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其父愕然一下,随即笑道:“亦儿,你们的老师本来就是你的老师,哪来的拜师道理。”
林亦晒然一笑,哪会不知道父亲的意思,当即解释道:“父亲,你有所不知,书塾的那位老师大有来头的,他可是术塾里面的老师。”
林亦其父惊讶的挺直了佝偻的脊梁骨,枯瘦的手掌更是抓住林亦的肩膀,声音颤抖的道:“亦儿,你说你拜的师父是术塾里面的老师?”
林亦重重点头。
林亦其父方才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激动无比的道:“哈哈,亦儿,你真是父亲的骄傲,你没让我失望,太好了,咦,不对,术塾的老师怎么会无缘无故收你为徒的,亦儿,难道个中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林亦看着喜出望外又有些不解的父亲,轻轻的笑了一下,方才将中午霸长天测试自己唤虫术的经过说了出来。
“一切就照你师父的话去做,切记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拜师的事。”
“父亲,我懂的,不过以后我要每天五更时分去老师那里一趟,老师说会特别教我一些东西。”
“去吧,刚开始辛苦些算不得什么,即使要付出再大的艰苦,你也一定坚持下去,切不可半途而废,为父虽然已老,但希望有一天能亲眼看到你成为我族的强者。”
“嗯,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用心学习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
林亦眼神坚定,瘦小的身躯下有股无形的意志在溢出,看得林亦其父也不禁动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林亦如往常一样早起打坐练习,现在已经学到三个虫诀了,虫蜂诀自己已经掌握,但昨天新学到的蚓虫诀与鱼蚤诀连念诵这一关都还不够熟练。
虽然被霸长天收为弟子,但林亦并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意识到霸长天之所以会收自己为弟子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潜力,要是自己日后达不到他的要求,恐怕霸长天永远也不会对外人说自己是他的弟子。
与林亦邻近的林大婶看到林亦这般勤奋的模样,不由将自己的小孩叫了出来,不多时,一个小胖子揉搓着眼睛,一脸的不乐意道:“叫我做啥,我都还没睡够。”
“你啊,你就知道睡,你看看人家林亦哥儿这时候做什么了,别人在打坐念诵,你倒好竟然睡觉去,快给我盘膝坐好,将你昨天学会的虫诀念一百遍,念不够一百遍就没肉吃。”
林大婶的声音并不算小,林亦当然听到,不由睁开眼睛望着满脸委屈的小胖子。
这小胖子倒有个霸气的名字,名林震天,只因外形肥胖,故此大家都习惯叫小胖子,倒让人忘记其名字。
提起小胖子,乃林亦难得的一个好伙伴,两人时常玩在一起,上山掏鸟下溪捉鱼无所不耍。
不过,随着林亦渐渐懂事,近几年来林亦收敛心性,忙着家中细活粗活,总不能什么都让年迈的父亲承担,故此林亦的心性比起小胖子成熟了几筹。
“黑炭脸,看你做的好事,竟然把我拖下水了,我的天啊,我都还没睡够。”
小胖子埋怨,十分不爽。
一旁的林大婶道:“你这兔崽子,竟然还怪起林亦哥儿来了,讨打是不,今天早上没肉吃,不给我念够一百遍,今晚也没肉吃,林亦哥儿,你平时也帮我看着点,这兔崽子平常就会偷懒,一点都不用功。”
林亦不好意思的笑笑,见小胖子委屈的样子,于是帮其解释道:“林大婶,你就别怪小胖子了,不过小胖子,你也别怪林大婶凶你,现在真的要用心学会唤虫术了,因为一年后就要测试了,要是不及格,就无法进入术塾了。”
“听到没,你看林亦哥儿多懂事,以后你每天都要跟着林亦哥儿早起打坐,林亦哥儿,我就得这么一个儿子,平常我也管不了他多少,还望你替我多点督促他,免得他又偷懒了,拜托了。”
“林大婶你言重了,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点的,小胖子不是蠢人,只不过就是懒了一点而已。”
林亦连忙拱手,倒是一旁的小胖子眼中怒火中烧,要不是碍于母亲在旁,恐怕就要冲过来与林亦撕打一场了。
林亦苦笑一下,这下子好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不过对于这点林亦倒没有放在心上,双眸一闭,又开始念诵起来。
小胖子见林亦不理睬自己,加之看到母亲那双凶悍的眼神,不由哆嗦一下,连忙学着林亦一样苦练念诵。
半个多时辰后,林亦停了下来,双眉之间透露些苦色,念诵了半个时辰,虽然对蚓虫诀熟悉了一点,但还是有些苦涩,读起来并不通顺,速度更是奇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发出,根本就达不到念诵的要求。
“要是有念药散该多好,可以节省很多功夫,可惜四千钱石一包,自己根本就买不起。”
不由一拍额头,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自语道:“念药散由毒虫蜂蜜外加苦茶叶而成,要是我自己去寻得这两样宝贝不也一样可以炼制出念药散来了吗?”
林亦双拳紧握,心里有种奇异的冲动,不过,林亦很快就泄气。
“自己连毒虫蜂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去哪找呢,即使自己学会了虫蜂诀也没有用武之地,咦,不过倒可以向老师打听打听,或者去竹青阁翻阅看看,只不过,竹青阁虽然是可以免费观看,但不知道免费区中有没有关于毒虫蜂的资料。”
见快到上课的时辰了,林亦收起思绪,与小胖子打了声招呼一齐跑去书塾。
书塾中,霸长天神色如常,看向林亦的眼神与其他小孩并无异点,让林亦在心里盘说这师父还真厉害。
霸长天自然不知道林亦心里所想,只是习惯的叫了几人背诵起昨天教的三个虫诀,当叫到陈嫣时候,这个陈嫣念诵三个虫诀的速度竟然十分流利,并没有生涩之感,这倒让林亦大为惊讶。
“不错,你是不是服过念药散了?”
听到霸长天的赞扬,陈嫣有点喜悦,“是啊,老师你怎么知道的,昨天我父亲就拿了几包念药散回来让我服下了。”
“念药散虽然效果不错,但不宜过分依赖,平时还是需要经常默诵虫诀于心,做到危急之下亦可以流利的念诵出来。”
陈嫣若有所思,点点头回应,这一举动倒让霸长天心里又暗叹一句:“豪门人家的孩子果然与普通的小孩不同。”
这天,霸长天并没有教新的虫诀,毕竟大多数小孩连三个虫诀都还没掌握,现在教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课后,林亦见老师并没有理睬自己,心知只有晚上五更才能相见,出了书塾,见天色尚早,林亦不由想去竹青阁看看。
竹青阁离书塾并不是很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
提起这个竹青阁,对秃子峰的人来说并不陌生,阁中收藏着许多珍贵皮简,记载着驱虫一族一些典故。
平常,林亦要帮家里忙活,愣是一次都没有去过竹青阁,昨天听师父霸长天提到竹青阁内有二十大类毒凶虫及上千百种药虫的皮简,顿时起了好奇。
而且,今天在书塾上见陈嫣截然不同的表现,不由对念药散更为向往,要是自己有半包念药散再加上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表现不止于此。
竹青阁前,林亦见这座竹青阁竟然比书塾还要大上一倍,不由吃了一惊,同时看到有些护卫不时的在竹青阁附近数百米内走动巡视。
可想而知,竹青阁的戒备很严。
也怪不得驱虫一族这样做,毕竟竹青阁内收藏着许多驱虫一族数百年来的心得,要是让外族人偷读,岂不是对自己不利。
林亦小腿快速的踏上竹梯,见有一老人半咪着眼瞌睡的样子,不由有点不解,脚步放轻许多就想绕了过去。
“小子,想欺我老人家眼力不好是不,不登记不说明来历,我可不能让你进去。”
不待林亦走过,突然一只枯老的手一把抓住林亦,将其扯了回来,苍老的声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