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那司徒家的当家人是儿媳妇的亲爹,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也死了,她也不好斤斤计较。
“嗯,司徒先生确实是我的亲身父亲,妈,以前的事情,我代爸爸跟你说声对不起,虽然我不会改姓司徒,可这些事情却没办法改变。”
“跟你没有关系,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司徒先生都成亲家了,我还能怎么办?”
再说了,儿子后来者居上,直接拿下了裴家的大部分产业,现在的裴家,已经成了他们家说了算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解气的?
“好吧,爸爸说过段时间他会亲自上门拜访,不过,他那边时间上不好安排,可能会有些晚。”
“好,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你爸也不是固执的人,既然司徒先生是你的亲生父亲,那就是我们家的亲家,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
在大院里吃了晚饭,裴逸曜和佑左左才在江月琴百般不舍的目光里,带着叽叽喳喳的小鱼儿回了家。
“最近有没有乖乖听奶奶的话?有没有调皮干坏事?”
直到回家,示意男人去客房处理工作,佑左左才拉着小鱼儿坐在沙发上,一副准备秋后算账的样子。
“妈妈,我……”看着佑左左绷着脸,小鱼儿瞬间老实了,偷偷抬头,心虚的看了眼佑左左,又迅速低下头,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刚刚出完整的小牙齿咬着肉嘟嘟的嘴唇,搅着手指头纠结不清。
“还不说?”看着小丫头东张西望了半天,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佑左左声音都不由冷了下来。
“妈妈,妈妈,我错了。”跪坐着的小身子抖了一下,迅速起身,狗腿的抱住了佑左左的胳膊。
“小鱼儿,妈妈以前跟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虽然没有抽出胳膊,佑左左却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搂着她。
刚回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之前开饭前,江月琴说着她不在这段时间小鱼儿的趣事,结果小丫头总是打岔,佑左左再不明白就是个傻子了。
“妈妈,我说,我绝对不撒谎,你不要生气。”有记忆以来第二次被妈妈如此严厉对待,小鱼儿瞬间老实了。
上次因为她做了错事还撒谎,妈妈气的一天都没有吃饭,她再也不敢撒谎了。
“说吧。”低头看着胳膊上树懒一样的小丫头,佑左左僵硬的移开视线。
她不能心软,不能任由孩子越来越无法无天,小鱼儿从一出生,就好像带着一种魔力一样,几乎所有遇到她的人,都会情不自禁的喜欢她、疼爱她,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无条件纵容着小鱼儿的人已经太多了,如果自己不能强硬一些,纠正她的一些不被别人重视的小毛病,以后就有可能铸成大错。
很多时候,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顺手牵羊的盗贼,都是因为一件别人以为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渐渐变得失去方向的。
在佑左左心里,小鱼儿的教育问题,一直被放在第一位的。
“妈妈,我不是故意打人的,是刘想他先骂我的,我解释了他却越来越嚣张,我才教训他的。”
小鱼儿说完,委屈的扁了扁嘴。
“他骂你什么了?”虽然平时挺调皮的,佑左左却也相信,小鱼儿不是个会惹是生非的孩子,她肯定有原因的。
“妈妈,我能不能不说?”心里委屈,小鱼儿低下头,小脑袋在佑左左的胳膊上蹭了蹭。
“因为爸爸妈妈?”听着小鱼儿浓浓的鼻音,佑左左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告诉别人,我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小小的孩子,有着她不同于成年人的忧愁。
妈妈跟爸爸在一起之前就生了她,虽然现在证明自己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可是,外面那些人还是不肯相信。
尤其是刘想那个小胖子!她都解释了很多次了,他还一直喊自己野孩子。
“这件事情是妈妈的错,妈妈会跟爸爸商量一下,一定会让那些人知道,小鱼儿是爷爷奶奶的小棉袄,是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看来,之前苏夏提到的问题,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佑左左这边还没开口,公公裴清秋倒是先发话了。
“小鱼儿已经到了入学的年龄了,户口这一块有些麻烦,去军区幼儿园,小鱼儿的户口就必须迁回来。”
之前刚接触这孩子的时候,他们就提过一次。
那时候不知道小鱼儿就是儿子的孩子,只是为了稳住儿媳妇的心,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不过现在,既然小鱼儿是他裴家真正的掌上明珠,自然不能继续跟着母姓了。
更何况,众所周知,军区幼儿园比其他幼儿园要好很多。
那里是个很能锻炼孩子的地方,从军区幼儿园出来的孩子,从小就比其他同龄人更懂事,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也更有主意。
最重要的是,孩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会被塑造的很好,不会向别的幼儿园的孩子,因为父母的身份而攀比成性,从小扭曲了孩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我之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你们两个人好好的,还是找个机会,将阿曜已婚的消息公布出去,就算不举办婚礼,也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再冒出来一些眼皮子浅、心怀鬼胎的。”
对于这件事情,江月琴简直举双手双脚赞同。
“嗯,我也正好想跟你们说,我想举办一个宴会,正式将小鱼儿的身份公布出来,小鱼儿不能总是受委屈。”
虽然只是一句话,江月琴却自己明白了佑左左话里的意思。
之前两个小朋友打闹,更何况,小鱼儿把人刘家孩子的脸都抓破了,他们做大人的也不好插手。
当时两个孩子都不服气,梗着脖子不肯认错,后来她才知道,小鱼儿受了委屈。
为此,刘家的还特意跑上门跟她道歉,只是,话里话外的试探之意,却让人生烦。
公布了也好,她的宝贝儿,自然没有受委屈的道理。
不过,这件事情不该由佑左左来办。
然后,江月琴就揽下了所有事情。
说起来,这是裴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家里举办宴会,不管是江月琴交好的那些夫人太太,还是裴清秋工作中的同事、部队里的兄弟,自然都出席了宴会。
当别人知道,一向不近女色的裴逸曜其实早就已经结婚了、并且有一个三岁的孩子,那震惊可想而知。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公布消息,只是因为裴逸曜那不同常人的恐女症还没有根治,而且,他的妻子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不在身边。
佑左左没想到,在宴会上还能看到一个老熟人,大年初一就来给她找晦气的那个薰薰妹妹。
“你不喜欢就不要理会,我已经跟爸妈说了,以后少跟对方来往。”
注意力始终放在佑左左身上的裴逸曜,脸色不善的瞥了眼那边痴迷的盯着他的女人,脸色更沉了。
如果不是为了给她们母女一个名分,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他是主角,裴逸曜是不想参加这种宴会的,一屋子的女人,那刺鼻的香水味就够他受了,更不用说落在他身上的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
“逸曜哥哥,左左妹妹,之前还以为你们在开玩笑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恭喜你们了。”
注意到裴逸曜看了她一眼,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刘薰薰端了杯酒水,婷婷袅袅的过来,一开始的打招呼。
“谢谢。”不管真心假意,人家恭喜,她们总不好直接甩脸子走人吧?
“左左妹妹你可真厉害啊,我真的很羡慕你,竟然能够受得了逸曜哥哥冷冰冰的态度,你是不知道,以前的时候,一起玩大的姐妹们,也就我可以跟逸曜哥哥说上话呢……”
刘薰薰举着酒杯,一脸无害的笑容,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这样的话,会给人夫妻带来什么样的误会。
这时候,周围的不少人也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这边。
“刘小姐这是什么话,曜怎么会是冷冰冰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等对方挑拨离间的话说完,佑左左就一脸诧异的开口,那模样,跟真的似的。
而且,不等刘薰薰反驳,佑左左目光怀疑的盯着裴逸曜。
“你不是跟我说除了我你从不接触其他女性吗?这是怎么回事?逸曜哥哥,我都没有这么亲热的叫过你呢!”
典型的大小姐脾气,还是个不分场合就乱吃飞醋的大小姐。
“啧啧……”周围已经有人不动声色的摇头了。
听闻裴家的儿媳妇是天佑的继承人,之前的海城第一名媛,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人人都说娶妻娶贤,家里有个省事的,男人在外面都能舒心不少,像佑左左这种,就算长得再好看,随便玩玩还行,真要娶回家,头都给你闹大了。
“!”看着众人隐晦的神色,刘薰薰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波光粼粼的薄唇,也忍不住翘气了弧度。
佑左左,你就作吧,男人啊,最是讨厌那种步步紧逼、什么都要掌控的女人尤其是这种不分场合也要管着他的女人。
她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佑左左怎么成为下堂妇!
只是,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不仅如此,还害得她的父亲差点前途不保。
“老婆,你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话都听,这辈子,我就只接触你一个女人。”
“至于这位刘小姐,除了上次你碰到的那次不请自来的拜访,也只是在小时候见过两三次,每次见面时间都不超过五分钟。”
裴逸曜说完,周围的人看着刘薰薰的目光就变了。
人家是两口子,再怎么闹都是人家的家事,明知道人家结婚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请自来拜访一个男人,还自来熟的拉进关系……
“逸曜哥哥……”刘薰薰是真的没想到裴逸曜会如此不顾及她的脸面,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出这种话,顿时委屈的哽咽起来。
而裴逸曜,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目光始终深情的注视着身边蛮狠娇纵的女人。
仿佛是嫌自己刚刚丢的炸弹威力不够一样,不动声色的挑眉,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带来让佑左左脸红心跳的话。
“你每次都只顾着要,若是喜欢,今天晚上就叫逸曜哥哥吧。”
“!”佑左左挽着男人手臂的手条件反射的收紧,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脸皮突然离家出走的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一本正经的在大庭广众下耍流氓的?
佑左左再次深深折服于这男人的不要脸程度。
“逸曜哥哥,你……”比佑左左受到冲击更大的是刘薰薰,难以置信的看着裴逸曜,原本的假意委屈,这时候根本不需要做戏了,另一幕美人垂泪,简直我见犹怜。
可惜,她碰到的那个人是裴逸曜。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刘小姐,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刘小姐想要哥哥这种事情,应该跟你的父母说,虽然现在确实有些难了,不过也说不准,但我姓裴,如果不是上次刘小姐害得我睡了一个星期的书房,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识你,下次还请刘小姐称呼我为裴先生。”
裴逸曜一番毫不留情的话,直刺的刘薰薰难堪至极,狠狠瞪了佑左左一眼,就要推开身边的人跑开。
因为父亲在司法部门工作,多的是人巴结,从小到大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可是今天,她所有的骄傲、尊严,都被这个男人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这是怎么了?”就在刘薰薰要跑开的时候,察觉到这边有事的江月琴,带着几位太太夫人走了过来。
“江姨……”一听到江月琴的声音,刘薰薰顿时就委屈的不行了,直接扑了过去,抱住江月琴的胳膊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刘薰薰还真的是将她自个儿当成一盘子菜了。
看来,过了大半年,她是真的忘了上次被婆媳两个联手羞辱的事情了。
“刘小姐?你怎么来了?”眉头皱紧,江月琴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就因为知道刘薰薰大年初一的表现,她是彻底将这个人排除出去了,今天更是担心给儿子媳妇惹来烦心事,直接以刘家夫妇出差为由,漏了刘家,却没想到,刘薰薰还是来了,而且,还跟儿子媳妇闹了不快。
“江姨跟以前一样,叫我薰薰就好了,今天这不是逸曜哥哥的宴会吗,我怎么能不亲自来。”
察觉到江月琴态度的转变,刘薰薰也不敢造次了,抱着江月琴的胳膊撒起娇来。
“听说刘局长和夫人出差了,我还担心让她们为难,特意打电话说了一声,不用太麻烦的,没想到你竟然会来。”
抽出胳膊,江月琴不动声色的开口,却给了众人一个解释,这刘薰薰是自己上门的。
圈子里虽然经常有这种不请自来的事情发生,可是,这女人明显就不怀好意,过来也是为了破坏人家裴总夫妻之间的感情的,这就让人不由的多打量一分这位刘小姐了。
“你年龄也不小了,正好今天这宴会上来了不少青年才俊,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上次就跟你妈妈说了,你这不结婚,阿姨心里都不安稳呢。”
虽然是笑着,可江月琴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看得出来,对于这位倒贴上来的刘小姐,她并没有多少好感。
“江姨,我……”刘薰薰也被吓了一跳,甚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裴家,可以说是整个海城所有人都想巴结的对象。
裴清秋是省城驻扎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听说都城有意将他调回去接受更重要的职务。
江月琴是时尚圈国内外闻名的设计师,出自她手的礼服,在娱乐圈简直就是一场风暴,虽然这两年有了隐退之意,作品的价值却越来越高。
裴逸曜就更不用说了,之前有无聊的人做过一个调查,裴逸曜是全海城百分之九十一的女人想嫁的男人,这说明了什么?
这一家人,得罪一个人,就已经够呛了,如果让他们全都不喜,刘薰薰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父亲的话犹在耳畔,如果能抓住裴逸曜,以后她就可以在海城横着走了,就算不能交好,也绝对不能得罪,可是现在……
“罢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看看,有合适的可以提出来,阿姨帮你问问。”
江月琴说完,直接拉着儿媳妇去介绍她的朋友了。
裴逸曜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被人当猴子围观,亦步亦趋的跟着佑左左,简直有违他在其他人心目中的高大严肃的影响。
“……”看着一家三口离开的背影,和别人毫不掩饰的戏谑目光,刘薰薰只觉得被人狠狠一耳光扇在了脸上,抿唇看了眼周围幸灾乐祸的人群,跺了跺脚,再也待不下去了。
“以前看着还挺机灵的,没想到是个蠢货。”
江月琴将儿子媳妇介绍给其他人,才将刚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她对刘薰薰的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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