、突飞猛进,就是跟那栋小楼、高台和井有关。
面对这样灵智水平高的煞怪,魏姝有点下不去手揍。
最后,她只能矮子里头挑高个,选了个看起来最凶神恶煞、跟其他煞怪相处不来、独自居住在偏僻地方的猴怪,给它扎了一箭,成功将其改造。
那暴躁毛猴怒不可遏,还跟魏姝打了极为短暂的一架。
认清现实后,毛猴愤愤不平屈服,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如实招来。
原来,这毛猴并不知道所谓的外界是什么地方,只当是群山之外的更广袤天地。
它出生于此处,便对这里的一切习以为常。
但它的父母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很多煞怪都觉得失踪的那个去了外界,是背叛者,所以一直看它不顺眼。
它被排挤到边缘地带,众怪出去打猎也不喊它,分肉吃更不可能分给它。
它只能住到煞怪们都不爱住的盆地边缘,也就是离群山最近的地方,独自进山打猎过日子,因为势单力孤时常受伤。
毛猴表示,山里非常危险,有很多比它们更凶恶百倍的煞怪,一不小心就会沦为对方血食。
它还说,那些凶怪一直住在山里,从来没越过那条线,不是因为不想进来,而是因为进不来。
这里被冥冥中的天神意志保护着,所以,它们每个月圆之夜都会祭祀,献上祭祀品给天神。
魏姝眸色微暗:“祭祀品?”
毛猴悻悻道:“祭祀品一般都是它们打猎得到的肉食,还有种最珍稀的祭祀品,就是长得跟你差不多的东西。祭司说天神最喜欢这样的祭品……”
因为被灵种控制,它倒是能看到魏姝的真容,而看在王肃眼里,还是先前的平平无奇路人男模样。
王肃气得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你们居然把我们当祭品?简直可恶!月圆之夜,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魏姝偏头看向天空。
忙活了大半日,此刻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天色还亮着,月影还未在东边浮现。
毛猴又道:“明天月亮就圆了。”
王肃暗道,幸亏魏姝今日被“抓”了进来,否则他真是要小命不保了。
魏姝冷不丁问:“你看过祭祀仪式是吧,具体是什么样的?”
毛猴不情不愿地说了几句,王肃立刻又炸了。
“什么?做你们的祭品,不仅要被杀死,还要活活剥皮?你们这些畜生真是太残忍了!”
毛猴撇嘴:“我听说,你们人类捉到我们也会这么干,尤其是我们这一族。你们不是还有道活吃猴脑的名菜吗?我们的天神之所以喜欢用你们做的祭品,就是因为你们对我们太残忍,天神震怒……”
王肃顿时语结,结结巴巴道:“那,那是无知凡人才会干的事,我们修士才不屑于这么做!”
魏姝没好气斥了句:“你闭嘴!”
转头又问毛猴:“你们的天神长什么模样,你见过吗?还有,你们的祭司是什么种族?”
毛猴第一次陷入沉思。
“天神我没见过,只听过它的声音,很浑厚,像个老家伙。至于我们的祭司,我也不知道它算是什么种族……”
“哦?怎么说?”
“它跟这里的所有种族都不一样,跟群山里的煞怪也不一样。它身材高大,上半身像鸟,下半身又像兽,脸上却还长着五彩斑斓的鳞片……”
魏姝眯了眯眼,追问:“那它是不是住在那栋小楼里?”
毛猴理所当然道:“那是。除了它还有谁有资格住在那里?你没看到其他煞怪的住处都离祭台很远吗?”
“那口井除了关押人类俘虏之外,还有别的用处吗?”
毛猴挠挠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平时,大家没事都很少靠近祭台的,怕惊动天神,惹他不高兴。只有白头鸟会四处巡逻,祭司有事都是吩咐它们去办。包括寻找像你们这样的祭品,也是白头鸟负责。”
王肃还想再问,这里存在多长时间了,为何这里的煞怪灵智水平很高,那种透明罩子又是什么,群山之外的情况,诸如此类。
毛猴却都摇头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