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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我感觉得到的。”
“所以,你是想寻他的下落?”
这世上有太多人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窃以为不爱,便肆意伤害。
可安雅这个傻姑娘,终于在这场战事之后,明了自己的心意,不再逃避。
她快乐,我亦会快乐。
她若是不开心,那我,便也会不开心。
命运总是如此奇妙。
在不经意的某个拐点,让你看见希望,触手可及,却虚无缥缈。
而我们,摩拳擦掌,不过是在等着这个点的到来。
端王之女,端默琦,端国名正言顺的公主。
从惊月口中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不由恍惚了一阵,回到端国这么久,未见到她,委实是奇怪。
“然儿啊,端默琦不日便要大婚,前些时日一直在闺阁中,你若是得了闲,也该去探望一番才是。”
我低眉,作顺从状:“女儿明白。”
端默琦。
我在心间默念这个名字,依着年纪,她是我的表姐还是表妹?我这记性越发不中用了,思忖了半晌,应是表妹?
既然惊月有心让我去,便是希望姊妹间关系和乐,该做的事,我不该落下。
我备下薄礼,打听到她在浮云殿,便巴巴地准备去看看。
安雅见状硬生生要跟我前去,带上一人倒也无妨,不过她自然是不能这般前去,我特意将她打扮成宫女模样,如此也好方便行事。
浮云殿。
宫女得知我的来意后,很快便进去通报完,兴高采烈地将我引了进去。
我一进去,便见一女子端坐于位,见到我后,不由喜笑颜开,“乍一听表妹造访,默琦心中是万分不信的。见至如此绝色之人,非妹妹莫属了。”
我本想着声情并茂地唤她一声表妹,奈何这表妹由她唤了出来。
……失误。
端默琦原是我的表姐,并非表妹。
我给了安雅一个眼神,她立刻会意,将礼物奉上。
“然璃听闻表姐婚期将近,前日里风尘仆仆也不好搅了这浮云殿的清净,便到了今日,备下这薄礼,来见见表姐。”
她却是半分不急,只抬眼看了一眼那礼物,便笑道:“来便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客气了。”
我忽然想起。
在过去的某一个点,我对她曾心怀怨恨。
去凌国做质女的人选,并非只我一人,我恨为何去凌国之人非她。
现下再回顾这一想法,只觉可笑。
或许,这正是各自的命数。
凌国四年,我不曾悔。
因为,我遇见了许多温柔的人。
即使从此以后,我们的人生再无交集。
“妹妹?你在思虑何事?”
端默琦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然璃在想,表姐要嫁的人,当是个怎样的人?”
她掩唇轻笑,似乎是记起了快乐的事:“他呀,说难听些啊,是个战俘。”语罢,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捂住了红唇。“妹妹,方才姐姐是无心之举,你莫要当真。”
我笑了。
“表姐中意之人,定然是人中龙凤。”
她似乎是想到了意中人,眼角眉梢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故而我竟遗忘了之前的小插曲。
“不知表姐婚期何时?届时然璃也好亲眼目睹表姐出嫁,尽妹妹的一份心意。”
“两月后。这些时日我与他不能相见,平日里倒显得寂寞。”
我自她的声音中听出几分落寞之意。
“表姐若是寂寞,然璃多来浮云宫便是,也好陪表姐解解闷。”
礼数上大抵是该周全的。
实则,此后我鲜少再来浮云宫,而直觉告诉我,端默琦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般温和无害。
*
“璃姐姐,我总觉得,他就在附近,可我就是寻不见他。”
“安雅,别着急,时机到了,自然能见到他的。”
“嗯!安雅也是这般思虑的,璃姐姐,待我们出宫,我带你去见小翎。”
云亦翎,安雅的儿子。
“会的,安雅,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坚定地望着她,
端默琦在端王心中的地位绝不低。
成婚那一日,是在宫中举办婚礼。
而洞房花烛夜,亦在宫中。
婚房早已布置了月余。
然而我对这驸马爷却一无所知。
所以,在遇见的那一天,才会惊讶无比。
他着一袭潋滟红衣,与人交谈时如沐春风。
而我,死死地拉住一旁随时可能冲上前去的安雅,劝道:“心中还不是时候,等晚上再行动。”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写满了不甘心。
而云子临与端默琦站在一处,像极了一对璧人。
他似乎忘记了,他尚且有一个妻子,还有诞下不久的孩子。
可现下若是冲上前去,只会将安雅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们不能冲动,不能。
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拜堂成亲,我也做不到。
这里的人都敬重我是凤引公主,而我早先同端默琦示好,此时提前进来给姐姐一个惊喜,与姐姐说说话,本便是正常的。故而我这一路皆是顺畅无阻,在表姐被送入洞房之时,我和安雅已伺机埋伏在婚房中。
安雅先藏在屏风后,端默琦由我来摆平。
我望着端默琦身旁的宫女,她在此处委实有些不合时宜,思忖片刻,不由计上心来:“你先出去守着,我同表姐有几句体己话要讲。”
那宫女看了端默琦一眼,见她未出言反对,堪堪应是。
端默琦盖着红盖头,自然是看不见四周的情况的。
我并不打算这么快就下手。
“表姐,我见姐夫一表人才,与姐姐如同一对璧人,不过想问问你们是如何相识的呀?”我倒了一杯茶,取下发簪,按动机关,从中取出一颗药丸放入茶水中,不过须臾便化得悄无声息。
“他呀,难驯服得很,我废了许多时间,才让他答应这门婚事。”
端默琦言语间满是得意之色。
她似乎还是不肯说实话。
“妹妹在凌国恰巧认识一位同姐夫长相全然相同之人,那人在凌国已有妻子,可惜终究战死沙场。”我冷冷道出此言,执盏一步步走近她。
她突然掀开盖头,轻启红唇:“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姐姐何必这般激动?然璃不过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罢了。”
今日,我定要为安雅讨回一个公道。
我向屏风那处望了一眼,能为她做的事不多,余下之事便要靠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