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再次刮过,有些闷热的天气,似乎突然多出了丝凉寒。
不祥的预感再次来临,比刚才更为的明显,心一个劲儿的跳,像是要蹦出胸口似的。苏安安捧着胸口,狐疑的望着他,静等着他的下文。
“兄弟,那,那个钱袋里装的不是金子!”木子奇步子放缓了些。
苏安安翻了翻白眼:“自然不是金子,是金子你还来当家丁做什么?”
木子奇接着解释道:“那,那个,也不是银子!”
苏安安点了点头:“是银子似乎也不大合算,那一袋银子少说也有百两,不知道要几年才能挣回来!”
“呃,兄弟,那个,也不是铜板——”木子奇吱唔起来。
苏安安拍拍胸口,做足了心里准备:“哥哥,你直说吧!”
“是石头!”木子奇小声道。
“石头?”苏安安惊叫出声,见前面的春生停下步子回头望来,忙捂住了嘴,装模作样的踢了踢脚下,道:“真倒霉,怎么踢到块大石头,疼死我了!”
“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大哥背着你?”木子奇的语音中透着兴奋。
“谢,谢谢木大哥,不用,小弟我还走得动。”苏安安连忙将他伸来的手推向一边,咬牙切齿的道。
在苏安安欲杀人的目光中,木子奇讪讪的收回了举在半空中的手。
她现在好想xie他,不过不是感谢的谢,是大卸八块的卸。
那胖老头现在说不定已经看到了石头,暴跳如雷,不知道她现在回头出府可不可以?
苏安安有些犹豫,便听到木子奇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的在耳边响起:“兄弟你也不用太担心,刚刚那老头说了,明天的文试,武试不归他管!”
这称呼改的还真快!
苏安安懒得再搭理他,是不归那胖老头管不错!只是,今天看那胖老头的架势,这将军府中,只怕除了将军和其它的主子们,就属他最大了!
如果没有主子们的庇护,他二人就算侥幸的成了府中的家丁,日后被穿小鞋那绝对是常有的事情。
“兄弟——”木子奇的声音刚刚响起,便被苏安安给打断:“木大哥,兄弟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木子奇脸上的笑容尽收,很慎重的点着头道:“兄弟你问,大哥若说半句谎话,那便天打五雷轰——”
苏安安立马快走两步,直望着天,确定没有雷劈下才停下脚步再次开了口:“木大哥,你认不认识一个穿着白衣服,长得很白,很俊俏的,大约十七八岁的一个小傻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木子奇那双老鼠眼中闪过了一道凌厉之光,却是转瞬即逝,疑惑的望向她。
“你这钱袋里装石头的法子,是不是跟着他学的?似乎也不太可能,那人虽是傻子,却绝对是个有钱的主!木大哥,你说你装什么不好?干嘛偏偏要装石头!”想到她那费心骗来的,却装满了一袋子石头的钱囊,苏安安心里更是愤怒莫名,握紧了拳头在脸前扬了扬,恨恨的道:“木大哥,下次再骗人,袋子里一定不要装石头,兄弟我最讨厌石头。”
“你们两个墨迹什么呢?”正要拐弯的春生余光扫见已落在他身后有数十米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别以为林管家让你和我们住在一个院落,那便一定会成为将军府的家丁了?明天的比试林管家可是插不了手的!明天若是落选了,你们就当是花了百两银子住客栈得了!也不知怎么想的?有百两银子,做个买卖什么的不是挺好,偏偏跑到将军府来当家丁——”
春生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目光在苏安安和木子奇身上来回打量一番,又兀自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口中喃喃道:“难道那袋银子当真是打地上捡的?”
所有的话,只有一句苏安安听的最为清楚,明天的比试林管家是插不了手的!插不上手好啊,插不上手她就放心了。至于给不给小鞋穿,那是以后的事情。
说不定她苏安安运气好,直接便被将军看中了,成了他的贴身小厮。就算运气不好,这机会是也是可以创造的吗。
苏安安加快的脚步,追了上去,身后传来同样加快了的脚步声,还有那灰老鼠男刻意压低的置疑:“兄弟,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用石头?兄弟,不用石头的话,用什么更合适?兄弟,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石头?”
苏安安不想理他,脚步迈的更快的,而紧跟在她身后的声音,重复了两三遍后终于是消停了!
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小院落,院落里有一个凉亭,凉宁的四周也种了些花花草草的,虽然没有外面的美观,也算是错落有致。在院子的西方有一排小平房,目光依次瞟过,大约有十间左右,每个房间都差不多的大小,有两间还点着烛火。
看来,今晚,这里便是她的住宿之处。
“你们跟我过来!”
跟着春生抬脚踏上一条石子小路,步入一片竹林之中。穿过了竹林后,便到了这一排小平房的正前方。
“你们今天便住在这间屋子。”春生推开了最边角的那屋子的房门,屋子应该是每天都有人打扫,没有落下厚厚的灰尘。
布置也很整洁,屋子的最东角有一张大床,床边有一个衣柜,床的另一边有一扇窗子,窗子下有一张桌子和一叠落在一起的简易凳子。
看春生说完话,转身要走,苏安安一愣,急急的跟上前扯住了他的衣袖:“这位大哥——”
春生甩开了她的手:“无可奉告!”
“啊?”苏安安愣了一下,从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所谓的无可奉告是什么意思,暗切了一声,回头瞅了眼屋子,缓缓的开口:“小弟是想问,就,就这一个房间?”
“就这一个房间?这一个房间难道不够你们两个人住的?”春生脸色微红,皱起了眉。
苏安安咬了咬唇:“这倒不是,只是,小弟打小就有怪癖,和人同床会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那也没有办法。你可知道先你们进来的那十来人,是十个人挤在一房间的?那间房还没有这间房的一半大!”春生一脸你就知足了吧的表情,瞟了苏安安一眼,调头便走。
待春生进了隔壁的隔壁的那间屋子,苏安安仍是站在房门前,着实是不想进屋。举头望了眼天上的那轮一样皎洁的明月,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寂。
那个世界,即便已没有了亲人,可起码是她自小长大,是她很熟悉的地方。而在这里,她却像是个被孤立遗弃的人,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而且无论她怎么的努力,似乎都与这世界格格不入,融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