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段话,苏安安顿时成了场中的焦点。投向她的目光是多姿多彩,疑惑的,轻蔑的,惊讶的,还有一道带着关切,不用抬头,她便知是灰老鼠男。
从昨天他把床让给她,她就知道,这灰老鼠男表面上看去是无耻之极,实际上是个挺善良的人。
“不伤一人就能守住城?”青成刚刚费力移开的视线再次转了回去,看着那张闪着自信光茫的小脸,轻轻扬眉:“怎么个守法?”
“大开所有城门,每个城门处派士兵扮成百姓模样,洒水扫街。守城的将军大人或者军师大人,可带小童到一敌军可观望之处,焚香弹琴。”见青成蹙眉深思,苏安安一撇嘴角:“青大人,如果你是那数万敌军的将军,看到这种情形,你会带兵攻城不?”
青成眉头舒展,眼露惊喜之色:“不会,万人来袭,城内却这般悠闲平静,怎么可能?只怕有诈!若是我,肯定不会冒然攻城!”
“是的,青大人,只要带兵的不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应该都不会选择攻城。”苏安安话出口后,见到那青大人脸色一僵,嘴角抽抽,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暗讽之意。
天地可鉴,她着实没有要讽刺报复他的意思!现在他二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她又不是傻子,讽刺报复这样的事情,总得等有能力了再做。
“青大人,小人的回答可算过关?”苏安安问得小心翼翼的。
“这计当真是妙极,自然是过关!”
还好,这男人不是像林管家那样小心眼的人!
苏安安长舒口气,迎着木子奇的笑容,向着他所站之处走去。脚步才刚迈出,就见青影一闪,那青大人挡在了他的面前,冲着她勾唇轻笑:“等一下,你不用过去,到那边歇会去吧!”
呃,什么意思?
苏安安有些发蒙,还没有完全理解他这话的内含,便见他那色泽红润的红唇再一次的开始张张合合。
“第三关你不用参加了!”青成又补充了一句,却是让苏安安的脸瞬间透黑,一时间那怒火汹涌,在心间澎湃:“青大人,你是不是男人?”
刚刚那话她收回,这男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写满了两个字,小气!这俗话说,蛇鼠一窝,和那渣男一起的男人,会是什么好鸟不成?
木子奇嘴角直抽,又说这种话!
男人,什么都可以忍,就是不能容忍有人说自己不是男人——他这话严重的挑战了男人的底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苏安现在也是个男人,否则,后果一定会很惨。
青成笑容一顿,极力压下想上前掐死这胆大的小子的冲动。眸子中的笑意却已不再,寒气直射而出,蹦出的话也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怎么不是男人?”
“是男人就该说话算话,不是说,将军大人最信守承诺的?那青大人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苏安安直接反问道,这人反正是得罪了,当家丁肯定没戏了,那她还忍个屁。
“我怎么出尔反尔了?”明白了苏安安的意思后,青成身上的寒气收了起来,却仍是冷着张脸道:“我原本的意思是,你第三关免试,不过,看来,你似乎并不愿意。”
“免试?”苏安安呆呆的张开了嘴,有想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苏安安的反应是迅速的,在青成再次张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前扑扯住了他的衣袖,握紧了他的右手:“青大人慧眼,青大人英明!我苏安为有您这样的主子而骄傲!是到那边候着吗?我这就去,这就去!”
青成还没有从她这怪异举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光滑细软的小手便自他手中滑出,眼见着她像个兔子般的向着他刚才所指的方向蹦跳而去。
只是,该死的,他刚才居然会心跳加速,甚至有握紧那只小手,将他拉入怀中的冲动。
一股子热气自脚底涌上了脸庞,青成忙收回了视线,不再理会她。自空地边的草地上拿出一小型的弓箭,指向了远方一棵开满了粉红色花朵的小树,道:“只要射中了那棵花树,便算过关!”
小树约有五六十米,可能因栽种时的巧妙设计,两侧的树木很多,正前方倒是没有什么阻碍。
那小个子男人先一步上前,拉弓射箭,动作如行云流水,箭比直的飞出,精准的扎入了那花树的树身之上。
在青大人满是赞赏的眼神中,他小声的做出了解释,原来,他是猎户。
弓箭交到了木子奇的手中,不知是这小个子男人给他的压力过大,还是他根本就不精通射箭。他磨蹭了半天,在她苏安安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才将箭拉了起来。又瞄了半天,才抖着手,闭着眼将箭射出,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
他木子奇不是她苏安安,运气还是有几分的,箭险险的射在了花树之上,扎的很偏,差一分便会和花树完全错开,扎的也并不深,仿佛随时会掉落一般。
“青大人您刚刚说过,只要射到那棵花树便算过关。”在三人望着那只似乎再过几秒便会坠落的箭身时,木子奇的声音幽幽在身后响起。
“我是说过——”青成沉吟了片刻,道:“你们两个人便都跟着我吧!”
“那我呢?”他不是很欣赏她的,这第三关都免试了,为什么不挑她?
青成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回她一个微笑,道:“最好的自然要留给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那个渣男?
苏安安想死的心都有,可怜兮兮的试探:“青大人,小人可以说不吗?”
“你不用害怕,将军大人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青成以为她不愿是因为外面的那些谣言,殊不知,她苏安安是亲身经历过的。
外冷内热?呵,呵,呵,这个笑话好好笑!
“青大人,小人虽然出身农家,家境不是很好,可是爹娘一直疼爱,根本没有伺候过人!小人没有一点的经验,怕会伺候不妥,挨板子,被罚那些是小事,万一惹得将军不高兴,直接被赶出了府,该怎么办?”苏安安用手背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低头抽泣道:“现下,小人爹爹伤了,娘亲病了,这家丁的工作对小人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