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猿峡附近峭壁之上有着不少天生药材,医谷弟子出行向来不会浪费这些珍贵的材料,如果确认难以存活或者陷入濒危,他们会带回剑阁进行培育,如果数量足够,则会采摘部分带走。
然而船行一路,张铭莲始终注意着两边的悬崖峭壁,却没有发现任何自己想要的药材。
“这是怎么回事?一路走来,灵药一棵都没有,倒是普通草药多了很多,”张铭莲有些奇怪“按照典籍和谷中前辈经验,这地方应该是有不少灵药才是。”
“按我说,我们应该先下去再说,这样子被人看可不怎么舒服。”李启明的话语中透露着满满的无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们三人挂在悬崖绝壁上四处摸索,下方经过的行船和纤夫们,总会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并且指指点点的,正如现在这样。
“好吧,先下去,”或许是张铭莲也觉得在寻找下去也没什么收获,才同意了这个要求。
三人微一发力,脱离岩壁跃向空中,宛若飘絮一般飘落在船上,倒也引得了一片喝彩声。
李启明以手扶额,有气无力的说道:“以后如果再让我选择,我一定不会和你一起走!”乾尘闻言,亦是点头认可。
“可惜了,没找到灵草。”张铭莲像是没听到二人的抱怨一般,还在懊恼着没有找到灵草的事情。“既然叫做灵草,肯定不同与一般,没那么容易找到的,先赶路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李启明坐在船舱中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对他来说,只要不是再挂在绝壁之上被人指指点点,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人乘船一路逆流而上,与别人不同,他们的船上没有船夫,也没有纤夫,还是花了几个铜板从旅店老板手中买下的破船,却比别人的船都要走得快,虽说三峡绝壁险滩激流奔涌,对于许多人来说是险地,但那也是相对的,对于一些人,这天下都没有多大少真正的险地。
船行很快,但是不得不停下来了,包括刘元他们那条船在内很多船都被堵在了半道上,只因前方有人堵路,让人无法前行。
在这水流最急的地方堵人最是花费力气,许多时候或许还得不偿失。
正当三人奇怪那些人堵在这里为什么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惊天的巨浪激荡而起,众多的船只都被浪打得飘摇不定,唯有他们三人这套小破船因为护体罡气的存在安然无恙。
前方原本只是堵路的船只彻底放开锚定,被奔涌的江水浪推着直冲而下,与下游船只撞在一起,两岸纤夫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所牵引纷纷落水,好在作为落猿峡的纤夫,他们水性极佳,换个别的地方的纤夫过来,在这样湍急的水流中,只要落水便必死无疑。
三人看清楚了前面的状况,逆流而上的与顺流而下的船撞在一起,因为没了纤夫的牵引,一大堆船开始随着水流后退,看着暂时没事,但迟早要出问题甚至是出人命。
而最前面的,正是他们的两位熟人,刘元和王玉雪的船,此时他们对面撞上来的船上已经跳过来很多人,各个手持兵刃,且目标十分明确,很显然这不是普通的劫道人,他们的目标就是刘元和王玉雪。
“刘元虽是个高手,但现在伤得不轻,怕是没办法护住王玉雪了。”李启明低声“这般隐匿手段确实很玄妙,可惜对方不管他是否隐匿,行踪怕是早就泄露了。”
“那救还是不救?”乾尘冷然。
“既然遇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张铭莲微微向前走了一步,随时准备动手救人“而且已王玉雪的伤势,这一次过后决然没命。”
几人正准备出手,却见对面已经率先动手,一个络腮胡子高高跃起带着凌冽刀光重重砍下,刘元不顾内伤元功再提一掌拍出!
络腮胡子当即吐着血倒飞出去掉在江水里生死不知,而刘元则一个踉跄单膝跪地,显然伤上加伤。
然而他依然在迅速的调息着,打算乘着现在对方没有再度出手前够尽力压住自己的伤势,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已是希望渺茫了,从帝都出来就一路被追杀至此,如今自己又受了重伤,怕是走不下去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王玉雪,刘元有些苦涩的说道:“玉雪,我们怕是要在这止步了。”
王玉雪摇着头走到刘元身旁,在他身边蹲下轻靠在他肩头,一副生死与共的模样,这让对面的人怒气开始上扬:“司徒玉雪!东西交出来,便饶你们不死!”
两人怒目相视,不言不语。
对面喊话的人冷笑连连:“那加上在场其他人的命呢?不交出来,他们全得死,交出来,对大家都好。”
王玉雪,也就是司徒玉雪并没有回答对面的话,而是望着刘元,轻轻地说道:“玉雪一死便罢了,只是连累了哥哥你。”
“你是我未婚妻,我不会允许你死!”刘元说着便要站起来,奈何伤势实在太重,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司徒玉雪慌忙搀扶住。
“是玉雪拖累了哥哥,如果可以交出去,我也想交出去,但父亲从未告诉过我怎么将那东西取出来……”
“玉雪?”
司徒玉雪缓缓松开抱住刘元的手走到船头:“我并不知道怎样取出那个东西,但我可以跟你们回去,放过他们。”
“玉雪你在做什么?!”刘元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只能看着司徒玉雪一步一步靠近对方。
“还是司徒姑娘明事理,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对面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干瘦男子走了出来,一把拉过司徒玉雪“我们好回去复命,也省得你们麻烦。”
司徒玉雪回头惨然一笑:“此生无缘,但求来世吧。”
干瘦文士冷笑着带着司徒玉雪往船舱内走:“人已到手,动手吧。”
竟然依旧打算杀人灭口,莫说放走刘元,便是在场无关之人也难逃一死!
“你!”
司徒玉雪惊怒交加,自身伤势发作,一缕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眼见着就剩下半条命了。
就在此刻,一只手顶在了司徒玉雪的背部,柔和如清风一般的真气随之渡入她体内稳定了伤势,原本惨白的脸色也随之红润起来,而那些跃出杀人的凶徒则如同风吹柳絮一般洋洋洒洒飘飞四处,最终都落到了水中被激流冲走,沉浮之中,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姑娘,来世缥缈不可期,还是追求现在更好点,而且求人,特别是明显与你为敌的人,带来的只会有更多痛苦,真无法抵抗的话,尽早一死了之所受之苦会更少些。”
“什么人?!”
干瘦书生正要反手一击,来人却比他更快,原本的攻击变成防守,与来人一掌交接之后,干瘦书生撒着血倒飞出去,好在在半空中调整好了姿态,重新落在不远处另一条船上,这时他才看清搅局者是些什么人。
“剑阁……”干瘦书生表情阴骛“不知是剑阁哪几位当面!”
“李启明。”
“乾尘。”
“张铭莲。”
“原来是太虚、无尘双剑和天医圣者,失敬,失敬!”
“我看你一点失敬的样子都没有啊,”李启明讥讽道“一趣÷阁书生花文光,亏得你在儒门待过,为人却这般言而无信。”
李启明的话似乎触到了花文光的痛处,他怒道:“不要和我提儒门!儒门十余年,他们从未传授过我儒门功法,算个什么儒门之人!”
乾尘冷笑:“就你还能学会儒门功法?”
张铭莲倒是很温和,奈何说出的话并不怎么中听:“你应允之事转头便可丢下,是言而无信;有所谋求却不顾无辜者生死,是不仁不义,无信无仁又无义的你,便是给了儒门功法,你可修得出儒门真意?”
花文光还未来得及回复,就听李启明道:“不仁不义且无信之人,留着也是祸害,请上路吧。”
还未等花文光做出反应,便是一道剑光闪过,片刻之后身首分离,无头的尸身倒落滚滚江水之中。
三人转身,看向刘元与司徒玉雪,张铭莲笑道:“二位,现如今,可需要在下医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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