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时光流逝飞快,眨眼这就到了初五,也就是破五,按照习俗,初五要吃饺子,今天张珍珍可没有做什么肉馅饺子,而是做得韭菜鸡蛋馅虾皮馅的饺子,至于虾皮怎么来得,当然是从娘家拿回来的,他们这里有山有水,这有水的地方自然就有水产,这些小虾米都是夏天秋天的时候延年和明书弄回来的,郑月秀晒干,保存下来的。

过了初五,张珍珍除了在空间里劳作之外,就是在备课,她这个备课和别人的不一样,要从一年级的课本开始看,了解之前都学了什么东西,不只是一门课,所有涉及的课程都要学习,因为让她教五年级,意思就是说,五年级所有的课程她都得教,这背后付出的心血成十多倍的增加,况且她还是一个有拆不多二十年没有教过书的辞职的民办教师。

为了备好课,张珍珍把自个女儿儿子上学时候用的数都翻了出来,幸亏她是仔细人,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废品给卖了,而是从小学到高中孩子们用过的书本,全部压在箱底好好的保存了下来,里面还有不少的练习册,辅导教材。

张珍珍把拿出小学教材,和六十年代的教材做对照,发现六十年代的教材要简单很多,张珍珍做对比之后,在备课的时候,会适当的加点难度,这样的话,他们村的孩子就会有更多的人考上初中,而且这也符合她从初中教师转变为小学老师的现实情况。

沈安平放假的时候,两人回杜家村了一趟,把买材料的钱给明诚送过去,他们兄弟动作很快,已经订好了青砖黛瓦,沙子石灰之类的都等着去拉,沈安平拿给了两位舅兄四百块钱,并交代要是不够的话再找他拿。

张珍珍回娘家,趴在炕上仔细的瞧着睡着正香的妞妞,郑月秀知道她是想女儿了,说道:“珍珍,不行的话,你就别回去了,直接住下来,也能随时看得见妞妞。”

“妈,这哪成,安平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年前我们回来住,风俗上说的过去,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呢,我和安平回家住这算什么,村里人还不得唠叨说安平像是入赘的,这多难听呀,我们又不是没有房子住,安平在牧场里不是分了房子吗?”要说张珍珍也是不愿意在家里住的,家里人多,她进出空间不方便,这段时间正是农忙的时候,这个时候安平不在,她一个人怕是不行。

郑月秀听女儿这么一说,心里想果然女儿的胳膊肘都是往外拐的,这才嫁过去一年多,就向着自个丈夫说话,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出口,她对安平这个女婿还是挺满意的,之前只是觉得安平这孩子厚道踏实,女儿跟着他不会受苦,年前回家住了一阵子,这才发现他成熟圆滑稳重,女儿跟着他,日后要享福的。

郑月秀低头坐着手里的针线活,缝补延年的裤子,延年这个年纪,就像猴一样,没个安静的时候,这衣服也是,每天回来就没有干干净净的时候,时不时还带着口子回来。

“珍珍,那你开学之后,住哪儿?要是住学校的话,还不如住家里呢。”郑月秀抬起头问道。

“妈,这事我已经想好了,我也不住学校里头,就住在惠安牧场里,等房子盖好了我就搬回家住,学校的宿舍,我打算上课的时候,就把妞妞放到宿舍里,这样课间休息时间也能照看妞妞,晚上,我回家,妞妞就放在您这里。”张珍珍坐端正说道。

“孩子们要念书,声音多吵,妞妞能睡好吗?”郑月秀停下手里的针线活,说道。

“那也没办法,也不能把她单独留在家里,妈每天要上工,不能上工的时候总请假回来看妞妞呀,那多耽误功夫。”大家一起上工,总请假这工分就记得低,这一家子的口粮、年底的分红,都是要靠工分挣得。

“珍珍,少赚点工分就少赚点工分吧,妞妞最重要。”郑月秀皱着眉头说道。

“妈,这不行,总这样的话,大家会说闲话的,对我爹影响也不好。”张珍珍拒绝道,现在农村也俭朴,村干部和普通村民一视同仁,经常下地劳作,家属那就更不能搞特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把妞妞带到学校,她要是在你上课的时候,哭闹起来你怎么办?”郑月秀急了。

“不行的话,我在妞妞的帽子上缝一个小耳塞,她睡觉的时候,就放下来,堵上妞妞的耳朵,这样就不会吵醒她了。”张珍珍突发奇想的说道。

“你别瞎胡闹,你用棉花堵上妞妞的耳朵算是怎么回事,到时候妞妞学不会说话看你怎么办?”郑月秀使劲敲了一下张珍珍的脑袋。

“要不这样吧,我先把妞妞带到学校试试看,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她放在家里,我在做午操的时候,回来看看她就行了,反正妞妞现在还不会翻身呢。”张珍珍说道。

“要不让你爹把妞妞带到大队去?他不用下地。”

“妈,你这个想法更不靠谱,你见过村里有哪个大老爷们抱着孩子上工的,这不是闹笑话吗?”张珍珍咯咯的笑了起来。

“也是,你爹就是再疼妞妞,这面子也拉不下来。”郑月秀想着张丰德背着孩子算账的样子就想笑。

“妈,咱们都想的太多了,村里的孩子的并不是我一个,其他那些嫂子,上工的时候不就是把吃奶的孩子带到地里头,稍微大一点的不懂事的孩子都被父母率根绳子锁在家里头,妞妞的情况好多了,我带着她去学校,睡着热乎乎的炕,比其他那些小孩可不幸运多了。”张珍珍笑着说道。

“是呀,家家户户的孩子都这么过来的,家里有大的,那还好,能帮着带弟弟妹妹,要是没有大的,就被锁在家里头。”郑月秀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了,珍珍,到时候,你们班上的孩子肯定有带着弟弟妹妹上学的。”张珍珍脑子里已经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小孩儿不懂事的胡闹声。

沈安平从张大伯家出来,又去了木工家,他之前在这里订做了织布机和纺车,今天他要再订一个轧花机,他们这几天收获了不少的棉花,光靠他们手工去籽这个法子不可取,而且他们夫妻商量过了,到了村里种棉花的时候,趁机把村里的棉花籽掉包,换成空间里的,至少空间里的是改良品种,能增加棉花的产量,到了收获的时候,大伙儿也能多分些棉花,年底多有些分红。大家的生活殷实了,他们家过的好日子,也不会太显眼,村里几年预留了八十亩地种棉花,光靠他们手工,什么时候才能把种子准备好。

沈安平他们打得家具可算是大活了,他们做的多,两个大衣柜,两张桌子,一个橱柜,四个箱子,一张饭桌,八把椅子,四个小板凳,还有厨房里头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都得做,厨房的东西,虽然他们家有一套,但是还得留在惠安牧场里,那里他时不时的还得住一住。

从木工家里出来,沈安平还没有回去,他去了石匠家,他打算定做一个小磨盘,他家不缺豆子,平常磨点豆浆喝,对身子骨都有好处,还有一套石桌石椅放到院子里,夏天吃饭用,也凉快。

转了一圈,算是把家里需要用的大件东西定制好了,至于其他小件的东西,等他们住进去之后再添置。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当天张珍珍回到杜家村,把她从王村弄回来的铺盖卷又背到村里小学去,把宿舍整理了一番,炕也烧热,炉子也点着,排排屋里的冷气和湿气,连着烧了两天,宿舍总有点人气。

正月十五元宵节,两人也没吃什么汤圆元宵的,就煮了两碗梨水。

“安平,算算日子,咱们一家坐在一起吃汤圆,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自从大女儿考上大学之后,她几乎没有在家里过过正月十五了。”没办法,正月十六以后才开学的时候年份还很是少。

“是呀,苗苗三岁之前,咱们还给她送灯呢。”苗苗是他们的外孙女,二女儿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

“咱们家一边吃着汤圆,一遍看着电视,现在是两样都没有,就咱们两个,真实没意思。”张珍珍两人没有过节的气氛,围着炉子喝完梨水,两人就进入空间,再次进行体力劳动,空间大了也犯愁,虽然沈安平前一辈子是公务员,但是经常下地干农活,骨子里是正儿八经的农民,农民对庄稼可是看得十分重,他们即便是说要是两人实在干不过来,就让地荒着,但是从心底来讲,他们还是不乐意的。

正月十六,一大早张珍珍就去学校报到,上午学校里要开会,对新学期的工作进行安排,村长单独对张珍珍教育了一番,主要还是要求她注意教学的方法,毕竟初中和小学还是不同的,最起码孩子的年龄要小一些,让她在这方面多注意一些。

上午十点开始,家长66续续的带着孩子来报到,当家长交学费和书费的时候,张珍珍看着都心酸,不到一块钱的学费,有的孩子家长拿着一沓子毛票前来,有一毛的,更多的确实几分钱几分钱的,更有的家长局促不安,因为他们没有钱给孩子交学费,请求先让自个的孩子上学,等他们有钱之后就补上学费,还有的家长没钱,拿着半袋子粮食过来,充当学费,还有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孩子来上学,但是因为家里没钱,家长不让读书。

就这学生报道的一会功夫,张珍珍看到了六十年代农村的穷困,“珍珍,你看家里只能凑够孩子的学费,这书本费确实拿不出来,能不能让孩子用旧书,用沙盘写字。”一位家长说道。

“嫂子,这是我做不了主,你等一下,我问一下校长去?”张珍珍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拿不定主意,最后只能请示校长。

校长这种事情见多了,点头说道:“先让孩子们上学吧,学费的事情,等以后再补缴,但是你告诉这些孩子的家长,只能拖欠半年,要是下个学期还拿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至于书本费,实在拿不出来,就用沙盘写吧。”

即便是学校网开一面,最终还是有个叫杜军峰的孩子流着眼泪离开,因为他家里已经拖欠了两年的学费,不能再拖欠下去了。

他们小时候上学是不是如此的艰难,张珍珍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他们家三个孩子上学的时候,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她还是记得的很清楚,他们家当时有沈安平的工资在,虽不至于交不出孩子的学费,但是总得来说日子过的还是挺艰难的,沈安平那时候就发过毒誓,那就是就算他日后当乞丐,也要供他们的三个孩子上大学。

张珍珍不能体会那些因为家里穷,让孩子哭着回家的家长的心理,也许是心酸,也许是自责,也许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因为在这个年代的农村,不识字的人很多,家里女孩能够像她一样上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像杜军锋这样能上几年学的人也是幸运的,很多孩子没有机会进入学校。

张珍珍替这些孩子心酸,这太过无奈,这就是现实,她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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