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已经冲出了卧室。
此时此刻,阿琴正在家门口接外卖,吴华仍旧在厨房里摆弄着什么,姗姗则在围着吴华转悠。
至于我为什么能注意到这些,大概是因为剧烈的疼痛刺激得我精神高度集中,五官特别敏锐的缘故。
什么?你问我要去哪?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去卫生间了!
这一次,月老似乎是通过按摩穴位疏通了我的整个肠道,里面积存的所有东西都要一次性排除干净,我几乎是刚一在马桶上坐下,立即就一泻千里。
仅仅几秒种后,我便感觉到臀部下方传来蒸蒸热气,同时我差点被那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味道冲击得晕过去。
不要嫌我说的恶心啊,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我赶紧背过一只手,努力按下了冲水阀,我怕等下积压得太多顶上来。
如此这般,短短五分钟后,我便感觉到浑身一轻,似乎所有负担都已经被卸下去了。
我知道,我的病终于好了!
把一切清理干净站起来,我一边洗着手,一边却有些犯难了。
等下该怎么出去呢?
刚才外面一定都听到我制造的那些声音了,说不定连送外卖的小哥也不例外,这个情况很尴尬呀!
怎么办怎么办?
尤其是月老居然没跟着我过来,如果有他在,就算出不了什么有用的主意,起码能帮我启发启发思路什么的。
我犹豫了好半天,终究是硬着头皮走了出去,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继续躲着也没用,而且我在卫生间实在有些待不下去,味儿太大了……
但是一走出来我就发现……大家居然都像没注意到刚才的事情,依旧在各忙各的,阿琴正在享用她的外卖,吴华则刚刚带着姗姗从厨房出来,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就进屋督促姗姗写作业去了。
难道她们已经约好了,怕我觉得出糗,因此特意都装作没事儿人似的?
那岂不是让我更没面子了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月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小子,别瞎想了,我刚才就跟在你后面,并且在茅房门上施展了一个小小的分隔术,两边根本是互相听不到声音的,不信你仔细回想一下。”
咦,这么一想还真是,我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外面好像的确很安静,甚至让我一度以为是大家被我弄出来的声音震撼到了。
可如果是因为那什么分隔术的缘故,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尤其月老在说话的同时已经跃进了我裤兜里,大概刚刚就在卫生间的门外等着呢。
为了验证事实,我索性大胆地走到了阿琴身边,说道:“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事了,你的外卖够吃不?好想吃一点啊,今天真是给我饿坏了。”
下一刻,只见阿琴惊喜地抬头道:“真的吗?你真的已经全好了?”
她的表情和语气毫无滞涩,我相信她如果临时演戏的话我肯定能发现端倪,毕竟我们彼此太熟悉了,所以我已经确定,她之前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点头道:“嗯,应该是全好了,话说你到底能分我一点儿不,不行我就自己再叫一份。”
我现在的确是有些饿得慌,尤其整个腹部已经彻底变得空虚,就算病情初愈不能暴饮暴食吧,但是少吃一点解解馋也行啊。
阿琴却想了想,摇头道:“小强,你最好还是注意一点,分你几口吃的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认为应该先给阿布打个电话问一问,他说可以吃再吃,别乱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我心说那还不如不问呢,阿布十有八九会告诉我再坚持一晚上,明早观察一下情况再说,他看病的风格就是这样的。
于是我叹了口气道:“那还是算了,不吃就不吃吧,我再喝杯牛奶去。”
说着我就进了厨房,顺便小心瞻仰了一下三千块钱的锅,好像……是跟普通的锅不太一样哈!
不过具体怎么不一样我却说不上来,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一杯热乎乎的牛奶下肚,我的饥饿感消退了一些,继续装作回卧室去休息,其实是打算问问月老关于两只小红线的事情。
月老知道我的意思,因此不等我进屋便说道:“你想的那个方法我其实也早就想到了,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如今我们手里是有铅箭之力可用,但只够用一次的,最多你去把刘浩身上的也收了,勉强够用两次,可如果用完以后呢?”
我下意识道:“那就再多收一些呗。”
但紧接着我意识到不对了。
随即只听月老道:“你确定收的一定比用的多吗?万一下次先碰到的是被红线强行拴住的人呢,还要继续跟踪他们到家门口?”
“呃……”我有些回答不上来。
看来这就是他所谓的弊端了,果然我还考虑得不够周全。
月老见我已经明白了,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要的效果,并不只是把不该在一起的人拆散,否则反过来说,我怎么不给中了铅箭的人直接拴上红线呢,那多简单呐。”
我说:“你不是手里的红线不够么,只剩十二根了。”
月老道:“十二根也比没有强!”
我说:“好好好,那你说说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月老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说道:“小子,你先把我拿出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此刻已经关好卧室门,坐在床上了,闻言立即照做。
随即就见月老的手里竟捧着两根细细的红色丝线,仿佛炫耀似的向我展示着。
我脑海中念头一闪,惊讶道:“你不会是把红线收回来了吧?”
月老点头道:“正是!”
我说:“你不是告诉我,你当初炼制红线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收么,怎么忽然又能收了?”
月老一扬下巴道:“当初是当初,我这不是苦苦琢磨了一夜再加一白天嘛,怎么的还不琢磨个办法出来啊,要是连自己创造的东西都控制不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提醒他道:“你老人家不是死不了么,可以一直活下去的。”
月老道:“别废话,总之我把那对红线收回来了,虽然蕴含的力量减弱了一些,不过基本不影响使用,这样就可以弥补存量的不足了!”
他这番话说得特别高兴,我却没有多大的感觉。
才收回来一对而已,要是有个百八十对的还值得高兴一下,因为那就意味着我可以用来大肆赚钱了,当然前提还得月老同意才行。
月老高兴了一会儿,最终又把那对红线收回了身上,我都没看清他收到哪去了,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不见,好像有转说中的储物袋似的。
不过我却没心思询问这些,而是话题一转说道:“对了,你提了好几次的那个铅箭,到底是什么来历啊?和你的红线比,究竟哪个力量更强?”
我觉得只有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才能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谁,这家伙专门破坏姻缘,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月老此刻大概还沉浸于成功收回红线的喜悦当中,随口答道:“你问铅箭啊,那是一个西方神仙的法宝,跟红线没比较过,但是大概力量差不错吧。”
我疑惑道:“西方神仙?你说西方佛祖那一帮吗?”
月老却摇头道:“哪呀,还要往西,欧罗巴大陆的。”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欧洲。
于是我说道:“那就是西方世界的神了,他们好像没有神仙一说吧?”
不怪我刚才误会到佛祖那边去呢,谁让月老说的是“神仙”而不是“神”啊!
月老却用无所谓的语气道:“不就是个笼统的叫法么,有什么区别,而且大家都各有各的名字,没有谁是就叫‘神’或者‘神仙’的。”
我说:“那这位西方神的具体名字,你老清楚不?”
月老迟疑道:“具体名字嘛,我还真没记清,就知道他好像姓裘。”
我纳闷道:“西方神还有姓中国的姓的?那他长什么样儿你知道不?”
月老道:“这倒是知道,是个小青年,长得……长得还算挺俊吧。”
他后面的半句话隐约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我却对这种概括性的描述十分无语。
长得挺俊还分很多种俊法呢,来点有特征的好不好!
但是月老似乎说不出更多有特征的东西了,仿佛他并没有真的见过那位西方神,只是从他人口中听说来的而已。
于是我对这个姓裘的家伙越发好奇了,他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