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白布衣被我一踹开,我顿时就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我眨了眨眼睛,那地上的白布衣依然无风自动了一下,我心里不仅是害怕,此时被逼急了,心里反而升起了一股子怒气,我望了望一旁的老婆子,她此时也不得闲,一俩件白布衣嗖的往她的位置飘去,那些白布衣就像是在讴了许多年一样,全部霉渍中带着血迹,老婆子一手撕烂一件,但是总有源源不断的白布衣向她飘去。
这种情况下我脑袋嗡嗡作响,我心里一毛,冲上前去死命的往地上的白布衣踩去,也不知是不是吓怕了胆,我朝着白布衣的一角,手上使力,撕拉一声,将地上的白布衣硬生生的撕成了俩半。这白布衣一烂,我骤然间听见一阵女人叫喊的声音,我原本紧绷的神经受到刺激,我发了疯了继续撕扯着地上的白衣,没一会儿就将它撕成了几段。
等我解决了身前的脏东西,再回头瞅了瞅四周,冷夕跟我向前一样,被一件白布衣包裹住了,包裹他的衣服像是被人提着线一般,被拖着不停朝着昏暗的小树林的方向走。
“小心!”
我大声嚷着,我猛地朝冷夕的方向跑。但是才走出俩步路,又有几件白布衣挡在了我前面,我瞅了瞅后头的老婆子,她根本无暇顾及我,我又瞅了瞅被拖着的冷夕,我心中突然闪出来一个想法,不用等,就成现在大乱,我可以自己逃跑,反正冷夕他们我也不清楚底细,有什么可救的?
这念头一闪出来,我顿时愣在了原地,经历中十分纠结的思想斗争。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梓妹,如果这些人找的真的是梓妹,那会不会是她的亲戚,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朝着冷夕的方向跑去。
我知道我敌不过这么多脏东西,但是我兜里的古铜镜可以。我余光瞟了瞟四周的人,见他们没时间注意我,我偷偷从兜里拿出了古铜镜,使命将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
“没事吧?”
等我冲过去的时候,冷夕一脸煞白,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我手里的古铜镜散发着阵阵红晕,周围的白布衣有意的避开了我,自然,包裹着冷夕的脏东西也一下跑开了。冷夕的身子骨弱,即便是没了意识,身子却在下意识的瑟瑟发抖,我出现在他身旁,这家伙如抱着枕头一般的搂着我,拽都拽不开。我瞅了瞅四周的情况,赶紧将他抱起往后跑,可因为周围东西太多,如果他不醒,我估计自己也支撑不了,我朝他脸上使劲的吹气,可能暖气一出,他顿时有了反应。
“你干啥呢?”冷夕醒来的第一眼就望见我噘着嘴出现在他面前,他估计还没从惊恐的环境中回过神来,突然见着我这样,醒来就唰的一下给了我一巴掌,“流氓!”
“你有病啊!”我眼珠子瞪得老大,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给我来这茬,虽然我当时的表情也能有些怪,但都是无奈之举,“你是不是个男人啊,老子在救你呢。”
“你……”冷夕听我这么一说,脸立刻微微泛红,瞅了瞅我,余光又看了看四周,“对,对不起哈。”
见冷夕醒了,我领着她回去,我被这么一折腾,显然冻的慌,冷夕更别说了,一大男人,身子骨瘦弱的不幸,衣服穿得不多,此时抖得比我都厉害。我朝老婆子方向望去,贴着她附近大约有着十来件的白布衣,不停的在天上飘着,我们整个团队乱作一团,但是那若隐若现的歌声,还是从四面八方传了出来。这声音响起,我就感觉手里的古铜镜微微颤动了一下,原本淡淡的红光变得有些殷虹,老婆子慌乱之中朝我望了望,正好看到我的古铜镜。
救还是不救?我心里又泛起了难。我是谁,我现在可是老婆子的俘虏,老婆子一行人现在跟那群白布衣激战正酣,我完全有机会自己逃生,老婆子显然腾不出手来收拾我。
我心一横,什么都不管了,掉头就准备跑。冷夕愣在原地,我也没管,可是我才跑了十来米,顿时又愣住了,老婆子虽然恶毒,但是我就这么袖手旁观,岂不是跟她没什么俩样?我愣在原地想了几秒钟,最后深吸一口气,抡着古铜镜朝身后的老婆子方向跑去。
“滚,都给我滚!”我眯着眼,不停的胡乱抡着手里的镜子。我打的没有章法,可镜子里射出的红晕泛出光芒,周边的白布衣十分忌惮,我路过的地方,那群脏东西都逃的甚远,没一会儿,我就来到了老婆子身旁,瞅着她被拉开几个口子的衣服,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镇河镜,有意思。”老婆子没回我,虽然身处逆境,可眼里也只有我眼里的镇河宝贝,她干咳的俩声,俩眼眯成一条缝不停的打量着周围,像是观察好了四周,老婆子从兜里拿出一枚铜币,往我古铜镜上一砸,一道如嗜血般殷虹的光晕散开,她手里的古铜币顿时像是被溶铸了一样,泛着红光。
老婆子抓起手里泛着红光的古铜币,向着四周仔细的望了望,然后找准一个地方,嗖的一下将手里的古铜币打了出去。老婆子眼睛,估计找到了这些脏东西的源头,她这么一打,噗的一声,像是铜币击打中了一件衣服似的,发出闷声,我眼睛不敢离开铜币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一件白色的大袍子从树梢那头缓缓的落了下来,那件衣服洁白如雪,上头还微微带着几丝白发,这白袍子一落地,周围的白布衣全部都像断了线一样,一件俩件全部耷拉在了地上。
见到这源头被解决了,老婆子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蜡黄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我这么一望,心里却不停地犯着嘀咕,这件白色的大袍子,我总感觉在那见过。这里的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如果说这封门峡谷的东西邪,为什么跟上次吴老头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见过,如果不是这古铜镜加上老婆子的古铜币,估计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解决不了问题。
冷夕一伙人像是都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飘在空中的白布衣已经三三俩俩的落地了,他们还是心有余悸,有几个人干脆恼羞成怒,还不停的踩着地上的衣服。我皱了皱眉,望向了一旁的老婆子,刚才老婆子望见我手里的镇河镜似乎惊讶了一下,这回缓下劲来,我赶紧将手里的镜子揣回了兜。
“这何家的镇河镜,还真是名不虚传。”老婆子也没顾身上的伤口,瞅着我,皱纹恒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邪邪的笑容,原本我以为她会拿走我的镜子,但却出乎我意料,老婆子竟然没有难为我,只是张罗着一旁被弄得够呛的几个老头,继续准备向前赶路。
刚才惊魂未定,这回走时,每个人都格外小心。刚才的事情一过,周边的空气似乎温度有了提升,我们下意识的加快的步子,沿着这条羊肠小道走了很久,估计已经进入了峡谷的深处,我们身前的场景从树林子,终于变成了河谷的岩石,不过地上的泥潭依旧是个问题,我们一行人都贴着岩壁走,一个接着一个,保持着一个整齐的队形,可才没走多久,领头的老婆子就顿住了脚步,一脸严肃的朝四周望了望。
“又怎么了?”刚才的事我还心有余悸,这回老婆子突然又疑神疑鬼的,我刚落下的心,不自觉又悬了起来,我们一行人跟着老婆子的脚步,瞬间愣在了原地。
“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老婆子耳朵贴着岩壁,示意我们不要出声。原本还没有什么,但是老婆子的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放缓了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可是过了一分钟,周围还是寂静无比,可因为是老婆子说的话,我还是留了个心眼。
呜……
我们一行人就愣在原地贴着岩壁,一个人也不敢动。原本十分寂静的河谷此时更是一点声都没有,但是顺着老婆子的方法,我也将耳朵贴在了岩壁上,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我好似从岩壁里,听到有一阵号角声传出,岩壁被震得有些颤抖,但是反应很小,如果不是耳根子贴在岩壁上,根本听不到,骤然间,我突然觉得前方的不远处,似乎发生着什么,这号角声我很熟悉,那俨然就是我爷爷吹出的号角声。
这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身旁的岩壁被震的有些发颤。又这么过了一分钟,我感觉身旁有人拍了我一下,等我回过头,发现是冷夕,他一脸呆呆的望着我,脸色白的可怕,那种不是自然的析白,而更像是被吓的,我晃眼望去,身后所有的年轻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两眼发指的望着前方。
这么一闹,我突然觉得刚才的号角声变大了,原本只是耳朵贴墙的时候可以听到的声音,此时在河谷里幽幽的回荡着,虽然声音不大,可依旧婉转而悠然的从远方传来。我透皮一紧,余光突然瞟见了身旁的异样。
“这……”
我话没出口,就离开愣在了原地。原本身旁的烂泥滩子,随着这声号角声的想起,咕噜咕噜的从泥潭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气泡,我想起上次的遭遇,突然意识到里头的白布衣要出来了,这么一想,又没忘刚才的遭遇,我顿时就慌了神。老婆子显然也发现了这的异样,此时也一脸严肃的望着身旁的烂泥滩子。
嗖,嗖……
我在看到出来的东西后,脑袋突然就乱了。这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麦秆,也不是白布衣,而是人,一个个身着不同时期布褂子的人,他们一个个面若冰霜,眼袋黑的跟熊猫似的,乍一看就像一个个游魂。这些游魂有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也有从身后大雾中走出来的,不过他们此时都没有攻击我们的欲望,而是一个个,都像是皮影一样,愣愣的朝着号角发出的声音位置飘去。
想起当时在何家村的遭遇,我脑袋里立刻窜出了一个想法,“它们这是要去干吗,难道是要去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