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一大早,陈叫山与卫队兄弟们,在大车店集中,陈叫山大手一挥,“把所有行头都‘弄’出来,扎出势来……”
七位卫队兄弟,全部换上了卢家卫队的黑‘色’衣衫,在清晨阳光下,一身油黑闪亮,显得‘精’神抖擞!
所有的“卢”字三角大旗,全部在板车车辕、车帮、车尾上绑扎起来,拉车的马匹,一律披红带彩,鬃‘毛’上扎上红带,就连马脖上的铃铛,亦被擦拭了一遍,霞光‘射’来,映照其上,金光流转……
“好出发
!”
随着陈叫山一声高喊,大头扬起马鞭,在红日光晕中,“啪”地一鞭子‘抽’下,头马“驭……”地一声长嘶,抖转鬃‘毛’,昂首扬蹄,便向大车店外奔去……
整齐如一的衣衫,雄赳赳气昂昂的‘精’神头,陈叫山一行人,自梁州大街上走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哒哒哒哒哒……”的铁蹄撞击青石板街面之声,“叮呤当啷,叮呤当啷……”的马铃摇动声,每个人昂首‘挺’‘胸’,大步腾腾,似有一股冲天震地的气势,在梁州城里传‘荡’开来……
吹面不寒杨柳风,足以吹起红、黄、蓝、绿、紫、黑、白的“卢”字三角大旗,旗角在风里一下下伸着、缩着、翻着、卷着、抖着……
“呀,原来是乐州卢家的人啊!难怪这么威武……”
“你瞧,你瞧,那人肯定是陈叫山……瞧那‘精’神头,难怪能打倒日本第一高手呢!”
“原来他就是陈叫山啊……瞧那身板,一看就是练家子,走路多带劲!”
“陈叫山手下那些个兄弟,也真是不简单啊!瞧瞧人家那气派……”
陈叫山与卫队兄弟,在大街上浩浩‘荡’‘荡’前行,路人的议论,纷纷不绝……
一行人出了梁州城,向东行不远,朝南拐去,来到凌江大桥上。.访问:щщщ.。
陈叫山站立在桥头,手搭于前额之上,向东眺望……
此时的凌江,‘波’光万点,似洒了满江细碎的珍珠‘玉’屑,银光、金光、紫光、红光、绿光,一齐糅杂起来,‘交’融起来,在江面上闪烁、跳跃……
江面上淡淡的水雾,仍未完全散去,阳光如一根根圆圆七彩‘棒’,直直刺穿水雾,隐隐约约间,水天尽头处,似架起了一道弯弯彩虹,又若千手观音,动态万千,异光闪耀……
昨天夜里,陈叫山同徐老二一番商量,徐老二派人送柳郎中,连夜返回了乐州城,并捎去了陈叫山的口信,要留守卢家大院的常海明,将后续加盟卫队反复习练舞龙的其余卫队兄弟,以及侯今‘春’手下的数十号船帮兄弟,全部召集起来,寅时出发,在桂香镇与陈叫山一行会合
!
陈叫山一行人到达徐家棕货场时,徐老二、常海明、侯今‘春’,已经在那里跪多时了,陈叫山问常海明和侯今‘春’,“带来的兄弟们呢?”
常海明翘起大拇指,冲着南边指了指,“都在南山山口跟前藏着呢……”
侯今‘春’兴许觉着自己之前,借故离开桂香镇,显得有些不太地道,此时站在陈叫山面前,有些尴尬,为了掩饰之,便说,“总共有一百多号兄弟呢!”
“好!”陈叫山点点头,又问徐老二,“徐场长,消息放出去,效果如何?”
徐老二拍着‘胸’脯,笑着说,“在桂香镇,只要我徐老二出面,没有摆不平的事儿……昨个晚上,我派人敲锣打鼓,逐家逐火叫了一遍,好多家棕货行,一听说要收购棕丝,高兴得很,大半宿都睡不着,只等着天赶紧亮……”
陈叫山连连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看梁州城的方向,而后说,“好啊好啊,走吧,咱先到棕园去看看吧!”
徐老二领着一众人,一直朝南走去,走不远,便到了南山山口处……这时,常海明手指弯成“o”形,放在嘴里,一吹,“嘘”地一声锐响,声‘波’逐层传‘荡’开去,恰似一阵风,席卷了山口两侧的山坡……
随着常海明的口哨声一响,两侧山坡上,忽然便冒出了杏黄‘色’的“卢”字小旗,上百面小旗,哗啦啦全部摇了起来,陈叫山站在山口官道上,远远一望,刹那间,疑心那是秋天漫山遍野的金叶,在秋风中起伏、招展……
“……”两侧山坡上的兄弟们,一边挥舞旗帜,一边大声啸叫着,仿佛是狼群发起的进军令一般……
陈叫山也将手指放在嘴里一吹,“嘘”一声长响,山坡上的兄弟们,忽然一静,迅速俯下身去,潜在草木之中,眨巴眼工夫,漫山遍野的旗帜,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令人感觉上百号兄弟,忽然之间从山坡上蒸发了一般……
从山口进入,行不远,便见一座高高的木塔,木塔顶端有一大大的木风车,“呼呼呼”地转动着风扇,搅动着金‘色’阳光,投‘射’下的影子,在地上变幻着,明明灭灭……
“陈队长,这就是我的棕园,走,进去看看……”徐老二招呼着,陈叫山一行人便走进了徐家棕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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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棵棕树,在‘春’风中摇动着枝叶,像是万众欢呼,伸展的手臂,叉开的手指,一下下地挥舞着,绞碎了阳光,沐浴着‘春’风……
绿绿油油的棕叶,明光得似帝王绿的翡翠一般,陈叫山抓住一节棕叶,顺手一捋,滑滑溜溜,比那绿绸更光溜……
棕树主干上,棕丝已经长得很饱,鼓鼓囊囊,围着主干,似一根根擎天之柱!丝丝缕缕的棕丝,相互‘交’错,密密实实地钩织一起,与微微泛着绿白的棕板,形成了强烈的浓淡差异,好似这些擎天之柱,是‘玉’石垒砌,而后又被兽皮兽‘毛’,紧紧地裹缠了一般……
棕园深处,徐家棕货场的雇工们,背着竹篓,拿着小弯刀,架着木梯,搭着木板凳,已经开始“哧哧”地割剥起棕丝了……
雇工们的动作,极为熟练,极为专业,站在木梯上,背着背篓,将小弯刀咬在嘴里,先用手轻轻拍打着棕树主干,这里一捏,那里一‘摸’,对棕丝的密实度、浑全度,先做到心中有数!拍打一阵后,左手扶棕树,右手握刀,“噌”地一刀划过,棕丝被割出一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细缝,起先浑全紧致的棕丝,便‘毛’‘毛’蹭蹭,刺刺啦啦了。割棕雇工再循着那条细缝,顺着棕树主干平行方向,向下又一划拉,“嗤”地一声响,棕丝皮被划开,绽开了两瓣……
雇工重新将小弯刀,咬在嘴里,用手探进层层棕丝皮壳里,指甲连连地轻轻抠动着,捏出小弯刀划出的整齐茬口,慢慢地一扯、一拉,一大片浑全完整的棕丝皮壳,便被扯了下来!
雇工将一片棕丝皮壳,在手里一卷,卷成了圆筒状,顺带‘抽’下一缕棕叶,撕扯成细细的棕叶绳,将棕丝卷卷一缠,转手便放到了身后的背篓里……
陈叫山一行人在棕园里看了一大圈,陈叫山便问徐老二,“徐场长,像这样的棕园,你有几处?”
徐老二手指做成个手枪‘射’击状,一脸自豪地说,“八处。在整个桂香镇,我的棕园最多,前面有一个棕园,比咱们现在看的这个,还要大,大过近一倍哩……”
看着满目绿油油的棕叶,汇聚成的一片棕海,陈叫山不禁在心底感慨着,想象着这么多的棕叶、棕丝,被加工成了棕垫、棕箱、棕扇、棕帽、棕衣、箸笼、‘花’篮、零碎摆件……这些林林总总的棕货,包装好,整理好,分‘门’别类,依序依次地被船帮兄弟,搬上了大船,在船舱里一层一层地码放稳当……收踏板,挥桨蒿,扬帆,鼓‘荡’东风,滚滚凌江水,‘浪’‘花’朵朵,绿‘波’皱皱,一路东流……船帮抵达沿途货栈,一件件,一摞摞的棕货,再被搬下大船……叮呤咣当的大洋,不停地装进了皮褡裢里……
“陈队长,陈队长,我们来‘交’棕丝了……”
陈叫山正畅想着,忽闻棕园大‘门’口,传来一阵人声,转头看去,徐家棕园大‘门’口,来了几十号人,有背着竹篓的,有抬着竹笆的,有赶着马车的,竹篓里,竹笆上,马车上,全都是一卷卷,一捆捆的棕丝……
徐家棕园的木塔下,有一排石头房子,那是管理棕园的雇工们住的地方,昨天晚上,徐老二已经派人将所有房子,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以油毡布挨个地铺了地面,只等着码放大量棕丝……
徐家棕货场的几位老场工,已在石头房子前,置了桌子,桌子上放着检验棕丝的竹尺、小刀、剪刀等东西……
一位驼背的老汉,背了一竹篓的棕丝,第一个走到石头房子前的棕丝收购处,一卷卷的棕丝拿了出来,有经验的老场工,便‘抽’了棕丝,在指头间捻了捻……而后,拿过竹尺,上下左右一丈量,便高喊,“合格,入库”
驼背老汉领了钱,背着空竹篓,挤出人群,将大洋在手里抛着、接着,笑得一脸皱纹密密……
源源不断的棕丝被桂香镇的人送来,一块又一块的大洋支出,人人脸上挂着笑,喜眉乐目地说,“陈队长真是大好人啊
!这一下,帮了我们大忙了……”
太阳正当头的时候,人的影子,变得最短……
这时,棕园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位船帮兄弟骑马飞奔至棕园,翻身跳下马,向陈叫山报告着,“陈队长,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啊,北岸来了一大伙人,好像是从梁州城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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