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这章我取不出名字了
这一夜,因为两人说开了,自然是一夜缱绻。到了后来,贝凡洮实在累极了,倒头便睡去,朦胧中听见陈郁的声音,“洮洮,改天抽个空让我去见见你那个‘老同学’吧。”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她都已经忘记了,当时实在太累了,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或者根本就没有理他,贝凡洮全忘了。
早上起来,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上全是斑斑点点的红色印记,因为已经过了一晚上,有些印记已经不那么新鲜了,反而泛着乌青色。想到昨天晚上陈郁的热情,她禁不住红了脸。这恐怕是他们结婚以来,陈郁最火热的一次了。倒不是说他往日里在这上面有多敷衍,只是他平常总是顾及着自己的感受,一旦她喊疼,陈郁肯定就要停下来,哪里像昨天晚上那样不管不顾的?他昨天晚上,是吃醋了吧?贝凡洮心中泛着微微的甜意,转头朝躺在床上熟睡的那人看去,哪知还只是稍微地动了动腿,她就觉得双腿酸疼,连忙开灯一看才发现自己腿上两大块乌青,十分显眼。她走出去,昨天晚上那个生龙活虎的人还躺在床上安睡着,她醒过来已经这么久了,又是放水洗澡又是做其他的,居然半点儿没影响到他。贝凡洮气不过,走过去,狠狠地在他腰上的嫩肉上掐了一下,那人居然只是翻了个身,便又睡过去了。
陈郁今天可以不去上班,可是她不行。贝凡洮报复性地没有给陈郁准备早餐,只是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拿了个面包就拿起包包,打算去上班。到了停车场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开车回来,免不得又把陈郁在心里骂了一顿。
大概是因为心里的事情已经放下了,上午的工作在她看来,竟格外的轻松。上完课刚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本来还以为是陈郁打电话过来的,哪知拿起来一看才知道居然是浦和。她把电话接起来,那边立刻传来浦和轻松愉悦的声音,“桃子,今天中午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一起出来吃饭吧。”老同学相邀,贝凡洮自然不会推辞,立刻答应了他。可是想到昨天晚上陈郁说的话,她想了想,又跟陈郁打了个电话过去,叫他过来跟自己还有浦和一起吃饭。
接到贝凡洮电话的时候陈郁正开车从家里过来,一听到她又要去和老同学吃饭,陈郁心里宽慰的同时又感到有些紧张和压力。他开车正好路过一家花店,陈郁想了想,索性将车子倒回来,停到花店前面,买了好大一束香水百合才又重新发动车子,朝着贝凡洮学校的方向开去。
还没等到下班的时候浦和就过来等她了。好不容易等到贝凡洮把事情做完,浦和带着她正要走,却又被她叫住了,“等一下,阿和。”浦和回过头,娃娃脸上笑容浅浅的,同时也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还有事情没做完吗?”贝凡洮笑了笑,说道,“不是啊,是我丈夫,他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我们想请你吃饭,以尽地主之谊。”浦和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但是马上他又笑道,“那好啊,不过既然是陈二少爷请客,我就不客气了。”他看了一眼贝凡洮,说道,“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等他吧?到校门口去吧。”贝凡洮点了点头,跟他一起下了楼。
“你心情比昨天好了很多啊。”浦和一边走,一边转过头来看她。贝凡洮刚刚跟一个同事寒暄完,听见他这样说,又不禁想到昨天晚上陈郁的热情,低头一笑,只是说了句“是吗?”便再也没有下文。浦和如何不明白。只是那张看似单纯的娃娃脸上面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他笑了笑,笑容也不如往常明净,“是因为陈郁吧。”他低头一笑,似乎是要掩饰什么,声音也低低的,“也只有他能够牵动你的情绪了。”贝凡洮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这么说,也只能装作听不见了,笑了笑,就这样敷衍过去了。
还好,他们两个刚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陈郁的车子停在那里,不需要等。贝凡洮正抬步走上去,就看见车门被打开了,陈郁走下来,笑着朝贝凡洮招了招手,贝凡洮小跑着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看着迎面走上来的浦和说道,“那就是我的同学。”正好浦和走近了,听见她说,“我们以前可是三年的同桌呢。”陈郁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对他说道,“陈郁。”浦和伸手握住陈郁的手,笑容别有意味,“久仰大名。浦和。”陈郁再次笑了笑,放开握住浦和的手,转身打开车门,径自钻了进去。贝凡洮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见浦和依旧不上车,转过身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来。
贝凡洮一打开车门就看见副驾驶上面那一大束百合花,香气馥郁而醉人,她抬起头来朝陈郁看去,正好碰上他微微含笑的目光。贝凡洮心中一甜,抱起那束花坐了下来。
车子发动,车厢里静悄悄的,贝凡洮还在弄着手里的百合花,脸上的笑容如此明显,心中的喜悦也是显而易见的。她抱着花不肯放下来,陈郁怕她觉得花重,一面开车一面跟她说道,“花重的话就放下来吧,累得很。”贝凡洮却难得的孩子气地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这还是你第一次送我花呢,我当然要宝贝着。”陈郁一笑,笑她孩子气,却刚好在后视镜里面碰上后面浦和若有所思的目光,他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睛,却听后面传来浦和的浅笑声,“是吗?那陈总,你这个丈夫可当得不称职哦。”陈郁微微一笑,目光专注着前面的路况,“我从未当过人家的丈夫,自然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还好可以慢慢学,也不急在这一时。”说到这里,陈郁顿了顿,又说道,“说起来,我听洮洮说,浦先生你还没有结婚,怪不得,连一个见习的地方都没有。怪不得会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情。”
他语出机心,就连旁边的贝凡洮都听出有几分不对劲儿出来,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脸上笑意妍妍,根本没有半分的不对。贝凡洮转过头去看后面的浦和,他脸上也是一片明净的笑意,和平常根本没有半分的区别。她转过头去,又听见浦和的声音从后面的座位上传来,“说起来,香水百合虽好,却不是桃子最喜欢的。看来陈先生的功课还是没有做够。”只听陈郁浅笑道,“我与洮洮结婚不过半年时间,自然比不过浦先生和她多年同学。有些事情上面浦先生是要比我熟悉,但是有些事情,浦先生却是万万比不上的。”听了他这话,浦和微微一笑,将身子往后面的靠背上一靠,眼中别有深意,却再也不发一言。
中午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贝凡洮去洗手间,浦和见她走远,看着陈郁,脸上又是那种别有深意的笑容,又提起了刚才在车上的那个话题,“陈先生,桃子最喜欢的花是什么恐怕你从来都不知道吧?”陈郁神色一僵,虽然很快,但是还是被浦和看出来了。他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只听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她最喜欢的花便是栀子花,陈先生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查一查。”他这话说完,便再也不肯透露一星半点儿的消息,将自己的身体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杯盘菜肴,竟是点到即止,再也不多说一个字。
陈郁被他这样一提醒,突然想起他们结婚那一天,那满场馥郁清甜的栀子花香味,此刻似乎能够透过时光的消逝,穿透空间和时间,出现于他的鼻端。他又想起那一日他问她,为什么会选栀子花的时候,她脸上那淡然到看不出一丝一毫异样的表情,她说她喜欢,所以要选。加上从来没有见过用栀子花布置成的婚礼现场,他也很想见见,于是就同意了。那个时候,她的表情那么自然,根本没有任何的隐情在里面,仿佛就只是因为她喜欢而已。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贝凡洮,哪怕是他们两个曾经就在一个学校里念高中他也没有注意到过。自己那个时候忙着跟单丹阳一起,心里眼里全是她的身影,又怎么会注意到其他女孩子呢?从刚刚结婚时贝凡洮的反应来看,陈郁敢肯定,贝凡洮跟他也是一样的,不过是家里逼得紧了,刚好有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于是就在一起了。至于感情什么的,那更是不可能的了。他们两个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贝凡洮又怎么会喜欢他?再说了,就算喜欢,刚刚结婚那段时间,贝凡洮明明知道他还在和单丹阳来往却没有揭穿他,只是在后来实在受不了他每天晚上晚归,所以才跟他提出来,让他尊重自己这个妻子。这一切都说明,刚刚结婚的时候,贝凡洮对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感情,要不然,哪个妻子会忍受丈夫总是去陪前女友?之所以后来受不了提出来了,那也是因为她觉得她作为妻子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她依旧不会开口。
既然是这样,那贝凡洮喜欢栀子花、又用栀子花布置婚礼现场的事情,应该就是一场巧合了。如今浦和这样说出来,应该只是想要来扰乱他的心思罢了,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思及如此,陈郁不知怎么的,心中一松,脸上也缓缓地放松下来。
而对面坐着的浦和却将他的这一切举动收入眼中,看着他的表情,浦和在心里叹了一声:桃子,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是你老公自己不争气......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这顿饭,奇怪的是他们还能够在贝凡洮从洗手间里出来之后言笑晏晏,甚至比刚才贝凡洮进去的时候还要好。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一想,浦和这个人十分随和,跟谁也玩儿的很好,陈郁也不像他大哥那样冷峻,是个好好先生。两人之前不怎么说话,或许是因为还不熟络的原因,如今熟悉了,自然有话了。\
贝凡洮下午不上班,就跟着陈郁的车子一起回家了。回到家里,陈郁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中午浦和跟他说的那句话,于是又装作无意般地问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用栀子花布置礼堂,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贝凡洮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想起来之前浦和在车上说的话,她抿唇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了的甜蜜,冲陈郁打趣道,“怎么了陈先生,如今才想起来问我喜欢栀子花的原因?”见陈郁愣神,她笑了笑,说道,“不是已经说了吗?只是喜欢而已。”不知道是不是陈郁的错觉,他总觉得贝凡洮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感慨。不过,她既然能够宽容地对待他曾经和单丹阳的事情,她以前的事情,自己也应该同样宽容地对待。都是这么大的人,谁没有个过去?只要如今跟她一起过日子的人是他陈郁就行了。
想到这里,陈郁伸手轻轻拥住贝凡洮,将她朝着自己怀中一带,低声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吧,现今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贝凡洮抬起头来,眼睛里先是不解,随即又像是想明白了,有些受伤,却还是低下头来温顺地点了点头,再也不发一言。
而在另外一边的陈家大宅里面,陈蜜此刻的心境却如同有寒冬腊月的冷风在她心上狠狠地刮过一样。她拿起电话,最终又放下,想了想,却又还是把电话拿了起来,按住快捷键“1”,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挂断了,陈蜜闭了闭眼,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不堪重负,掉了下来。她不甘心,又打过去,还是被人给挂断了。她再打,还是被人给挂断,再打还是被人给挂断......她记不清自己打了多少次电话过去,到最后,那边直接把她的电话号码拉黑了,她一打过去,就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告诉她,“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陈蜜面无表情地拿起电话,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然后坐在那里,等着他找上门来。
单丹阳将陈蜜的号码拉黑之后又把电话还给汪宁远,还不忘埋怨他,“跟你说了,把她一拉黑就没这么多事了。”汪宁远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单丹阳鼻孔里面发出一声轻嗤,讥诮道,“你要是放不下她,可以过去看看。”见汪宁远神色有松动,单丹阳一声轻笑,又补充道,“不过我看,陈蜜这个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大不了还是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你不腻,我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腻了,难为你还能看这么多年。”她说完,又凉凉地说道,“说道上吊,你更可放心了。陈蜜比谁都惜命呢,长得貌美如花,又一帆风顺家世显赫的,她怎么会舍得死?”她话音刚落,汪宁远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汪宁远拿起来看,发现是一条被拦截的骚扰短信,正是陈蜜发过来的。陈蜜的短信不要紧,要紧的是里面的内容顿时让他魂飞魄散。他“刷”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拿车钥匙一边对单丹阳说道,“糖糖出事了,我要去看看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单丹阳看着他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将手里的杂志用力地扔到茶几上,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