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你当真以为,本尊不敢动你吗?”阴冷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响起,夜魅却不以为意,浅笑着。“只要你有那本事,夜魅随时奉陪。”
“找死!”说完,抬手身子一倾便也向夜魅袭去,弋曼亦是一愣,抬步挡至夜魅身前,冷言道:“堂堂阴阳家,竟卑劣到如此吗?”
鬼曳子闻言眸光微眯,收气,阴冷的眸子却也紧紧落在弋曼身上,眼前女子眼神清冷,脸颊处的刺青更是耀目,站在他眼前,竟丝毫无怕意。
鬼曳子冷笑,果真有几分意思。“你,是君挽琰的女人?”
弋曼并未理会他的话,只淡淡道:“听闻阴阳家也是打开门做生意,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本不是错,可不知是何人,竟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我阴阳家要杀的人,需要原因吗?”冷冽的眸子扫过弋曼,他虽不想在此时招惹君挽琰,可那孩子他亦不会放过。
“可你们要杀的,却是我极力守护的,这原因,我要定了。”丝毫没有退让,语气里更带着怒意,小卯只是个孩子,谁会想到去要一个孩子的性命?
夜魅双手环胸,却也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弋曼,这丫头到比自己想象的要胆子大些,竟一点儿都不卖这死老头面子。
鬼曳子未再说话,因玄铁面具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充血的眸,与那异常阴邪的瞳,弋曼微微蹙眉,那双眸里,有太多的恨和不甘,弋曼不由背脊一寒,却未别开视线。
“不愧是君挽琰的女人,可你,凭什么守住自己想要的?”
“素闻阴阳家以蛊震慑天下,不知尊主,敢否与我打个赌。”
玄铁面具后的脸泛起一阵冷笑。“赌?”
弋曼嘴角勾笑,清冷的眸子望向一旁,却也走近桌案前,拿起酒壶倒了两杯清酒,浅声道:“这里有两杯清酒,你可在这两杯其中任何一杯下蛊,你我二人一人饮一杯,若我未中蛊,尊主便放了小卯,若我中蛊,也请尊主放了小卯,相比一个孩子,尊主不觉得,我的利用价值大一些吗?”
夜魅亦有些吃惊,这丫头,要做什么?
“本尊要拿你,需要如此拐弯抹角?不过你说的不差,相比你,本尊更喜爱那孩子。”
“尊主喜欢那孩子,是因为那孩子有利用价值,还是尊主不敢动我?堂堂阴阳家的掌舵人,竟也会如此害怕——我夫君吗?还是自负蛊术不凡的尊主,此时却不自信了?”
夜魅嘴角噙笑,看着那越渐发狠的眼,不禁想象那面具后铁青的脸,不得不佩服弋曼,这丫头是故意在激怒他。
一道嗜血的寒投了过来,大殿内,除了那放着酒杯的桌案,所有物件尽碎,残屑横飞。
“好,你既然送死,本尊便成全你。”
鬼曳子拂袖,手掌一抬,酒杯却也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旋转交换,速度之快,弋曼竟看不清。
夜魅无声走至她身后,极低的声音道:“若无胜算千万不可胡来。”
弋曼未看他,却也点点头,道:“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夜魅一愣,看来她早就决定要这样做了。
两个酒杯重重落到桌面,却无一滴酒洒出。
“你选吧!”
弋曼神色微沉,抬步走近那桌案前,纤细的手指在那两杯酒上面皆有停留,最终却落到一酒杯之上,手握酒杯,却也敬眼前人道:“尊主请。”
“你觉得本尊还有喝的必要吗?”鬼曳子负手冷言,还真当君挽琰的女人有什么本事,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自然有必要,以尊主的为人,我可不敢保证这蛊,只在一杯之中。”
鬼曳子冷哼,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杯酒,黑袖一遮,却也将空杯放置到桌案之上。
弋曼亦不矫情,仰头便要将那酒饮尽,却不想被夜魅拦住,转头对夜魅浅笑,示意他放心,随即却也仰头饮尽那杯中的酒。
“尊主说话可会算数?”放下空杯,弋曼抬手擦拭嘴角,虽不知到他的蛊术达到何种境界,但目前只有如此,才能有胜的可能。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本尊说这些?”他自己下的蛊,自然知道,而这女子直到现在都能如此坚定,特别是那双毫无退缩的眸,似自己在二十多前见过,不知为何,心头却也一紧,转过身。“你输了,你若好自为之离开,本尊便不会计较你擅闯之罪,兴许,你还能留一命。”
夜魅亦是一惊,那丫头懂蛊术他是知道的,虽不知道她对蛊的认识程度,但她应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是吗?如果我真的输了,那尊主的蛊,也未免太不济了吧!”弋曼缓步踏上前,浅笑开口。
鬼曳子亦是一愣,还未来得及质问,便是一阵异常难受的腹痛。
鬼曳子神色异常难看,即便是透着面具,亦能感受到那股寒意,看着弋曼的眸更是充满杀气。“你做了什么?”
他刚刚明明检查了,他喝那杯酒并无异样,可怎会如此难受。
“看样子,是尊主输了。”她故意饮下那杯有蛊的酒,便是引他上当,争取时间罢了。
夜魅神色亦是收紧,这丫头,做了什么吗?
“你如何做到的?”鬼曳子异常痛苦,沉声开口。
“你只在意我有没有下毒,却未检查我是否下了别的东西。”
“本尊果真是小瞧了你,别忘了,你亦中了蛊,你觉得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鬼曳子冷笑。
“你不会杀我,而且尊主没发现吗?我并无中蛊的迹象。”他之前愿意放自己离开,便不会下致命的蛊,若能离开这里,自己还有机会解蛊,之前虽以药控制着体内的蛊,但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他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你!”鬼曳子面色异常难看,本还想说什么,却见他满头冷汗的捧腹,随即也快速消失到大殿之中,而此时,一群黑衣人却也快速围了过来。
夜魅快速闪到弋曼身边,嘴角勾起戏谑的笑。“喂,你给那老头吃了什么,我还第一次见他那般窘态。”
“泻药。”弋曼淡淡开口,习蛊的人由其是习黑蛊的人,自身便是蛊人,她不确定下蛊他会不会中计,但泻药他却不会察觉。
“哈哈,到没看出来,你竟也这样机智,难怪那老头刚刚一副活吞了你的表情。”对堂堂鬼曳子尊者下泻药,这世上,舍她其谁。