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朵朵强忍着眼泪回到了房间里。
当她往书桌上拿着纸巾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压在一本书下的纸张,露出了半截的页面却并不是她平时复习的纸张。
席朵朵挪开了书本拿出了那张纸。
那张纸上醒目地印着劳动合约的字眼,内容正是母亲和严家订下的工作合同,到期的时间正好就是二月份,然而现在已经是一月了。
这时候,李妈正推开门走了进来。
“妈妈,这是?”
席朵朵听到身后的动静,愣愣地回过头看着妈妈问道。
此时的她手里拿着那张合同,一脸的诧异。
“朵朵,你都看到了?”
李妈说道。
她并不希望朵朵这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现在她看到了也好。
李妈看着她继续说道:“妈妈这些年在严家的工作合同已经到期了,再过一个月就这份合同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你离开这里了,也不用担心你会犯错,只要你开心,妈妈就去外面重新找一份工作和你好好生活。”
“妈妈。”
席朵朵喃喃地叫唤着李妈。
像是突然感受到了母亲对自己的在意和保护,本是受到挫折的她顿时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终于找了可以依靠的港湾,不由地放声哭了起来。
李妈慌着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朵朵,你哭什么。”
“妈妈,谢谢你。”
她哽咽地说道。
“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我的,怪妈妈这段时间都没好好照顾你,还让你跟着妈妈寄人篱下,妈妈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李妈内疚地说着,后悔没有好好照顾到女儿。
席朵朵擦拭去脸上的眼泪,泛红的眼眸看着手上那份劳动合同,她的神色莫名地出神。
如果她真的和妈妈离开了严家,那她以后和严若文,甚至是严若星都不会再有交际,这样的分别也许一别就是不可能再见的。
她的心揪得紧紧地让她喘不上气来,可是眼前的母亲却是那么温暖,温暖地她都想要跟着母亲一起离开这里,重新过上幸福的生活不再被这里的一切所烦恼。
阳光福利院内。
董思卉特意拉着严若文来到这里,准备了一大堆的玩具和书本发给了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
“你们慢慢来哦,每个人都有的。”
她温柔地对着每个孩子说道。
董思卉一边发放着一边关怀着那些孤儿,她看着那些孩子就像是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同样也是那么无助而可怜,要不是自己的养父领养了她的话,也许她就会和席朵朵一样这样不堪的出身遭受着别人的排挤,可是席朵朵的身上唯一让她羡慕的就是她救过严若文。
而现在的她紧紧地抓着这个把柄,迫使他留在她的身边,也让她惶惶不安。
毕竟从别人身上抢走的东西始终是不属于自己的。
“乖不要抢,这是给你的。”
董思卉递给一个又一个的小孩子。
此时的她看起来像是亲易近人的大姐姐,优雅而漂亮,像是天使似的照顾着每一个孩子。
严若文站在一旁看着她给孩子派发着东西,神情平静而漠然。
他对这些孩子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所谓的同情心,他所在乎的人仅仅是董思卉而已。
一个小时之后。
董思卉终于忙完了。
她和严若文坐在孤儿院的秋千上,阳光浅浅地洒落在他们身上。
他冷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所谓的孤儿院老旧不堪,但是却和身边的人有着牵扯的关系,董思卉是他找寻了几乎快十年的女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谈不上开心也谈不上不适应。
可是——
不管如何,找到她就足够了。
“哥哥,这是给你的花。”
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朵小野花递给了严若文。
她冲着他笑得格外灿烂。
严若文微微一愣。
“哦,谢谢。”
当他接过来之后,小女孩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小女孩的笑容像极了一个人。
严若文的记忆里不禁浮现出席朵朵的面容,她那张笑得十分明媚的脸庞,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如同月亮一般弯弯的,带着闪烁而动人的亮光。
“若文,看来你还挺受孩子们的欢迎的。”
董思卉轻柔地笑着。
严若文侧过视线落在董思卉的身上。
同样是女生的笑容,可是当笑容重叠到董思卉脸上的时候,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董思卉笑得很是甜美,甜美地令人心动。
然而,严若文漆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喜欢吗?给你吧。”
他说着把手里那朵野花递给了董思卉。
“喜欢,只要是你送给我的,我都喜欢。”
她笑得更加温柔。
不过她的笑容渐渐地变得担忧起来。
“若文,虽然我现在是你女朋友了,但是我还是好害怕失去你。”
董思卉看着手里被风轻轻一吹动就散落开来的蒲公英,情绪更加焦虑,生怕他就和这白色的蒲公英一样,随时随刻动摇而离开自己。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小时候救过他的人不是她,而是席朵朵。
万一哪天他真的知道真相的话,她又该如何自处,现在的她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严若文,根本就不愿意松手失去他。
“你放心吧,我不会喜欢其他女生。”
严若文淡漠地回答着。
这十几年来,他为了等待她已经拒绝太多人了,就连唯一都动摇过的女生他也没有放在眼里,尽管那个女生是用着某种手段欺骗他的,但是最终结束了,他不会再对其他人有所动摇。
“真的吗?可是我想和你有一段长久的感情,我还想以后和你一直就这么在一起,若文,我们能不能订婚?”
董思卉握紧着手里的蒲公英,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严若文迟疑了。
甚至他都有种怀疑他的决心。
半响之后。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轻轻抬起,眼前董思卉眼角那颗痣在阳光下异常明显。
既然他找寻了十年的人已经出现了,他也不需要再去有所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