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对于中原五国来说，都是每年最重要的日子。
石国虽然是蛮荒小国，但也是儒家思想，过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日子。
即使天下大乱，百姓们依旧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笑容里的淳朴，让人觉得格外亲切。
张楚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昨夜就给了林阳和胡菲自由。
胡菲连过年也没留在卫安县，由燕灭归带着一百军士，化妆成了商队，护送着去了南郡。
张楚之所有开心不起来，是因为林阳给他留了一封书信，他已经悄然离去。
他回了凉州，书信上说得很清楚，如果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会到南郡来找张楚。
张楚露出一个苦笑，林阳是他接触的第一个读书人，这个凉州的谋士，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胡巴这次伤他不轻，或许他很想亲口问问，为什么？
狗儿在一边一直没说话，他看出来张楚现在的心情很低落。
最后还是张楚先开的口。
“狗儿，你说，你张大哥是不是一个好人？”
狗儿点了点头，很认真的道：“张大哥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哈哈！”
张楚终于露出了笑容，拍了拍狗儿的肩膀，他本身就比狗儿矮，这样的动作有些滑稽。
狗儿配合的低下了身子，就为了让张楚能拍到他。
“狗儿，我想秀儿了！今天过年，我们既然都不能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提到秀儿，狗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他也想秀儿，他们好久没见了。
“张大哥，我们怎么不和胡家小姐一起回南郡。”
这也是狗儿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这里的仗没办法打起来，他们留在这里的，也没有作用。
“狗儿，你说，胡巴他图什么？”
“他手上不过几万军马，守城都还不足，何以敢如此挑衅石国。”
狗儿认真的听着，他就喜欢听李昊分析这些事。
“狗儿，胡巴只是一介草莽，天下人都知道他没有能力取下整个西凉，可为什么，这次他偏偏还要这样做。”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人给了他一个没办法拒绝的条件。”
“而这个条件，甚至可以让他不顾一切后果。”
“你说，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他不顾一切的冒险？”
“南郡！”
狗儿想都没想，就脱口说出了这两个字。
张楚欣慰的点了点头，狗儿的成长真是肉眼可见的速度。
“张大哥，按照你的推测，那是不是，有人要把整个南郡，送给胡巴。”
狗儿都被他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忍不住吸了口气。
南郡有数十万人口，还有边关几个大镇。
只有这样，才值得胡巴冒险。
胡巴已经有了凉州两郡之地，再得到南郡，就相当于有了西凉的四郡之地，大部分城池和土地，那他就能彻底在西凉站稳脚跟。
可是石国才取下南郡，凭什么要让出来。
张楚摇了摇头，这个想法太可怕。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城池和百姓。
谁愿意把得手的城池和百姓让出来，胡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都愿意嫁妹送嫁妆，以求平安。
突然的变故，一定是发生了一些张楚都不知道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这种疑惑，让张楚看不明白这西凉的未来走势。
原本以为石国最有机会取下整个西凉，威慑中原大地。
现在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让张楚开始怀疑，石国的政局动荡。
凉州在卫安县驻军五千，并不是为了攻打卫安县，而是等着，接受整个南郡。
张楚甚至敢肯定，在这五千铁甲军之后，一定还有凉州早就准备好的大军。
胡巴这次赌上的，何止是他的亲妹子还有最重要的谋士。
胡巴赌的，是身家，是他这么多年，努力才积累下来的身家。
这场豪赌的结果，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孔县令不敢出县衙，县衙之外，驻扎了燕灭归留下的两百军士。
今天过年，孔县令让厨房准备好了一桌酒席。
张楚和狗儿过来的时候，孔县令带着卫安县城的几个官员在县衙外迎接。
“伯爷安康！新年快乐！”
礼节上，他们这些官员必须做到挑不出来毛病。
“大家好！新年快乐！”
张楚热情的和这群人打招呼，他们算是卫安县真正的父母官了。
这其中，除了孔县令，就只有一个人，引起张楚的注意。
卫安县驻军千户统领，虽为千户，手下不过五百军士。
在军职上，他与张楚同阶，只是张楚有爵位在身，他这个千户统领只是白身。
“刘统领，这两日本伯一直想去拜访你，没抽出时间来，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遇上过年这么喜气的日子。”
这位千户统领，掌管一县的军事，在级别上，他比孔县令还高了一阶，从六品的千户统领。
“伯爷说笑了，刘某因为忙于训军，没来的及来拜见伯爷，是在下怠慢了。”
刘统领比较豁达，他是那种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三分的人。
这样的性格，就是典型的军中汉子。
“刘统领，等下本伯一定好好和你喝上几杯，我见着你，总觉有股亲切感啊。”
张楚这话没有虚伪，他是真心觉得这位刘统领还不错。
关于这位千户统领的事，燕灭归也告诉了张楚一些。
这几日，燕灭归和他之间，已经混成了好兄弟。
“董将军呢？”
张楚忽然问了一句，让一群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张楚口中的董将军，是石国派过来的那一个千户，他自持身份。不愿来吃县衙的年夜饭。
“伯爷，董将军他军务繁忙，可能没时间过来了。”
孔县令赶紧解释，他是两边都得罪不起。
“哼！”
在外人面前，张楚必须表现出他略微纨绔的一面。
有张楚在，这些官员都只能苦笑着作陪。
这个年代的礼仪极其重要，尊卑之分，早已深入人心。
张楚走在前面，所有人都只能在他背后，按照官职大小排好队形，走进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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